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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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被嗆到了,又大力咳著,嘴里還殘留著血腥,也不知這血丸是拿什么配的,叫他直犯惡心:“嘔……” “皇上……” 跪在兩步外的恪王,埋著首,眼底掠過精光。正如他所想,皇帝自幼沒享受過慈母之愛,心中有多怨恨就有多渴望,“請皇上保重龍體?!?/br> 時候也差不多了,皇帝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雙臂一沉,李安好差點支不住,愣愣喚道:“皇上……皇上,”沒有回應,慌忙回首,“來人啊……太醫……” 皇帝暈厥,慈安宮亂了。恰巧太后趕到,見狀肅著臉令御前的人將皇帝送去坤寧宮。一個太妃而已,皇帝悲傷成這樣,不就是打她這個養母的臉嗎? 宮里懿貴太妃薨逝,宗室的人很快便來了,接著承恩侯府夫婦也被召進了宮。 因為太后還活生生的,宮里宮外都不得戴孝?;屎筇幾鹞?,恪王妃又有孕在身,只得嘉靈和承恩侯夫人姜氏親動手為懿貴太妃換上宮裝。 承恩侯還不愿相信這是真的,追問了幾句,聽說人死時是恪王守在床邊才住嘴。 待懿貴太妃被安置進棺柩,琰老親王再次催促皇后:“回宮看看皇上,光有姜蓯靈守著不行,他既不敢勸皇帝也不敢逆圣意,能當什么用?龍體為重,不能由著皇帝胡折騰?!?/br> 李安好望向太后。 “你看她做什么,”琰老親王氣惱得雙手往后一背,太后跟奉安國公府的糟事還未平息,雖不明其中緣由,但已逝的奉安老國公與他有過交集,心有了偏向嘴上就沒了客道,“皇帝又不是她親生的?!?/br> 一言頂到太后的心肺,但又不敢發作。誰叫說這話的人是高祖的胞弟,先帝嫡脈親叔。深吸一口氣,扯起嘴角叮囑皇后:“回去好好看著皇帝,他要是有個什么不好,天都得塌?!?/br> 李安好屈膝行禮:“兒臣知道了,”后又朝向琰老親王,“叔祖,那我就先回坤寧宮了?!?/br> 對皇帝親擇的皇后,琰老親王是沒意見的:“明日雞鳴,宗室會送棺柩出宮,往妃陵寢?!?/br> 有生恩在,皇帝為著名聲,也要前來相送。李安好了然:“那就有勞各位宗親了?!?/br>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支持和關心?。。?! 第62章 懿貴太妃薨逝, 外界并不覺意外,倒是皇帝因此悲極吐血叫各方勢力傻了眼。 “怎么可能?”唐五第一個不信,樂極咯血都要比這令他信服, 抬眼看向老頭:“懿貴太妃那心都偏到胳肢窩去了,皇上早對她絕了情, 是不可能會為她掉一滴眼淚?!?/br> “可皇上吐血是真,”鎮國公緊皺雙眉神色凝重,這是太妃薨逝, 外臣不用進宮哭喪,見不著皇上, 他還真把不準。 唐五倒是沒他想得多:“恪王要動,時間不會拖長,咱們看著京郊就成?!?/br> “宮里也要留意著些, ”至今鎮國公都覺先帝死的太過突然, 他是真怕舊事重演。就皇帝那兩三尺高的兒子, 都不夠塞牙縫的。 