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節
“藍姐,現在怎么辦?您是留在曼谷,還是......” 向懷沒有回答他,只是伸手去拿糖果。 卻在下一秒,直挺挺地倒下,摔倒在桌子旁,打翻了上面的酒瓶和糖果罐。 “藍姐??!” 麥克一聲驚呼,飛快地上前去扶住了他,卻見他鼻尖有血,整個人已經沒了意識,昏迷不醒。 向懷被緊急送往了醫院搶救。 醒來的時候,身邊空無一人,他看著空蕩蕩的病房,掙扎著從床上坐起。 “藍姐,您快躺下,不要亂動?!丙溈四弥淮蠖褑巫記_了過來,飛快地將他摁了回去。 “叫醫生過來?!毕驊牙渎暶畹?。 “好,我這就去,您好好躺著?!丙溈苏f著,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化驗單揣進了自己的口袋,這才出去找醫生。 醫生來了之后,向懷揮了揮手,將麥克趕到房間外面,這才淡然地坐起身。 “您需要休息?!贬t生想阻止,被他一個眼神給嚇退了。 “我的身體我清楚的很?!彼渎曊f著,“復發了是嗎?” “這......因為當年手術之后,您沒有按時去抗癌,白細胞沒有控制住,雖然移植的骨髓開始工作了,但......” 醫生說著,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他,卻見他臉上沒什么表情,整個人很是淡然。 “您還能聯系上當時給您捐贈骨髓的人嗎?恐怕要進行第二次手術才行?!?/br> 向懷搖了搖頭,“不用了。反正,我的壽命也才四十歲。我不想再欠別人人情?!?/br> “這......您要是不做手術的話,恐怕......”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對旁人保密。還有,我要出院?!?/br> 他不管不顧地出了院,麥克跟在他的身后,看起來很是不高興。 “藍姐,您到底怎么回事,連醫生的話也不聽,非要出院,再昏倒怎么辦?” 向懷扯了扯嘴角,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當然是沒什么事才出院,你急什么?” “我能不急么?您知不知道,您昏倒的時候我都快嚇得昏過去了!” 聞言,他抿嘴笑,頓下腳步,一臉認真地看著麥克。 “我還是要回江城,我的根在那里,我的心在那里。這邊的事情,全都留給你打理,以后,我的,都是你的?!?/br> 麥克眨了眨眼,狐疑地看著他,心里涌出一股子不安來,“藍姐,怎么了?您要回江城,我跟您一起去。為什么要一個人走?我是哪里做的不好嗎?” “沒有的事,只是我很難再找到能信任的人了,這邊的事情需要人專門打理,除了你,我想不到別人了。就這么說定了?!毕驊阎皇切?,隨即吩咐他給自己訂回江城的機票,然后回家收拾行李。 麥克再怎么放心不下,也只好照做。 第二天一早,就開車送他去了機場。 “藍姐,您一定要注意身體,少吃糖,少喝酒,睡不著就多冥想,不要再不把身體當回事了?!甭飞?,麥克憂心忡忡地叮囑道。 “恩?!毕驊芽粗巴獾娘L景,淡然地答道。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系我,或者是跟那邊的負責人聯系,通過我的觀察,我覺得有幾個人還不錯,靠得住?!?/br> “恩?!?/br> 看著向懷纖細的身影過安檢的時候,麥克總覺得他的背影孤獨又決然,一時間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難受。 到了江城,他聽了麥克的建議,聯系了一個負責人,叫阿森,之前一直跟著在酒吧里管理。 “向先生,麥克先生說了,讓我們一直盯著一位秦小姐的行蹤......” 改叫向先生,也是麥克吩咐的。 “恩?!毕驊腰c了點頭,“然后呢?” “秦小姐早上出了門,您要不要去看看?”難怪麥克覺得這個阿森不錯,他是真的有眼力見,也很會來事。 “好?!彼肓讼?,臉上泛起了淡然的笑意。 “這幾天,她都在忙什么?”他靠在靠背上,看著今日的陰沉天色,懶洋洋地問道。 “她......經常往巡捕局跑,好像是被人家叫過去,問前段時間的綁架案。不過她比較奇怪,每次出門,先繞好幾圈,才去往巡捕局。好像在躲避什么似的?!?/br> 向懷聞言眸光沉了沉,“然后呢?” “然后,巡捕已經開始注意到底下的人了,正在開始摸排,不過我已經安排好了,您不用擔心?!卑⑸f著,將車子開到了江邊。 “還有,前段時間好像跟她老公單位的人起了沖突,被人打傷了還住院了?!?/br> 向懷眸光一冷,“誰?找死?” “您不用擔心,不知道是誰已經處理了這個事情了,那個打人的人家里已經破產了?!卑⑸f著,隨即偷偷打量他的臉色,“您要是還覺得不解氣,我就去安排......” “不用了?!毕驊汛鬼肓艘粫?,隨即開口拒絕,“來這里做什么?” “秦小姐一早就出了門,然后蹲在江邊吹風,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向懷聞言,一扭頭,發現真的有個小不點身影蹲在江邊,一動不動的,像是一個小石墩。 