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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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看向青澀褪去的小妹,才進宮不到一年,她過去的囂張與張狂就全部被磨去。收斂了不該有的情緒,淑妃長嘆一聲:“放心吧,我不癡?!?/br> 以后郝氏應該不會再不請自來,當然她也沒將那人說出。這后宮真是有意思,竟有人敢挑撥郝氏怨憎皇上,看來其心是不在皇上身上。 午膳用了兩盅玉子魚湯、一碗米飯、兩塊黃金蝦餅、三顆小兒拳頭大的魚蓉丸,李安好才覺滿足,放下筷子,漱口凈手。站起身,肚皮鼓鼓,但卻不難受。 “扶本宮出去透透氣?!?/br> “是,”九娘將手里的溫巾子交給一旁的宮女,后上前攙扶:“才用完午膳,娘娘先于檐下站一會再到庭院里散步?!?/br> 李安好彎唇:“好?!鄙驄邒哒f了婦人懷喜,前三月不宜大動,但不動也不好。寶櫻拿了斗篷過來,給主子圍上。 走出后殿,清冽撲面而來,瞬間神清。李安好掃過庭院:“正月尾了,天是一天暖和過一天,”按著寶鵲的診斷,估算著時日。肚里這小東西出生時該是九月,那會京里正涼爽。 “主子,”小雀兒跑出去一圈回來,臉頰上生了一團紅:“上午郝昭媛去淑妃那了,”這群心里蔫壞的女人,湊在一起準沒好事,“兩人還屏退了宮人,在正殿里不知道吵什么。郝昭媛出來時,眼淚還沒憋回去?!?/br> “在正殿?”李安好凝眉輕搖首,既是要與人疏離,那又為何屏退左右? 上回看在韓逾盡心盡力為皇上辦差的份上,她沒從重追究淑妃與外勾連之罪,連帶著也放過了郝昭媛。淑妃心思明透,應該清楚這等好事不會再有第二回 。 九娘勾唇淺笑:“淑妃還不知道韓逾已成武靜侯世子之事,娘娘可要提點她?” 李安好斂目,她品性不卑劣,但也不高尚。不會主動去害誰,別人作死她亦不會攔著。 韓逾乃武靜侯原配所出,其母是淑妃生母的嫡姐。武靜侯已逝原配與繼室不合,整個京城都知。淑妃若是曉得韓逾成了武靜侯世子,就該明白皇上的心了,行事起來會更有分寸。 沒聽到回應,小雀兒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郝昭媛?”總覺這個婆娘最近的眼神不太對,陰森森的。 “由著她吧,”手覆上小腹,李安好大概能猜到郝氏陰郁在哪。 宮里馮嬪的情況同郝昭媛類似,都是在懷喜后奉承慈安宮不慎著了道。若不是郝昭媛近來有異,她還不會著人去查,這一查就查到了敏美人。因為位份,敏美人與馮嬪走得稍近一些。 失去孩子,馮嬪很是傷懷,敏美人時有上門開解。只那時她還沒嫁進宮,所以也不清楚敏美人到底對馮氏說了什么。 不過叫李安好詫異的是,小白蓮一樣的馮嬪竟有那膽敢將郝昭媛推出來。 “奴婢再去查查,”小雀兒撅著小嘴。 之前她們的心思多是放在敏美人身上了,錯過了郝昭媛與馮氏。原也沒什么,但如今情況不一樣了,主子懷揣著個娃娃,她們得避免一切有可能會發生的危險。 “不用,”李安好眼神微動:“今天郝昭媛不是去尋了淑妃嗎?” 幾個丫頭有點懵,倒是九娘回過味來了,露了笑意:“娘娘是要給鐘粹宮賜份禮,告訴淑妃武靜侯府有世子了?” 挑在這個點說明,淑妃若是識時務,就該明白要如何做。 李安好笑而不語,那就要看淑妃的選擇了。 棲霞宮里,朱薇嵐早起去中宮請安回來,便又脫簪去飾上床睡了。 睡到午后還不醒,宮人有些擔心進去內殿想要叫貴主起身。不料紗帳撩起,貴主竟兩眼大瞪著,驚得膽小的宮女失聲尖叫。只聲剛起,就快手捂住口。 朱薇嵐神魂歸位,她剛做夢夢到前世了。瀕死之時的感受尤為真實,眼前黑漆漆的,口鼻進水,好難受。 “貴貴主,您沒事吧?”宮女定了神,顫著手倒了一杯溫水。 朱薇嵐爬坐起:“什么時辰了?” “未時正?!?/br> 就著宮女的手,喝了半杯水,朱薇嵐覺得好受一些了,兩眼無神地看著前方。