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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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正事,天智立時收斂了心緒,變得正經起來:“主上,剛在路上天甲已經跟臣說了朱氏女的事?!?/br> “你有什么想法?” 天智蹙眉,眼神堅毅:“朱氏女可能有一番奇遇,三魂七魄異于旁人。未免她有詐,臣以為要先用沙曼陀香催之,使其魂魄不穩,后再攝魂?!?/br> 沙曼陀香可蒙人心智,致幻?;实蹟Q眉,這香在大靖是禁藥。 “要多少?” “七根足矣,一天一根,不會上癮?!?/br> 皇帝思慮片刻便點首同意了:“沙曼陀香不好調制,你十日后來拿?!?/br> “是” 聽到這,范德江悄沒聲地退下,他得去太醫院讓姜蓯靈調制沙曼陀香。雖然不清楚朱氏女又犯了什么事,讓皇上急招天智回歸對其使攝魂術。但帝后大婚前的那幾出事,他還牢記在心,也甚是想知道其到底是從哪得來的消息? 慈寧宮里,經了半年的調養,太后豐腴了許多,氣色也紅潤了不少,只這會面上神色有些難看。 “你嫁予皇上也半年有余了,皇上獨寵你一人,你卻至今未懷喜,”眉尾一挑,生了兩分兇相,“都是女子,哀家知道你心有不愿。但皇帝已經二十又八了,宗室盯著呢。為江山穩,哀家希望你能以皇帝后嗣為重?!?/br> 蹲跪著的李安好面上依舊帶著微笑:“多謝母后教導,兒臣知道?!?/br> “光知道沒用,”太后聽夠了她嘴上的這一套:“后宮妃嬪不多了,今兒你就給排上日子?!?/br> 李安好挑眉,抬眼看向太后:“這得問過皇上才行,兒臣拿不了主意?!备羧钗宓貋硪怀?,不就是希望中宮與皇上生分嗎?也真是難為她了。 “你是皇后,后宮之主,安排妃嬪伺候皇上,延綿子嗣,是你分內之責?!?/br> “兒臣是皇上的皇后,后宮也是皇上的后宮,”李安好說著老話:“妃嬪懷了皇嗣,兒臣護之,力?;仕闷桨舱Q生,確屬兒臣分內之責。只安排妃嬪伺候皇上……恕兒臣膽小,不敢做皇上的主?!?/br> 瞧她那敷衍樣兒,太后心緒漸漸不穩,深吸氣后慢慢吐出:“皇帝獨寵你,你又遲遲懷不上,大靖江山無能者承繼,你是要做禍國妖后嗎?” 李安好絲毫不在意太后的無理指摘,只覺她極其可笑。 “母后言重了。滿打滿算,兒臣嫁予皇上還不足八個月。這八個月前朝后宮出了多少事,也不用兒臣說,母后是一清二楚。前朝政務繁忙,皇上原就已分.身乏術,又先后經歷了生母病逝,兄長勾結大臣謀逆等等諸多打擊。兒臣是眼瞧著皇上日漸消瘦,哪還顧得了旁的,只一心以龍體為重?!?/br> 抽出掖在袖子里的帕子,摁了摁眼角的水光,李安好狀作心疼樣:“若母后認為兒臣以龍體為重是錯,那兒臣也無話可說?!?/br> 太后被氣笑了:“對,你做得都對,”聲音揚高,嚇得守在一旁的魯寧都聳起肩。 “有母后這句話,兒臣就安心了,”李安好擦去含在眼眶里的淚,復又看向太后:“您也別替兒臣著急了,也許兒臣隨了您呢,”太后嫁予先帝,頭幾年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你……” 這個小賤皮子竟敢當著面諷刺她,太后氣喘,姜蓯靈的話還在耳邊蕩著,立時抬手摁著心口。 李安好淡而一笑:“母后身子還未好全,要仔細將養著,兒臣就不在這擾您了?!辈坏忍髴?,便起身后退兩步調頭離開。 扭腰擺臀,盡是得意。太后不眨眼地盯著她出了正殿,置于桌幾上的左手一揮,杯盞飛了出去,碎瓷茶水灑一地。 還未走遠,李安好自然能聽著聲,但她連頭也不回。 自收了那塊龍鳳騰翔墨玉珮,她就斷了兒女私情,也日日自省,告誡自己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切勿強求、妄求?;实凼亲栽竵淼睦帉m,身為皇后,皇帝的妻子,這份恩寵她受得無需惶恐。 至于孩子,她身子康健,遲早會來。況且皇上春秋鼎盛,孩子生得早也未必是好事。父衰子強,君臣忌憚勝過父子親情,何止一個慘字? 雖過了元宵,但還未出九寒天,冷得很。