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行了,都說了不是我,我可沒這種癖好!”江銘板著臉,頗為不耐地說道。 秦念好不容易冷靜了下來,仔細地看著各種新聞,覺得自己的老臉被爆出來是遲早的事,難不成她要這樣一舉成名了? “說吧,找我有什么事?不會就是來叫我欣賞你的英勇神武的吧?”她煩躁地嘆了口氣,這才收起心神,生無可戀地問道。 江銘挑眉,手里拿著勺子緩緩地攪著,看的她心焦。 “如果不想做半年男女朋友的話......”他沉吟著,眸光灼灼地對上她不悅的雙眸,“結婚如何?” “噗!”秦念正大口喝著一杯白開水,猝不及防地一口噴了出來,把桌子上的布都打濕了。 見她嗆得面紅耳赤,他嫌棄地扯了兩張紙巾遞給了她。 “你瘋了?!”秦念咳嗽了好一陣才緩過氣來,一臉震驚地問道。 “并沒有?!苯懱裘?,慢騰騰地端起咖啡,“不覺得這個主意,很不錯嗎?” 她聞言,無語地嗤笑一聲,“哪里不錯了?這像話嗎?我們才認識幾天啊就要結婚?還,還不是因為愛情,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網絡噴子?” “你是不是喝了假酒?” 秦念越想越覺得荒唐至極,眸光中都是鄙夷的神色,好似面前的人不是她之前怎么看怎么帥的江醫生,而是一個智障一般。 “你我都一把年紀了,女人隨著年齡的增長,體內的雌性激素分泌日益下降,衰老加速,所以會越來越難找到合適的男人。能有人跟你結婚,還挑剔?!苯懸娝磻绱思ち?,冷笑一聲,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還說我?磚家還說男人從十八歲就開始走下坡路呢!”秦念不悅地嗆聲。 “那我們兩個,將就一下,反正都不怎么樣了?!苯懙故菓械酶隣庌q,反而是順著把她的話茬給接了下去,讓她一時間都找不到話去懟他了。 “神經!”她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隨即想起什么來似的,簌地坐直了身子,“你昨天,不會跟你媽,這樣說的吧?!” “說了你還能安穩地坐在這?”江銘擰眉,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木質桌面,“我說的你考慮下?!?/br> “考慮什么呀?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啊你就要結婚?!你也就知道我沒有hiv而已吧?!” 江銘聞言,沉思了幾秒,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我知你深淺,你知我長短?!?/br> 秦念想了許久,這才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頓時老臉一紅,恨不得一拖孩甩到他的臉上。 “我不管!我才不要結婚!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她說著,煩躁地剜了他一眼,起身要走。 “可以深入~了解一下?!苯懫^,一本正經地說道,將某些曖昧的字眼,咬得很重。 “你……不跟你說了!”秦念見他三兩句沒個正形,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噌地站起身,走之前還不忘給他做了個吐口水的口型。 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他也沒有要去追的意思,只是慢悠悠地把咖啡喝完,然后開車去了一棟公寓樓前。 打開門的時候,房間里音樂震天,一個身形纖細的女子正在自顧自地跳海草舞。 “看起來某些人心情不錯?!彼ι祥T,板著臉說道。 江寧這才注意到他來了,拿起遙控器關了音樂,氣喘吁吁地嘀咕道:“你怎么來都不打聲招呼呀?萬一我在家裸奔呢?!” “那我就錄下來,放到網上去,就算扯平了?!?/br> 江銘冷哼一聲,在玄關處換了拖鞋,一雙幽深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大步流星地踱步到她面前,朝她伸出了手。 “干嘛?”江寧心虛地咽了咽口水,后退了一小步。 “就算你是我妹,但留著你親哥主演的小視頻,我覺得不太好?!苯懻f著,不耐煩地勾了勾手指頭,“手機拿來!” “我不,我還有用呢!”江寧也懶得跟他裝相了,后退幾步舒服地癱到沙發上,梗著脖子就是不動彈。 江銘星眸微瞇,沉吟許久,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遞給她,“那......傳給我先,我也有用?!?/br> 江寧聞言,頗為驚訝地斜睨了他一眼,“你不會是要拿回去復盤精彩瞬間吧?!” “別廢話。不拿過來我就只能告訴咱媽你回來了?!?/br> 江寧這下是真怕了他了,不情不愿地接過他已經解鎖的手機,不確定地看了看他,“你真要?” 見他不答話,她悻悻地打開手機,翻找了許久,“因為文件有點大,我存到了盤里,你待會兒自己找??!” 事情辦成,江銘收起手機,“你回來有段時間了,找時間回去一趟?!?/br> 江寧撇撇嘴,“知道了知道了,現在我回去他們也沒心思接待我,不都cao心著陸星河嗎?等事兒過去吧!” “你那天晚上去見他了?怎么也沒提前給我說一聲?”說起這茬,江銘擰起了眉,坐直了身子,嚴肅的問道。 “我也是突然想起來他過生日啊,再說了,你那天不是忙著嘛?我這個meimei多有眼力見?”江寧云淡風輕地挑挑眉,嘚瑟地說道。 “都這么幾天了,他居然沒跟陸家人說你回來了,奇了怪了?!苯憯Q眉,撫著下巴沉吟著。 江寧聞言眸光閃了閃,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是我跟他說保密的,這有什么奇怪的。哎呀你快走吧!我準備打扮打扮出去玩了!” 她不耐煩地催促著,干脆沒等他答話就自顧自地上了二樓。 江銘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背影,雙眸微瞇地打量了好一會兒,末了起身,離開了她的家。 ...... 秦念別了江銘,直接回家了。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喬項請的這頓午餐,她胃中一直難受,吃了藥還疼得冷汗直冒。 