之前因著恪王謀反事敗,怕自己受牽連,她每日膽戰心驚,忽略了很多事。今日一夢,倒是叫她想起來了。 靖晟帝是靖昌十二年九月初五辰時出生的,算計著日子,皇后現應已懷上了。九月初五,九五至尊,落地便注定一生尊貴無極。 她還有機會嗎?若沒有機會了,那她魂穿一回又有何意義? 再體會一次死亡的絕望感嗎?朱薇嵐懷疑老天是在懲罰她,一世、兩世均不得善終。她只是個柔弱女子,想要被愛被世人仰望、羨慕嫉妒,有錯嗎? “貴主,時候不早了,您起身用些午膳吧?!?/br> 朱薇嵐一點胃口都沒有,前世她跟那狠人結婚后,昔日在她面前趾高氣揚的幾個女星立時換了張臉,一口一個“老板娘”的叫,想要角色,還得腆著臉奉承她。她高興了,就像打發條狗一樣賞她們個不討喜的角色。 那些日子里,她似一只高傲美麗的孔雀,到哪都是焦點。雖然背地里,也有不少人罵她是三兒,但她不在乎。 她追求的就是風光地活。 一朝來到靖昌年間,妾室合法合理的古代,她又出身富貴,以為能成就前世灰姑娘最終的美夢,嫁予俊美國王成就千古佳話。不成想進了這后宮,在森嚴的條條宮規之下,她活成了行尸走rou,漸漸遺落了靈魂。 下午申時,地辛送湯膳去乾正殿,就連行禮時都把嘴抿得緊緊的,似誰要撬她的嘴一般,引得天乙盯著她瞧了很久。 直至收了湯盅走時,她才沒頭沒尾地丟下一句:“主上,今兒處理完政務就早點去坤寧宮?!?/br> 皇帝想多問一嘴,人已跑遠了。 “龍衛又犯什么???”范德江抱著拂塵,還望著地辛消失的方向。 天乙不愛聽這話:“什么叫龍衛犯???身為御前首領太監,一桿子打翻一船人未免太不嚴謹了?!?/br> “這么說你是承認地辛有???”范德江回過頭來,看大方臉。 要論整個龍衛,他最討厭誰,下手這位是排頭一個。生來陰陽俱全,是上任天智,護國寺空名大師在北地撿回的,九歲自凈身入宮,為人陰險狠毒。 皇上登基時,大方臉來到明面伺候,不出四年,其爬到了天乙之位。要不是身份不允許,說不定他屁股下的御前首領大太監的位置早換人坐了。 天乙冷嗤一聲:“你怎么知道不是皇后娘娘有什事要與主上說?”瞧地辛那樣子,應是好事,不然她不會跟著隱瞞主上。 大方臉這么一說,范德江立時聯想到早上那么一出,驚詫地扭頭看向皇上。 這時天甲從右三盤龍柱后冒出頭:“鳳主身邊的那個寶鵲既懂婦嬰之道,應也識得滑脈?!?/br> 皇帝早想到這了。 “昨夜,天智已經讓地乙給朱氏女點上沙曼陀香了,”若“靖晟”確是真龍,天甲在考慮要不要再練一組龍甲衛護幼主? 皇帝看了一眼剩下的一小摞折子,將才拿起的朱筆又擱下:“范德江,將這些帶上,擺駕坤寧宮?!?/br> “是” 此刻,鐘粹宮里的淑妃正看著擺在桌上的那些大小盒子,也說不上心里頭是悲是喜。 論出身,韓逾是父親原配嫡子,武靜侯府的一切原就該是他來承繼??伞身n致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還有母親,當初不惜背負勾引姐夫的罵名也要扒上那富貴,多年謀算一朝成空,叫她如何受得了? “娘娘,”煙霞不知該如何勸慰,但卻清楚皇后之意:“讓奴婢去坤寧宮走一趟吧?” 淑妃搖首:“你去了就回不來了?!?/br> 由韓逾承繼武靜侯府挺好的,以他的心智,掌了武靜侯府定不容其墮?;屎蠛蒙畹男乃?,這份禮既提醒了她不要忘卻背后的家族門楣,也在告知她,皇上不喜武靜侯親繼室一脈已久。 父親去年上書請立韓致為世子,皇上留中不發。 淑妃閉目,兩滴清淚滾落。 皇帝到了坤寧宮,并未讓唱報,進了后殿,見尋的那位正半躺在榻上抱著本游記在看,桃花目晶亮,估計是瞧著什么有趣的了。 一抹明黃闖入眼簾,李安好放下書,抬首望向皇上,有些羞但更多的是高興。 “你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要說予朕聽,”皇帝雙手背在后,一路走來,手心濕黏黏的,兩眼緊盯著妻子紅潤的面。 挪動腿,李安好欲下榻行禮,不想皇上近前一步,將她摁住,“你身子不方便,別勞動了?!?