李安好也不想坐鳳輦,走動走動也暖和。至暖草澗時,一聲輕柔似雁羽的女音自后傳來,“皇后娘娘?!?/br> 駐足轉身看向來人,其實她聽出是誰了,只不好表現出。一蛾眉杏目的鵝蛋臉女子快步走來,灰綠色的半舊斗篷略顯寒酸,深蹲行禮:“嬪妾咸福宮薔薇苑敏美人請皇后娘娘安?!?/br> “這么冷的天,怎么來御花園了?”李安好抬手示意她起身,這位已經被小雀兒口里的地壬盯了五個月了,是一點馬腳沒露。 “回皇后娘娘的話,宮里悶得慌,嬪妾就想來暖草澗散散心,”敏美人似無意一般拉了一把身上的斗篷,后緊抿著嘴輕咳。 李安好見之,語帶擔憂道:“本宮瞧你氣色蒼白了點,天寒地凍的,散散心就趕緊回去,別在外久待?!?/br> “多謝皇后娘娘關心,”敏美人屈膝福禮。 “本宮宮里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李安好說完便回身,目光自敏美人固發的幾枚珍珠小簪上掠過,心思倒是別致。珍珠小簪雖寡淡了點,但有烏發襯托,若夜空明星一般,簡單出塵。 “恭送娘娘?!?/br> 矗立著不動,直至皇后一行拐道,敏美人一雙蛾眉才微微蹙起?;屎笫菦]領會她的意思,還是在裝作不知?自去年中宮清洗了內務府,重設后宮賬本后,她宮里就過得緊巴巴的。 以前日日有燕窩可食,現在是十天半月才能吃著一盅。 每月的份例,內務府扣去一點,雖不多,但她位份低,份例本就少,這樣一來更是捉襟見肘。 今天她特地穿得單薄,圍著件幾年前做的斗篷在這等皇后??苫屎缶透鷽]看見一般,她輕咳竟連問都不問一句。 中宮這是逼她爭皇寵嗎? 回了坤寧宮,李安好將抱著的湯婆子交給了寶櫻,坐到榻上摸了摸自己冰凌凌的面頰。 “敏美人終于動作了,”九娘給主子倒了一杯熱牛乳。 李安好勾唇輕笑:“之前中宮無主,她將小人得志演繹得極好,沒少問內務府要東西,雖然超出份例不多,但已能叫她日子過得相當美滿。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享了六七年的富貴,她的心性早就不一樣了。本宮令馮大海示意內務府克扣一些咸福宮薔薇苑,便是要她動?!?/br> “只有動了,地壬才有的查,”九娘奉上牛乳。 李安好凈了手,接過牛乳:“敏美人進宮有些年頭了,本宮也是怕皇上的人去了歸州查不出什么,才來此一招,”小口喝牛乳。 中宮無主十年,后宮妃嬪多少都攢了些底子,她以為敏美人應該還能撐些日子的,沒成想會這么快就過不下去了。那問題來了,她的銀子哪去了? 一盅牛乳下肚,還有些意猶未盡。天冷,吃什么都香。 因著年間積壓了不少政務,皇帝忙到夜半才罷,想去坤寧宮,但又太晚了。白日里,天智說世有定數,無需刻意,順其自然最好。他極認同,只心里還是會有些患得患失。 去到后殿,由范德江服侍洗漱,今晚就歇在乾正殿吧。 “晨起請安時,太后又逼著皇后娘娘給后宮妃嬪排日子了,”范德江也是真心地佩服太后。懿貴太妃說沒就沒了,她就沒學到乖嗎?都這么大歲數了,安享著清福等死不好嗎? 非要去招惹皇后,她在皇后那吃的虧還不夠飽? 皇帝也不問皇后是怎么回的,反正皇后是從沒在他面前提過這茬。 “這回拿子嗣說事了,還給皇后娘娘冠上個禍國妖后的名?!?/br> “子嗣?”皇帝嗤鼻一笑:“那就不用排什日子了,后宮妃嬪能生養的就那么三兩只,還心大又愚。朕前朝忙得很,沒那么多工夫耗她們身上?!?/br> 一連幾天,李安好只要出坤寧宮都能遇見敏美人,只其表達得依舊含蓄,她也裝著糊涂,暖心的話有,卻是一句不提月例。 夜,小雨綿綿,寒風呼呼。 睡在鳳榻里間的李安好,這會正沉浸在夢中。她腳踩七彩云,上達九天,見一白玉柱,七彩云盤柱而上。白玉柱頂仙霧渺渺,一頭頂兩龍角,身著黃金甲的稚童盤坐于一懸空的棋盤旁,肅著臉垂目盯著空棋盤不落一子。 七彩云散去,李安好似受到牽引一般走向稚童,在稚童對面坐下,從金缽中拿了一枚黑子落于棋盤中心一點。 稚童沒有看下棋之人,跟著落子。 隨著棋盤上黑白子對峙愈烈,天地生變。只二人仍然沉迷棋局,李安好又落一子,稚童見之圍剿,李安好改守為攻。 棋盤上,黑白子一點一點少去,兩人死死咬住彼此,膠著不下。 