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驚喜，是驚嚇！

    林寒放下大寶寶走過去，看了又看，確定自個沒看錯，“牛腿？！楚修遠，你不知道殺牛是要砍頭的？”

    楚沐連忙說：“我們知道，嬸嬸，這個牛腿是陛下賞的?！?/br>
    林寒：“陛下？！”

    “冬至祭祀，需要牛頭，陛下就命人殺一頭牛。牛rou用不著，祭祀后陛下就賞叔父一塊?！背迥酶咭稽c，“嬸嬸，咱們晌午就吃這個吧?！?/br>
    林寒不禁眨了一下眼，牛腿沒消失，“祭祀不都是整牛整豬和整只羊？”

    楚修遠疑惑，“你聽誰說的？牛那么大一頭，放在案上還不得把案給壓塌了?！?/br>
    “不是??？”林寒道。

    楚修遠見她真不知，想笑又心疼，林長君竟然連這么大的事都沒同她提過，“當然不是?；蛟S很久很久以前有人用過，但到陛下這兒一直是用牛頭?！?/br>
    “怪不得你說陛下賞的咱們拿錢買不到?！绷趾唤乘谎?，“我當你夸大其詞，合著早就知道?！?/br>
    楚修遠：“去年也祭祀，然而去年誰都沒賞，今年獨獨給了你我，可知為何？”

    林寒當然知道，今年皇莊的紅芋豐收，小麥增產，她還給皇帝幾百斤玉米種子，他再不賞點稀罕物，自己怕是也不好意思。

    “叔父，嬸嬸，這事你們回頭再聊。這牛都死半天了?！背宄鲅源驍鄡扇说脑?，“血都吹干了?！?/br>
    林寒帶他去庖廚。

    大寶寶邁開小短腿跟上。

    楚修遠本想回屋，見他這樣不得不跟上去，“慢點，你娘只是去庖廚給你做好吃的?！?/br>
    小孩停下看他爹一眼，轉身繼續。

    楚修遠知道說再多也沒用，彎腰抱起他，小孩就掙扎，一見是往庖廚去，頓時老實下來。

    楚修遠很想說，哪天你娘走了，我看你怎么辦。然而話在嘴里轉一圈，愣是沒敢吐出一個字，端是怕把小孩惹哭，林寒同他“切磋”。

    再說林寒，去庖廚并不是做牛rou，因牛rou要燉許久，一時半會兒做不好，林寒便交代廚子下午得閑慢慢做，就像燉豬排一樣。

    楚沐很失望，“我還以為晌午能吃到?！?/br>
    “看那牛腿牛得有四五年，那么老的牛，不燉久一點能把你的牙累掉?！绷趾f完，大寶寶捂住嘴巴。

    楚修遠瞥到這一幕，又想朝小孩屁股上一巴掌，都沒他會作怪，“你娘說楚沐，沒說你?！?/br>
    小孩把手放下，林寒轉過身正好看到這點，“你還知道害怕？”

    “娘，抱抱?！毙『⑸斐鲂∈?。

    林寒沒過去，“再過幾個月你就五歲了。五歲是大孩子，不可以再讓娘抱?！?/br>
    “我還小?！毙『豪碇睔鈮?，“抱抱，抱抱……”

    林寒：“不行！我得給你做好吃的?！?/br>
    “什么好吃的呀？”大寶寶往四周看看，啥也沒有，娘親又騙他。

    林寒看出小孩不信，故意問，“你想吃娘就做，你不想吃娘就抱抱你。你是想吃還是不想吃？”

    這可為難死大寶寶。

    娘親做的美食不常有，娘親不會走。

    大寶寶想了又想，抬頭說，“我想吃啊?！?/br>
    “那跟你爹回屋，做好我端過去?！绷趾?。

    大寶寶不假思索道：“我幫娘做?！?/br>
    林寒不客氣，“你幫倒忙還差不多?！辈淮『㈤_口，“不聽話我就不做了?！?/br>
    “走，走，爹爹?！毙『⑥D過身指向外面。

    楚修遠下意識看林寒，真的？

    林寒點一下頭。

    楚修遠抱著孩子出去，順便把楚沐也叫出去。

    如今正是吃藕的季節，林寒便吩咐廚子晌午做酸辣藕丁，而辣自然是用曬干的紅辣椒。清炒藕片用后面種的小蔥炒，然后是藕夾。

    去年正月商曜命人在城門口張貼告示，告之百姓“科學”養豬的方法。

    現如今東西市賣的豬rou，皆是閹割后的豬。藕夾里便夾豬rou。然楚家六口一個比一個食量大，三道菜做成三盤也不夠一家人吃。

    林寒瞧著有豆腐有排骨，就加個魚燉豆腐和紅燒排骨以及醋溜白菜。

    做法交給廚子，廚子去他們庖廚里練幾遍，晌午果然沒讓一家大小失望。

    楚沐吃的肚子都圓了，還指著只剩下些許湯汁的清炒藕片說道，“嬸嬸，咱們晚上還吃這個。這個加點醋，我覺得會更好吃，酸辣藕丁就算了，太辣，吃了還不夠浪費茶水的。藕夾做兩盤，排骨趕明兒再做，魚燉豆腐最好也來一