/br> 李安好臉上一熱,伸手拽了他掛在腰間的雙龍佩把玩,不好意思去看皇上:“您都知道了?” “差不多,”皇上輕撫她沒有戴珠飾的發髻:“但朕想聽你親口告訴朕?!边@是屬于他們夫妻兩的喜事,當然待臭小子長成,那就是大靖之福。 聞言,李安好莞爾,放了玉佩,雙手環上皇上的腰,仰首望進他深邃的眼眸中,鄭重其事地宣告:“皇上,臣妾有喜了,一月余?!?/br> 皇帝唇角上挑,弧度愈來愈大,終將人攬進懷里,仰首放聲大笑:“哈哈……” 范德江領著殿里伺候的一眾宮人跪地:“奴才恭喜皇上、皇后娘娘,皇上萬歲,皇后娘娘千千歲?!?/br> “賞,”皇上大手一揮,盡顯豪情。 “謝皇上、皇后娘娘,”范德江磕完頭,直起身仰望二人:“皇上,您看要不要傳姜蓯靈父子來一趟?”皇后娘娘身邊那寶鵲丫頭著不著調的,可別虧了小皇子。 不待皇上開口,李安好就出言道:“還有幾天就出正月了,也不急在這一時?!爆F淑妃和郝昭媛那起子事還沒弄清楚,她不想將懷喜之事伸張。 皇帝聽她的:“好,等出了正月,姜蓯靈會來給你請平安脈?!睂m里還有個太后,他們都得緊著神應對。 翌日,眾妃請安后,淑妃留下了一本嫣紅封折子?;亓撕蟮?,小雀兒將那本折子呈上,李安好接過翻開,快速閱覽,一雙長眉蹙起。 竟有人告訴郝昭媛,皇上早知懿貴太妃對宮妃和皇嗣下毒手。這是要干什么,離間宮妃后慫恿她們弒君嗎? “馮大海?!?/br> “奴才在?!?/br> “將這本折子送去御前,”李安好很滿意淑妃的識相,這事必須要叫皇上知道。她有孕,皇上臨幸妃嬪是遲早的事,若妃嬪存異傷了皇上,她寧誠伯府和燕府也好過不得。 馮大海小心接過折子:“奴才這就去?!?/br> “去吧?!?/br> 下了早朝,皇上回到乾正殿,馮大海捧著托盤跟在范德江之后:“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呈上來吧,”皇上看到是后妃折子,也不多問,什么事閱完折子就知道了。 范德江拿了折子翻開奉到皇上眼前。 皇上一邊喝著茶一邊瀏覽折子上的內容,看了一半,嗤鼻笑道:“怪起朕了,膽子倒是不小?!彪p目中閃過冷芒,吐了含在嘴里的茶葉,是他對她們太仁慈了,才叫她們敢在私下里如此妄議、攀扯他。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現這僅為淑妃的一面之詞,沒有證據治郝昭媛之罪。且郝昭媛背后有人,娘娘也不知宮里還有誰同郝昭媛一般想法,所以……” 這些都是馮大海的猜度,作為坤寧宮的管事太監,他自是想皇上少寵些新人舊人,多陪陪皇后娘娘。也只有皇后娘娘站得穩當,他們這些奴才的日子才能穩當。 “朕知道,”皇帝也沒旁的心思:“你退下吧?!?/br> “是” 范德江見皇上不再看折子,便將手里折子合上,放置于龍案一角:“皇上,您……” “朕在等七日之期滿,”皇帝直覺朱氏女會叫他大吃一驚。 因著有孕,寶鵲將主子的湯膳換了,空閑之余拿出了帶進宮的那兩本手札,開始認真琢磨。 一日一日的,李安好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她怎么瞧著昭修容有些不太對,其神情恍惚還疑神疑鬼胡言亂語,說不上來的奇怪。只皇上讓她睜只眼閉只眼,她也不好多過問。 “我要見李皇后?!?/br> 眾妃嬪都散了,可昭修容卻死賴著不走,杵在后殿屏風外與圓臉地辛幾乎是面抵著面對峙著。 要不是殿里的宮人都看著,地辛是真想把這瘋子踩在腳下當抹布一樣擦地磚:“娘娘令你回宮休息?!?/br> “你去通報一聲,李皇后會見我的,”朱薇嵐抬手推地辛:“我以后可是昭貴妃,皇上最愛的女人?!?/br> “就你?”地辛盯著朱氏這張臉,開始打嗝,一個接著一個,她被惡心到了。她英明神武的主上就算兩眼珠子被摳了,也不會看上這么個膚淺庸俗物。 “李皇后……李皇后,你快點出來,”朱薇嵐跳腳,伸仰著脖子朝屏風后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