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打120是初中扭傷了腳，打120接她去醫院。

    她第一次打110是因為大學時去逛街被理發店拉去做項目，做完8888的價格讓她報了警。

    她因為聚會時喝酒喝吐而打過120；因為在大學寢室被疑似推銷的攔住而打110。

    她在跟公婆吵架是能同時叫來120和110。

    她跟老公鬧離婚時也能同時叫來120和110。

    她的最高記錄是連打十次110，因為跟再婚的前老公搶孩子。

    之后孩子不聽話跟她吵架，她還是打110。

    等她年老之后，被小廣告塞門打110。

    發現樓道里有不明身份的單身年輕男人駐足打110——居然還真因此找到了一個慣偷。

    給再次復婚的老公吃了放了兩天的雞湯導致他拉得站不起來而打120.

    【楚楚】撥打公共電話，利用公共資源的次數還是很多的。

    不過確實沒有因為路上看到有人摔倒受傷而打120。

    孔明把資料給她看。

    “你倒是打過市長熱線——這個是干什么的？”這個他第一次看到時就很好奇。雖然有市長熱線的解釋，但他還是不太理解。

    “一個什么都能干，能加速處理的電話?！背f，“我打市長熱線干什么？”

    “因為你家門口的公交站牌修路后一直沒立起來，你找不到坐車的地方?！彼f。

    “還有一次是因為建筑垃圾在你小區門口堵路讓你沒辦法開車送孩子上學?！?/br>
    “還有一次……”

    楚楚不解：“我這不是挺熱心公益的嗎？這種事要是沒我這樣的熱心人，根本不會有人管！”

    孔明：“這是公益？”他再次審視這些資料，“可這些是你出于自己的原因才打的電話啊?！?/br>
    楚楚：“我打了這個電話大家不也受益了嗎？這就是公益，我這就是在做對大家有利的事！明明是你這個分析不對！我就說我不可能這么冷血！”

    她放心了，原來不是她的問題。

    孔明認真思考。

    “那我就必須把這些因素重新修正過來?！彼櫭颊f，“你說的有道理?？梢詮慕Y果進行分析，如果你的行為導致的結果會造成旁人受益，那確實需要重新認定?！?/br>
    于是他坐下來開始手動修改每一個可能導致行為發生偏差的資料。

    “你給店家打差評算嗎？”他問。

    楚楚看了一眼那條差評，立刻感同身受：“算！我點了豆腐串他居然沒放！”

    麻辣燙她最愛吃豆腐串了！這家店居然沒放豆腐串！

    她是什么時候點的？

    20190906

    好！還有七個月！她到時一定不點這家店！

    第82章 審美觀

    必須要說一句：做游戲是非常無聊的。

    從一開始的好奇到氣憤……十分鐘后，楚楚就對眼前兩個大投屏包含無數個小投屏, 每個屏里還有一個【楚楚】的事完全沒興趣了。

    “就這么一直盯著？”她問。

    因為顯然孔明不煩, 他只是從站著變成了坐在地上。

    而投屏中兩邊【楚楚】的比較也更加奇怪。

    比如從剛才起, 左邊【復制楚楚】面前開始依次出現動物：從蜘蛛、甲蟲、蜜蜂一直到老虎、獅子。

    而【復制楚楚】的表現終于變了, 剛才突然被扔到外交部發言人的位子上她還是很鎮定, 但在面對蜘蛛時，她大叫后轉身就跑。

    然后孔明就很惡毒的指揮蜘蛛追上去！

    不但追上去還變大！

    【復制楚楚】就一直尖叫著跑。

    真·楚楚一腳踢在孔明身上：“太過分了吧你??！”

    孔明挨了個正著，被踢的摔了一跤。真·楚楚趕緊上去扶他, 一邊解釋：“我理解你這是在做試驗，這也不是真的，不過拿蜘蛛嚇人真的太過分了了……你這腿不是斷了吧？”

