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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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想出去散散心,常喜公公說陛下晚上沒睡好,勸陛下歇息,陛下說他不往城外去,就去你家坐會兒。大將軍,且等等陛下?!?/br> 楚修遠:“好的?!狈畔萝嚭煴戕D向林寒。 “你說陛下信鬼神,不會往我身上想?!绷趾÷曊f。 楚修遠:“我要說的不是這事?!?/br> “還有什么事嗎?我最近什么都沒干?!绷趾φf。 第43章 罪大惡極 楚修遠忍俊不禁。 “你還笑?”林寒朝他腿上一巴掌。 楚修遠按住她的手,忍著笑,道,“我很開心夫人有自知之明?!?/br> “楚修遠,別太過分!”林寒擰住他的腿。 楚修遠倒抽一口氣,忙去掰她的手,“你忘了?” “我忘了?!绷趾畨焊恢f什么。 楚修遠小聲說,“于太后來說晴天霹靂,對陛下來講乃天大的喜事。陛下定是想起你說的畝產千斤,想喜上加喜,去咱們府上挖山芋?!?/br> “這事啊?!绷趾男陌擦?。 抵達將軍府,沒等商曜進去,林寒就喊老何等人出來。 紅藕被廷尉帶走,府里的奴仆誤以為林寒會敲打他們。然而,林寒什么都沒做。要不是他們認識紅藕,都忍不住懷疑紅藕從未出現過,只是他們臆想出來的人。 這讓府里的奴仆很是不安,具體表現林寒話音落下,附近的奴仆全放下手中活兒跑過來,聽候差遣。 林寒發現商曜直奔后院,不禁腹誹,不愧是皇帝的小舅子,楚修遠就是比別人了解商曜。 “夫人,何事?”唯一被林寒點名的老何忍不住問。 林寒收回視線,“把后院的藤條割掉,堆在空地上曬干當馬的夜草?!?/br> “要收割了?”老何問。 林寒頷首。 老何把暫時沒事干的人全喊過去,不拘男女。 以往或許有人在心中抱怨,如今都擔心林寒憋著火,以至于非但沒人敢吭嘰,發現鐮刀不夠,還把鐵鍬找出來。 烏壓壓一群人,扛著各種工具越過商曜直奔紅薯地,商曜嚇一跳,不禁對楚修遠說:“你府里的奴才,朕怎么覺得有些奇怪?!?/br> 楚修遠這幾日也發現了,也知為什么,“怕微臣的夫人?!?/br> “她又收拾他們?”商曜好奇,“因為那個紅藕?” 楚修遠不好解釋,干脆點一下頭,不等商曜再問就搶先問,“陛下,紅藕因為什么背叛臣和夫人?” “還能為什么?!奔词归L樂宮偏殿被雷劈了,商曜一想起這幾天的糟心事,還是忍不住嘆氣,“嫌你夫人管的多,不讓她幫一把家里人,不懂民間疾苦?!?/br> 事出之后楚修遠曾偷偷問過紅菱,林寒是 不是罰過紅藕。 紅菱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來,林寒只念叨過紅藕一次,還說的很隱晦,不可能因為那事。 楚修遠也覺得不可能,如今見商曜這么感慨,楚修遠很是意外,再一想世上就有些人的腦袋異于常人,比如韓王和太后。楚修遠改問,“只有這些?” “還說你夫人瞧不上她?!鄙剃渍f出來,忍不住笑了,“她一個仆人,你夫人除了是她女主人,還是我朝大將軍的夫人,瞧得上她才有鬼?!鳖D了頓,搖搖頭,“朕這輩子見過的女人不少,還從來沒見過她那樣的?!?/br> 楚修遠也沒見過,“大概夫人對他們太好,幫他們的家人是應當的,阻止他們幫助家人就是罪大惡極?!?/br> “怎么個好法?”商曜沒瞧出林寒的脾氣有多好。 楚修遠指一下菜地,“夏天那會兒瓜果蔬菜多,除了送給陛下和臣自個吃的,剩下的隨便他們吃?!?/br> “西瓜、甜瓜也是?”商曜問。 楚修遠想一下,“賞他們的多是些長得不好看的?!?/br> “也有好的?那她真是活該!”商曜冷聲道。 大將軍噎住了。 “她是不是不知道她種的瓜在外面千金也買不到?”商曜問。 楚修遠想想林寒習以為常的樣子,“好像?!辈幌朐俾犚娀实哿R林寒,又不能阻止,干脆問,“陛下,她怎么跟韓王的人接觸上的?” “跟你府里的人出去買東西的時候?!鄙剃紫胂?,“具體什么時候朕忘了問。你們不知?” 楚修遠點頭,“她生氣又傷心,就什么都沒問?!?