盯著宮里的還有賢親王府, 因著燕茂霖查戶部的賬以及平中省牡江延河一帶的堤壩之事,這半年多賢親王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一邊要極力平賬應付燕茂霖,一邊還要防著皇帝和老九。 頻頻出事, 還沒一件順心。 聽聞皇帝吐血,他一點都不信,凌庸墨與懿貴太妃這對母子的賬血淋淋的, 都巴不得彼此死絕, 怎么可能會因喪母吐血? “王爺,您以為皇帝是在做戲?”幕僚張仲柴只見過皇帝三回,知之不深, 但他與恪王是一樣的心思:“某在外游學時結識一好友,因其父脾性暴烈,生母于他四歲時與人私奔。后父死,好友離鄉,在運州府偶遇一商婦。那婦人見他沒去處便將一閑置院子讓予他住……” 賢親王聽著張仲柴的話,不言語。與皇帝僵持了這么多年,他自覺對其還是頗為了解。 凌庸墨快三十了,膝下只兩病弱的皇子,這都是拜懿貴太妃所賜。要不是因著恪王,凌庸墨絕不會容懿貴太妃活到今天。 “婦人死前,母子相認,”張仲柴拱手向前:“某好友因母病逝,七天未進粒米,幾度消沉,終在母墳旁結廬守孝三年?!?/br> “皇帝與懿貴太妃之間沒有母子情,只有仇,”天家丑事,賢親王不欲多說,轉眼問立于張仲柴左側的兵衛教頭譚志敏:“老九那還沒有動靜嗎?” 身著黑色勁裝的譚志敏搖首回道:“一點動靜都無?!?/br> “他倒是坐得住,”賢親王抬手滑過腮邊的髯須,瞇起眼眸:“唐逸幽、唐逸塵兄弟呢?” 譚志敏無力搖首:“沒尋著蹤影?!?/br> 兩國公府結親后一日,鎮國公莫名其妙去了趟齊國將軍府。賢親王總覺自己忽略了什么,但卻又抓不住。 都傍晚了,寧誠伯府還收了厚厚一沓的拜帖,寧誠伯老夫人看著那沓拜帖發了好一陣子呆,后突然頭暈眼花氣喘不上。 寧誠伯夫人錢氏都被嚇著了,丈夫不在府中,若是婆母有了什么事,要她怎么交代???哭嚷著吩咐管家去請大夫。 很快寧誠伯府就因老夫人犯舊疾落下府門,拒絕來客。 回到坤寧宮,姜蓯靈還領著一群太醫跪在正殿,李安好問詢了幾句,知道其已為皇帝把了脈開了藥,才走往后殿。 只這腳才踏進后殿,一股帶著苦澀的藥湯味就撲鼻而來,繞過屏風瞥見寶喬、寶蘭幾個都跪著,不禁疑惑。再見灑了一地的藥湯和碎瓷,她還有什不明白的,抬首望向坐在主位上僅著寢衣的皇帝,其雙目緊閉面色陰沉。 擺手示意九娘去寢殿拿件披風來,自己則上前行禮。 “皇上,臣妾回來了?!?/br> 皇帝不動,就好像沒聽見一般。直到九娘將披風拿來,他才慢慢睜開眼睛,動了動唇試了又試久久找不著音。 接過九娘奉上的披風,李安好凝目含淚走近為他披上,聲音不收:“皇上,您不能這樣糟踐自己的身子,母妃走了,但您要好好保重龍體,不為旁的,只為大靖,為將江山托予你的父皇……” 跪在殿外的小雀兒隱隱可聞后殿言話,余光掃過那群太醫,放于腹部的兩小手摳著指甲。 要不是知道皇后娘娘來路清白,她都快以為她們是一家。聽聽這腔口,比龍衛演得都入神。今兒領教了帝后唱大戲的本事后,她也算是弄明白為何龍衛要隔三差五入世悟俗了。 血丸,小雀兒抽了抽小鼻子,她還沒嘗過,皇上就先她一步品著味了。龍衛出任務,都會帶兩枚血丸,無其他用,就是在危時咬破,入龜息裝死。 據說血丸是上上上上任天智調配的,指甲蓋大的一丸很好藏,咬破遇水即可生血,當時的太醫院院判都辨不出血是真是假。 