連背影,都透露出心情不好的訊息。 他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要開門下車,卻見馬路對面,一輛眼熟的車子停下,向北慢悠悠地下車,邊打電話,邊朝她走了過去。 要開車門的手一頓,他的眸光冷了下來,緊緊地盯著向北的身影。 天空響起了雷聲,眼看要下雨了,向北不知道和秦念說了些什么,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跟著他起身,上了他的車。 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砸在車頂棚上,也似是砸在他的心上,密密麻麻的有些酸麻。 “向先生,這......”阿森開口,一扭頭,卻見他白皙纖細的手緊緊地攥成了拳,正扭著頭,一瞬不瞬地透過早已經被雨水遮住的窗戶看外面。 沒一會兒,向北從車上下來了,打了把雨傘,去外面站了好一會兒才上車。 “要跟上嗎?”阿森小心翼翼地問道,他都能感受到這個大老板身上散發的駭人的怒氣。 “不用了,回家?!彼渎曊f著,便直奔住處。 ...... 是夜,雨停了。 他睡了一覺起來,收到阿森的消息,說秦念和一個女人去了酒店,然后給了他一個地址。 起來洗了把臉,他看著自己日益消瘦的臉頰,垂眸想了想,然后去找了件衣服換。 江城的冬天本來就冷,一下雨,更是清冷。 街道上沒什么人,他在路上晃悠著,卻正見秦念捂著肚子在路上走,看起來很是不舒服。 難道,是胃病又犯了嗎? 他想著,已然邁開了腳步,朝她走了過去。 她買了藥,還去買了瓶水,一出藥店門就著急地吃下,只是,她的情況看起來不是太好,走路有些搖晃。 他終是忍不住了,上前去扶住了她。 她顯然是沒想到他會來,看著他愣怔了好一會兒,他沒有去問她是怎么回事,怎么會一個人在江邊,生病了也沒有人照顧。 只是送她回了房間,他看著她因為痛苦而煞白的臉色,許多話哽在喉頭說不出口,終是咬了咬牙,沖她笑了笑,便離開了。 晚上,他又開始失眠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睜著眼睛熬到天亮,就聽說江城出了事情,一個企業的董事長自殺了,他看了看,就是江醫生的同事家里,那個總是纏著他的女人的父親。 他擰眉想了想,叫來了阿森,幫他查這個事情到底是誰做的。 阿森是本地人,認識的人也多,沒多一會兒,就搞清楚了來龍去脈。 “是這樣的,那個葉南星打了秦小姐,然后秦小姐的朋友李雨看不下去了,犧牲色相套取了人家公司的機密,害的公司倒閉了,那個董事長就自殺了?!?/br> “李雨?”他淡淡地重復著,“你給我把這個人盯著?!?/br> 之前李雨背后捅秦念刀子的事情他知道,但是這會兒又是一副好姐妹的樣子,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白天,他犯困,便又躺在床上睡覺,臨近晚飯,他的手機響了。 能給他打電話的,除了麥克,就是秦念了。 秦念破天荒地叫他出來吃飯。 他瞬間來了精神,飛快地起床,去浴室里洗漱。 正刷著牙的時候,鼻尖有淡淡的腥味兒,他一抬頭,發現自己的鼻尖有血。 他毫不在意地用清水洗干凈,然后神清氣爽地換衣服出門。 秦念穿的很多,脖子上還圍著他上次送給她的紅色圍巾,但是,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 她沒有帶他去什么高級餐廳,而是帶著他來到了一個大排檔,找了張小桌子,就自顧自地在塑料板凳上坐下。 “冷不冷???”她看著他煞白的臉色,眸光亮晶晶地問。 “有一點?!彼鸬?。 最近也不知道是因為江城的天氣更冷了,還是他的身子太虛了,他明顯感覺這次比上一次要冷了許多,冷得他都快招架不住了。 秦念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后沖他扯了扯嘴角,“喝點就暖和了?!?/br> 他幽幽地嘆了口氣,下意識地伸出手奪走了她的酒杯,“你不要喝了,對胃不好?!?/br> 等他喝完她的酒,卻正對上了她打量的眸光。 “儂藍,你到底是什么人???”她撐著頭,一臉好奇地問道。 他無奈地笑了笑,“我就是我啊,你的好姐妹?!?/br> 秦念明顯不滿意他的說辭,一直在糾結他怎么會對她的行蹤和情況了如指掌的問題,甚至還腦洞大得說他在手鏈里裝了追蹤器,還說他是神秘組織的,把他都快逗笑了。 “你看起來心情不好?!毙^之后,看著她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他低聲問道。 如他所想,她第一時間搖頭否認。 他笑,一抬頭,就見江銘停好了車,正氣沖沖地甩上了車門,朝他們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吵架了?和你老公?”他笑瞇瞇地問著,隨即抬頭指了指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