/br> 皇帝商曜正想說什么,眼角余光見林寒過來,把話咽回去,指著北邊成群結隊的人,“用得著這么多?” “用得著?!绷趾阉拇髮殞氝f給紅菱,讓她送屋里去,“陛下,妾身府上沒秤?!?/br> 商曜順嘴說:“沒就沒唄?!?/br> “您不想知道是不是畝產千斤?”林寒不禁打量他一番,這是高興過頭,連紅薯產量都忘了。 商曜想問什么千斤,意識到她說什么,猛地轉身,“常喜,宣大司農?!笨吹浇冣x佩劍而來,“純鈞,速去找一些麻袋和一,一桿秤可能不夠,兩桿稱?!?/br> 姜純鈞不禁看林寒。 “看她作甚?發你俸祿的 是朕?!鄙剃讻]好氣道。 林寒納悶,皇帝又發什么瘋,她今兒不但沒惹他,還幫他收拾了太后。即使他不知,也沒必要這樣啊。 姜純鈞還不知宮里出事了,誤以為皇帝還在為韓王的事心煩,連忙應一聲,同常喜一起出去。 常喜前往大司農府,姜純鈞縱馬前往東市,因這邊住的全是達官貴人,沒人會在家放桿秤,只能去東市買。 姜純鈞騎術極好,雖說大司農也住在北闕,然而,他和常喜剛把馬拴在門口的拴馬樁上,姜純鈞就回來了。 手里拿著兩桿秤,馬背上拖著一堆麻袋。 來的路上大司農已聽常喜說了,看到那么多麻袋,不禁問:“需要這么多?” “楚夫人從不信口開河?!苯冣x道。 大司農不禁扶額,“你們這些年輕人啊?!?/br> “怎么了?”姜純鈞疑惑不解。 大司農指著麻袋,“這得有二三十個吧?” 姜純鈞點頭。 見慣大場面的常喜公公的臉色微變。 “我,買少了?”姜純鈞忙問。 整天跟糧食打交道的大司農和出自農家的常喜相視一眼,同時嘆了一口氣。 “我再去買?!苯冣x說著就去牽馬。 大司農伸手攔住,“你可知一麻袋裝多少?” 姜純鈞下意識搖頭。 “兩石?!贝笏巨r伸出兩根手指。 姜純鈞正想點頭表示他知道了,看到麻袋,張了張口,“可盛五,五六千斤?那怎么辦?都到門口了,總不能把麻袋扔掉?!?/br> 大司農:“所以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好日子過久了連一麻袋裝多少東西都能忘。過幾年是不是連莊稼是種出來的也能忘?” “這個不會?!?/br> 大司農無奈地搖搖頭,“陛下近日心情不佳,需要十來個麻袋,你弄二三十個過去,你猜陛下會怎么想?” “姜純鈞辦事沒譜?!背O补拥?,“姜大人,挑十來個給奴婢,婢子幫您拿進去?!?/br> 姜純鈞想起皇帝先前連林寒都暗諷,連忙把麻袋拆開,挑十個全新的連同秤一起給常喜。 常喜抱著稱和麻袋到后面,商曜就指著麻袋對林寒道,“事到如今,朕也不追究畝產一千斤還是兩千斤,十個麻袋裝滿,朕賞你千金?!?/br> 楚修遠臉色 大變,“陛下——” “你閉嘴,朕沒同你說話?!鄙剃锥⒅趾?,“楚夫人,現在反悔還來得及?!?/br> 林寒笑道:“人無信不立?!?/br> 楚修遠猛地轉向他的妻,整天扯謊的人竟然能說出這話,不禁看一眼忙著挖東西的奴仆,林寒又沒說實話——實則是三千斤吧。 大將軍被自己的想法嚇一跳,打了個寒顫。 皇帝商曜瞥到這一幕,很是奇怪,“朕又沒說要砍她的腦袋,你這么害怕做什么?” “沒,沒有?!背捱h說著看一眼林寒,見她自信滿滿,“夫人,過來一下,為夫有事問你?!?/br> 商曜:“什么事不能讓朕知道?” “對啊?!绷趾c頭,“夫君,有什么事等東西收上來再說也不遲?!?/br> 楚修遠的嘴巴動了動,心說到那時就遲了??墒腔实墼谒筮?,林寒在他右邊,想瞞過另一個根本不可能,只能祈求勉強裝滿十麻袋。 皇帝商曜嘴上那么說,其實沒放在心上,蓋因他如今心里全是長樂宮偏殿,韓王幼年住的地方遭雷劈,老天爺都站在他這邊。 然而,隨著十麻袋裝滿,紅薯還有一半沒挖,向來只能被皇太后氣得跳腳的皇帝失去了往日淡定,“林氏,給朕過來!” 楚修遠嘆了一口氣。 “你知道?”商曜目光灼灼地盯著楚修遠。 楚修遠:“臣以前不知?!?/br> “什么時候知道的?”商曜又問。 楚修遠:“麻袋?!?/br> 商曜回想一下也發現不對勁,他提到十麻袋,林寒的眼皮都沒眨一下,不怪楚修遠說有事問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