寅時初,皇帝醒來,湊過去親吻妻子面頰,不想其一身的大汗,寢衣就快濕透了,連忙抬手撫她額,沒有燒熱。 “元元,”推了推人,不見醒,再次叫道,“元元……元元……” “嗯?” 眼睫顫動,皮下眼珠子在滾,李安好睜開一條縫,翻身面朝皇上。這一動,她就察覺不對了,身子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但她人又神清氣爽,鬧不清楚是什么情況,可憐巴巴地看向皇上,一臉的控訴。 他太冤了,皇帝摸了下鼻子:“朕剛醒,沒碰你。你身上是汗,不是朕的口水?!?/br> 李安好眨了兩下眼睛,還有點懵神,吞咽了下口水,嘴有點干。她相信皇上的話了,凝眉呢喃道:“那可能是我夢里下棋下得太緊張了?!?/br> 雖然殿里燒了炭,但還是有點涼?;噬吓滤焕湟粺岬氖芎?,將人攬進懷里,掖好錦被:“你在夢里跟誰下棋了?!?/br> “跟個長著兩只龍角的小孩,”李安好還記得夢中發生的事,想起只覺自己太出息了:“那小孩棋藝很精湛,就是差在年歲上。臣妾比他活得久,險勝兩子。他輸不起,竟惱羞成怒,化為真身……撞向,”她肚子。沒音了,人也呆了,她在說什么? 皇帝聽得津津有味,精亮的鳳目盯著懷中妻子的面:“他的真身是什么?” 五爪金龍。 李安好打了個激靈,是徹底清醒了,再不見一絲惺忪睡意。 見她不語神色難看,皇帝薄唇上彎,靖晟帝來了。 原他還怕自己太刻意,會錯過臭小子,現應是不用憂心了。好個臭小子,竟連胎夢都不俗。 “你們在哪下的棋?” 李安好不敢去看皇上,老實回話,聲音細如蚊蠅:“云巔之上?!?/br> 皇帝聞之大樂,凌云霄!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支持?。。?! 第68章 聽著暢快的笑聲, 感受著他胸腔處的劇烈震動,李安好有點轉不過彎來,她又說了什么奇怪的話嗎?抬眼上望, 皇帝眉目之間盡是喜意, 不像是裝的。 “皇上,臣妾這月有來葵水,”雖然僅兩天就干凈了,但也是來過了, 所以他想的那事應該沒可能。 “你不懂,”皇帝已經認定她懷喜了。夢到真龍, 乃帝王之象,頭長龍角示男胎,不會錯的。 李安好蹙眉苦笑, 就好像他很懂一樣:“還有幾天就出正月了,到時姜院判會來給臣妾請平安脈?!?/br> 皇帝神色變得鄭重,抱著她的手也下意識地輕柔了許多:“可能才上身, 你平日里多注意一些,后宮的事務也不必親力親為。朕養著內務府,不是讓他們吃干飯的?!?/br> 一直都知皇上想要個健壯的皇子,只李安好沒想到他會完全不在意那可算之為大不敬的夢:“您很高興?” “當然高興, ”皇帝回答得毫不遲疑, 抬手幫她將黏在面頰上的幾根碎發捋到耳后:“朕日夜盼著呢, ”親吻了下妻子的額頭, “身為父親, 朕希望他能青出于藍,強過我百倍千倍?!?/br> 皇上眼里有光,李安好動容了抽了下鼻子, 閃動著淚花的桃花眸中盡是他,哽聲打趣道:“您好貪心啊,能與您比肩已是上天厚愛,還強過百倍千倍。您是在為難臣妾,還是在為難老天?” “這是朕的祈望,”皇上手覆上她的小腹,格外小心翼翼,指下軟軟的很平坦,還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又在床上磨了一會,兩人才起身。李安好欲伺候皇上更衣,卻被攔住。 為妻子圍上斗篷,皇帝搖鈴招了范德江進來服侍,用早膳時更是時時留意著她的胃口和喜惡,見其進得香才放下心去上早朝。 跟在后的范德江瞧皇上那輕盈的腳步,感覺這方圓一里地內都充斥著歡喜,再結合剛剛見著的種種,心里有了數。 送走了皇帝,李安好呆坐在榻上,夜間做的夢到這會還沒忘去,也是奇怪,細細回味,不知何時右手已撫上自己的小腹。醒過神來,不禁自嘲笑之。都怪皇上表現得太堅定,帶得她都開始犯傻,扭頭吩咐寶喬:“去把寶鵲叫來?!?/br> “是,”寶喬覺得今天主子有點怪怪的,凝眉退下。 李安好長呼一口氣,輕笑一聲。 將食材處理好放進瓷罐中燉上,寶鵲洗了手,從掛在腰間的荷包中取了一枚牛乳糖,剝了裹在外的糖紙送到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