    盆?！?/br>
    楚修遠眉頭微蹙。

    林寒搶在他前面開口，“牛rou呢？”

    小侯爺打個飽嗝。

    楚修遠好氣又好笑，“小侯爺，再過幾個月你就二十了?！?/br>
    小侯爺摸摸鼻子，“還不是您這兒的飯菜太好吃，把我給吃迷糊了?！?/br>
    林寒悠悠道：“我的錯？”

    楚沐忙說：“不是！”頓了頓，“咱家還有藕嗎？趁著東西市還有賣，咱們多買點?！?/br>
    林寒：“放五六天就壞了，你打算買多少？”

    “不可以像紅芋那樣存幾個月？”小侯爺驚訝，“都是在泥土里長大的，差別怎么這么大？”

    楚揚和楚玉跟著點頭，是呀。

    林寒轉向楚修遠，你跟他們解釋。

    楚修遠：“一個是在土里，一個是在水里?！辈淮彘_口，“鵝和鴨長得差不多，差別大不大？”轉向他倆兒子。

    楚揚和楚玉沒話了。

    “笨！”

    林寒下意識看楚修遠，楚修遠在看楚沐。楚沐連連搖頭，“不是我?！?/br>
    一家人不約而同地轉向西邊游戲室，大寶寶右手拿著撥浪鼓，逗他左手的小老虎，玩得不亦樂乎。

    楚沐不信：“是他？”

    楚揚哼一聲，“不是他，我們總不能說自個笨吧。大寶寶，是不是你？”

    小孩停下，抬起頭，脆生生道，“是我呀?！?/br>
    楚玉站起來，“是你欠揍?！?/br>
    小孩扔掉撥浪鼓和小老虎，爬起來就說，“不可以打我?！?/br>
    “為什么不可以？”楚玉大步過去。

    小孩想一下，“我還小，不可以打我?！?/br>
    “打的就是你?！背褡プ∷母觳?，朝他屁股上一巴掌，“還敢不敢說我們笨？”

    小孩癟癟嘴“哇”一聲大哭出來。

    楚修遠拽著林寒起來，“去睡會兒?！?/br>
    “娘……”小孩兒忙喊。

    林寒猜到小孩會向她求救，“你應該向哥哥道歉，說你錯了，不該罵哥哥笨，而不是向我求救?！?/br>
    小孩才不要道歉，“娘，哥哥打我?！?/br>
    “你也可以打他，娘不怪你?！绷趾f完就同楚修遠出去，“娘還有事，等會兒就回來?！苯o楚沐使個眼色，看著點。

    小孩掙開楚玉就去追，楚揚起身攔住，盯著小孩，“說誰笨？”

    小孩嚇得忘記哭泣，回過神

    癟癟嘴又要哭，楚揚揚起巴掌，小孩不禁后退一步，“……沒說你?！?/br>
    “那就是說我?！背褡叩叫『⒘硪贿?，“我有沒有說過你笨？”

    小孩每天那么多事，要聽娘親講故事，要踢蹴鞠，要陪小老虎玩，哪記得兩個哥哥有沒有說過啊。

    小孩猶豫片刻，“說過我笨?！?/br>
    楚玉楞住。

    楚揚接道，“什么時候說的？我怎么不記得?！?/br>
    小孩兒心說，我也不知道呀。

    “你們不可以打我?！毙『⒐Ｖ弊诱f。

    楚揚和楚玉不過想借機收拾大寶寶，當然不會再打他?？梢膊荒茌p饒他。楚揚捏住他的小臉，“這是最后一次，再突然罵我們，我倆打你一個?！?/br>
    小孩連連搖頭，“沒有，沒有?！?/br>
    “我先給你記下?！背P松開他，指著小孩說。

    小孩使勁點一下頭。

    楚沐過來問道：“困不困？我領你回房睡會兒?！?/br>
    小孩立即伸出要抱抱，端是怕慢一點，又被兩個哥哥攔住。

    楚沐樂了，心說，早知現在，何必多嘴。

    “以后不但不可以罵哥哥，別人也不可以?！背灞鹚f。

    小孩胡亂的點一下頭，“我知道的?！?/br>
    楚沐見他不假思索，就知道他沒聽進去。不過也不急，才四歲，有的是時間。

    然而，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除夕。

    今年不用再去林家拜年，林寒心情很好，除夕前幾日就讓奴仆買了許多雞魚和rou，大年三十和初一兩天，一家人吃過就研究下一頓吃什么，以至于年初二上朝，商曜看到楚修遠和楚沐總覺得倆人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