眼淚滴下,小雀兒抽噎,令人傷心的是去年主上將她除名時,天甲依規矩要走了暗衛營發給她的兩枚血丸。 “元元,朕沒有娘了,從此……就沒了來處,”皇帝艱難地吞咽,嗓子很干,腹中空空,他有點餓。 李安好眨了眨眼睛,抓住皇上放在膝上的手:“您別再想了,臣妾扶您進寢殿休息會,”右手把著他的腰,用力上托,可這位主竟賴著不動。 跪著的范德江立馬起身,拽著袖口抹了把眼淚,也是一口的哭腔:“娘娘,還是奴才來吧?!?/br> 皇帝一聽這話,也不賴著了,起身搭著皇后肩慢慢地走向寢殿。兩臂張著的范德江愣在榻邊,有些回不過神來,皇上是在嫌棄他嗎? 九娘吸了吸鼻子,小聲嘀咕了一句:“你身上什么味?”又腥又酸又臭,他長著兩眼沒瞧見皇上穿著一身干凈的寢衣嗎?過了點,血丸的味道確實難聞,不怪皇上會犯惡心。 進了寢殿,皇帝也不演了,拉著皇后就走向鳳榻:“快來幫朕看看,一根眼睫落到左眼里了,”他忍了很久,實在難受。 “眼里容不得塵,您怎么不讓宮人給你洗洗眼睛?”李安好拉下皇上拽著她的手:“臣妾先潔手?!?/br> “好,”皇帝坐到床邊。 潔手凈面后,李安好拿了紅燭走近,放好紅燭,來到皇上跟前,側身迎光稍稍扒開眼皮,找著異物:“有兩根眼睫,不要動?!?/br> 皇帝抬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身,大睜著兩眼。 小心地挑出眼睫,李安好讓皇上夾下眼:“怎么樣,還有不舒服嗎?” “沒有了?!?/br> 放心了,想去凈手,但腰間的力道不減。李安好無奈,就由著皇上抱著,頭次這般貼近居高臨下地看他,視角不同,但觀感一樣,劍眉星目鼻若懸膽。手撫上他的下顎,刺刺的。 “等你給朕生了兒子,朕就留一筆胡子,”皇帝用下巴蹭著她的掌心,一直不留髯須,也是給外頭人看的。俗語總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他要的就是這個感知,如此人才會輕敵。 這都能扯到兒子上?李安好也是無話可言了,將皇上攬進懷里,右手下落輕輕拍著他的背:“您之前跟臣妾說生同衾死同槨,臣妾現要與您講共食甘和苦,于君相攜至白首,”抱緊懷中人,左手撫他的發。 皇帝心觸動,感受著她的溫柔,活了二十七年,還頭次有人這般抱他撫慰他,感覺挺不錯,抬首望進她清澈的眸中,看見了真摯。 李安好沒有躲避,彎唇笑道:“皇上,您娶了臣妾,就不能一人獨行了,得牽著臣妾一起?!?/br> “好霸道的小娘子,”皇帝情動,一手托著她的背,身子一轉將人摁倒在床,鼻尖輕輕劃過線條優美的脖頸,一路向上,咬住小巧的下巴。 口齒輕磨,下巴上癢癢的,撓到她心。李安好雙手緊抓皇上的臂膀:“您吐的血?” 放過下巴,皇帝繼續向上,在她唇上嘬了一口,后與其面抵著面不再亂來:“朕沒事?!?/br> 這就夠了,李安好不再追問:“琰老親王說明日雞鳴時會送棺柩出宮?!?/br> “嗯,今夜不用睡了,到時瞧著憔悴,也能叫恪王安心大膽著來,”皇帝翻了個身,躺到一旁,望著帳頂:“朕還要罷朝三日?!?/br> “正好歇一歇,臣妾讓寶鵲準備湯膳,給您補身子?!?/br> “不用大補,”皇帝右手覆上妻子的小腹,也不知那小子來沒來? 李安好苦笑,女人家的事皇上不太懂,但寶鵲的祖上卻是深諳婦嬰之道,口口相傳,也有手札傳下。 