    以宇宙礦工的力氣，把孔明的一條腿跺斷還是非常合理的。

    于是接下來楚楚就不方便替自己的復制品求情了, 只好眼睜睜看著蜘蛛追上復制楚楚, 將其親密的從頭舔到尾，所有小屏中的復制楚楚都在撕心裂肺的尖叫。

    然后蜘蛛突然消失了。

    然后撲天蓋地的蜘蛛大海向復制楚楚涌來。

    然后大投屏上就出現數字了：1……7、8……11……23……49……

    無師自通。

    “這是已經不行的復制人嗎？”她問坐在地上由醫療機器人治療的孔明。

    孔明舉著一條腿也泰然自若, 依舊是那么帥。足以證明混血帥哥坐在地上斷一條腿也比普通男人帥出幾百條街。

    “是的。它們的邏輯運算無法承受就消失了?！?/br>
    “只是幾只蜘蛛而已！”楚楚大言不慚。

    不過這確實很難理解。她自我感覺啊，復制品這邊應該是原資料牌的更抗揍一點, 比如復制品有她到目前為止的全部經歷啊。

    孔明：“智腦正在分析崩潰原因?！?/br>
    楚楚：“什么時候能有結果？”

    叮的一聲, 像微波爐熱好了牛奶。

    孔明：“這就是了?！?/br>
    分析報告立刻投在了兩人眼前, 放大。

    評論異常簡潔。

    一長串的“認知沖突”。

    “什么是認知沖突？”她問。

    “比如現在什么事會讓你覺得不可能發生？”孔明說, “就像你的爸爸mama突然出現告訴你這一切都是你在做夢？”

    “會嗎？”楚楚驚喜的問。

    孔明看她這個反應皺眉，“我換個比方?！彼榱艘幌?1世紀的明星, “比如克里斯·伊凡站在你面前向你求婚呢？”

    楚楚：“美國隊長？如果他是真的隊長, 我可以考慮考慮?！?/br>
    孔明：“……”

    他好像估錯了楚楚的閥值。

    其實這才是正常的【楚楚】。

    也是吸引他的那個楚楚。

    但復制過后的【楚楚】只是具有楚楚在這段時間所有的記憶, 并據此推測出【楚楚】的反應。

    “認知沖突”的意思是在此時、此地不應該發生的事。

    虛擬人物的計算無法得出結果，也無法順利的對現在的情況進行解釋，它就只能崩潰。

    “就像突然我變成了男人？”楚楚說。

    “……”孔明點頭，“大概有點像吧?！?/br>
    “那確實是會崩潰的?！背c頭。雖然一群蜘蛛跟變成男人有著質和量的區別，但可以理解了。

    接下來分析資料還記錄了復制楚楚在最后說的話和思想。

    孔明沒有放出來。

    他覺得如果放出來可能會對他和楚楚的關系有不良影響。

    因為所有的復制品都在說：“孔明！救我！”

    “孔明！救我！”

    “孔明！救我！”

    當得不到救助以后，復制品才崩潰的。

    “哦，這邊也有消失的了?！背吹搅硪贿叺脑Y料楚楚也有數字出來了，一次就是三位數。

    22……99……122……438……5983……

    孔明也打開了這邊的分析資料，并且繼續制作新的虛擬人。

    “你需要一直試驗對嗎？”她有點明白了。

    試驗材料不是按個算的，其實是按次數算的。

    這兩個投屏有犧牲之后，他馬上就制作了新的對比投屏。于是面前的兩個并列的投屏變成了上下左右四個?；缴厦娴氖乔皟蓚€，新的兩個繼續排列在孔明面前。仍是一邊是復制的，一邊是新捏的。

    然后，刺激試驗再來一次。

    “你要一直重復試驗嗎？”她覺得這樣太慢了，而且未必就能得到夢想中的結果吧？

    ——他想找的是她變化的原因吧？

    但她覺得他這樣是找不到的。

    另一邊新捏的人物則不再從看到小蜘蛛開始試驗，而是從前男友劈腿，【楚楚】陽臺直播買醉自殺開始。

    楚楚重新坐了下來。

    她也很好奇，讓這些虛擬人再經歷一次的話，會是個什么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