無奈之下,想起了江銘的話,又找出幾片止疼藥吃下。 沒多久,就眼前發黑,站立不穩,隨后便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四周是潔白的墻壁,李雨正急吼吼地在她旁邊轉悠,見她醒來,飛快地撲了過來。 “你干嘛呢?我才回去兩天你就給我暈在廚房里,你想嚇死我是不是?!” 秦念喘了口氣,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我,我昏過去了?” “藥不能亂吃,會增加胃部負擔,我真不知道你這種沒常識的女人是怎么活這么大歲數的?!币坏狼謇涞穆曇繇懫?,她擰頭,正對上了江銘不耐煩的眸子。 “......”她撫著如刀絞一般的胃,難受得說不出話。 “你怎么回事??!你不舒服就找江醫生啊,怎么自己亂吃藥?聽醫生說差點什么穿孔,嚇死我了好不?”李雨說著,在她胳膊上打了一把,“還好人家江醫生懂得多,再來晚點的話......” 秦念被她罵的腦子里嗡嗡作響,悻悻地閉著嘴不說話。 “行了,這個吊瓶打完,就可以回去了?!苯憻o奈地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見他還穿著白天的衣服,她幽幽地輕嘆,將眸光轉到了李雨身上。 “不好意思啊,讓你擔心了?!?/br> 李雨撇了撇嘴,這才舒了口氣,在她旁邊坐下。 “你可別說,我回去發現你昏倒了,自己都快嚇暈了,還好給江醫生打了個電話,他指導我先補救,沒一會兒就帶著救護車來拉你了。你這小命啊,還真是他給你保住的?!?/br> 秦念聞言,知道她又要開始給自己灌輸跟江銘好的思想了,垂眸不說話,腦子里驀地蹦出了他白天說的話。 就她現在這種情況,結婚的話,找個醫生是再好不過了。 可是,總有些不太厚道。 想著,她搖了搖頭,為自己剛才一瞬間的動搖感到羞愧。 “明天請個假吧?你這樣子怎么上班???”李雨憂心地說著,打斷了她的思緒。 “恩,晚點我自己請?!鼻啬铧c點頭,暫時應了下來。 ...... “江主任,你這下班時間為了個急診,把我叫過來,真的好嗎?又不是沒有值班醫生?!?/br> 辦公室里,蘇城不悅地脫下白大褂,頗為委屈地瞅了他一眼。 “救死扶傷是你的本職工作,還分上班下班?”江銘一本正經地說教了起來。 “說起來,最近你的花邊新聞滿天飛,聽說前來找你簽名的妹子把你心外科的門檻都快踏平了,不過你這個女朋友,我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蘇城好整以暇地盯著他,似是要從他嘴里挖出些八卦來似的。 “剛才不是見了?床上那個?!苯懱裘?,云淡風輕地說著,差點驚掉了蘇城的下巴。 “那,那是個癌患啊我的哥!你有什么想不開的,要跟一個活不夠半年的癌患談戀愛???!” 江銘聞言些微不悅地蹙起了眉,“癌患怎么了?癌患就不能有愛情了?” “那你上次還跟我裝不熟?看不出來你隱藏得挺深!不對呀,那天她明明還被她媽叫去相親來著......你耍我玩呢吧?這可就不夠意思了哈!”蘇城偏著頭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對勁。 “你說這么多,無非是想從我口中確認是不是我追著她。估計因為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有點難搞呢!”江銘眸光閃了閃,精明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那說明她還挺有良知,不想坑你。換做我我也不要你,半年而已,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碧K城點點頭,頗為惋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扯別的,作為哥們,不得幫我一把?”江銘瞟了他一眼,擺出了受傷男人的架勢,看的蘇城一愣一愣的。 偏頭想了許久,他一臉好奇地盯著他,“你說怎么幫?” 江銘勾唇笑了笑,滿意地點了點頭,“好說?!?/br> 秦念一瓶吊針打完,已經深夜了。 正在李雨的攙扶下準備出院的時候,蘇城笑瞇瞇地過來了,手里拿著她上次在家里遍尋不見的病歷。 “秦小姐,借一步說話,我還有點注意事項要給你交代下?!?/br> 秦念心知肚明地點點頭,拍了拍一臉狐疑的李雨的肩膀,“你先在外面等我吧?!?/br> “怎么了醫生,是不是我的病又因為我亂吃藥更嚴重了?”走到安靜的辦公室,秦念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心里一沉,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蘇城的臉色。 蘇城聞言搖了搖頭,“不是不是,剛才給你小做了個檢查,發現你這個情況好得超出我的預期?!?/br> 秦念聞言愣怔的眨了眨眼,“您的意思是......我的病情沒有惡化?” “從檢查結果上來看,是這樣的?!?/br> “可是主任上次明明說了,癌細胞已經擴散了,好不了了......”她不可置信地喃喃。 “哎,這個癌癥啊,病原是一方面,心態什么的很重要,保持快樂的心情很關鍵!你看有些人,不知道自己得了病,一天到晚什么事都沒有,這一旦知道了真相,壽命起碼縮短了一半,為什么,心態!”蘇城搖頭晃腦地說著,把她說得有些云里霧里。 秦念聽了他的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最近換了工作地點,同事人也不錯......難道是因為這個?” “恩,這個,為了心情舒暢啊,多跟異性約約會,大腦會分泌一種多巴胺的物質,對調節身體狀況還是有好處的,當然適當的姓生活會促進催產素和雌激素的分泌,這些都是讓身體變健康的東西?!碧K城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著,在心里早已經把江銘罵了個狗血淋頭。 追女人就算了,還要他在這里胡言亂語,他都不好意思去看秦念的表情,那隱隱的興奮和不解,本身晦暗的眸子里燃燒起來的希望,都是對他良心的一種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