在進宮前,舅母還特地讓沈嬤嬤與她明說了一回,重要的一些她與寶鵲都牢記于心。依著沈家手札記載,女人家葵水過后這幾天并不易受孕,皇上怕是又要失望了。 不過這種事她是不會告知皇上的。人都有私心,她亦然。 夜,涼風習習,唐逸幽一行抵達了河道北府兗州城外十里地的城隍廟。兵丁入破落的城隍廟查檢,確定沒有問題便開始清掃。戴著斗笠的唐逸幽與幾個隊頭下馬,仰首望月,過了兗州就到津邊府了。 被腳鐐鎖著的徐博義,雖再無往昔的威重,但兩眼依舊清明,氣勢不弱。其沉聲臉,頰上的傷口已結了厚厚的痂,看著領頭的鎮國公府世子,時不時地勾唇不屑嗤笑,那神情就好像唐逸幽在做什么傻事一般。 這樣子,唐逸幽見多了,開始還會問一嘴,不得回應,也就不再費口舌了。 不過除卻徐博義,被鐵鐐鎖著的其他十數位都知死了,一路上老老實實。不管是不是裝的,反正他瞧著順眼。 這破廟后院有口井,軍里的毒師查檢了井水,確定沒問題,兵丁才打水,架起大鐵鍋生火。 唐逸幽立在道旁不動,在去往南千門大營時,他與二弟在這歇過兩個時辰,今夜月明,目光掃過四周并不見異樣。只是較之那晚,太靜了! 望向城隍廟西邊黑洞洞的林子里,他與父親在南蠻叢林里走過,蟲鳥不鳴不是好事。斂下眼睫,未動聲色,卻提高了警惕,拉著徐博義進破廟。 兵丁清掃過,破廟地上還算干凈,來到一角落座。 徐博義當了十二年的總兵,近三年的總督,也不慫,盤坐到唐逸幽上手:“皇上手里無將,南漠兵權之事才平息,竟又啟用鎮國公府的人,”嗤笑出聲,語調之中盡是輕蔑,“鎮國公府也是死到臨頭還不自知?!?/br> 拿著跟草芥在地上比劃的唐逸幽聞言,不由得挑眉:“我還以為你不會吭聲?!毙觳┝x有二主,是肯定的,只“二主”是誰,他現在還摸不準,恪王應僅是張皮子。 “老夫都成階下囚了,難道還不能逞一逞口舌之快?” 將草芥叼在嘴上,唐逸幽輕笑點首:“也是,再不開口說說話就沒機會了?!?/br> 徐博義面上笑意一凝,僅瞬間又驀然笑之:“真不愧是出身鎮國公府,果然不容小覷?!绷种挟悩?,他亦有察覺,只沒想到唐逸幽如此敏銳,唐嵕也算是后繼有人。 “你猜那些人是來殺你的,還是來救你的?”唐逸幽轉眼看向徐博義,好好守著峽嘉道不快活嗎?非要倒賣鐵礦,皇帝怎么可能會放過他? 兩個嫡女,一個進了恪王府一個進了宮,全成棋子。想想自己府里,唐逸幽不痛快了,像徐博義這類人就不配有女兒。 徐博義被問住了,他心里清楚得很只是不愿意承認罷了,大睜著眼,梗著脖頸,終露了頹敗之象慢慢低下頭喪氣道:“那你還不走?” 唐逸幽樂了,斂目吐了叼著的草芥:“走?誰死還不一定呢?!?/br> 延陵府距離峽嘉道并不遠,快馬三日可來回。徐博義被擒后,其藏在峽嘉道的幾個鐵庫就暴露了。二弟已經查過,其中僅有一個鐵庫制的是恪王私兵所用的兵器。既如此,他們兄弟為防萬一就另作算計了。 不管怎樣,活的徐博義和那方的底,他們要帶回一樣。 “我回不了京了,”面露滄桑,他有預感,自己活不到天明:“跟你說個故事吧,從前有一個老國王,膝下有七子,三子為東王。這東王聰明過人,很得老國王的喜歡……” 高祖有七個皇子,先帝為高祖第三子,唐逸幽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