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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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著蕾絲防塵罩的沙發上坐著喬家的三個女人,喬曉梅李玉珍坐一邊,喬念坐在她們對面。 立場清晰明了, 涇渭分明。 喬曉梅聽到她媽頭一句就問這個, 趕忙用手肘搗了她一下。 “哪一回來就急著談這事呢, 是不喬念?你肯定餓了!咱們先做飯,媽你不是拎了塊五花rou回來嗎?正好給我妹做頓紅燒rou!” “啥?我這是給你弟準備的!曉軍明天放假回家我特地買的!排了兩天才輪到!” 李玉珍一聽曉梅竟然打她rou的主意,還要她做給這個死丫頭吃,頓時就炸鍋了。 怎么不美的她!門都沒有! 眼見著她媽就咋咋?;5挠珠_始扯嗓門, 心里有了盤算的喬曉梅立馬拉上她媽去了廚房。 “媽你是不是傻啊,她剛回來你就要鑰匙,五花rou都不舍得怎么能套得著房子?再說了,今天她在走廊上把咱們算計她下鄉的事情都捅了出來,別是街坊領居信了她吧?!?/br> “啥?這個死丫頭!看我不削她!”李玉珍說著就氣勢洶洶的要回客廳,一把被喬曉梅拉住胳膊。 “你干嘛呢!你這時候打了她,街坊鄰居聽到豈不是更加坐實了她說的話?咱們先穩住她,她不是要吃紅燒rou嗎,咱們就做給她吃,等拿到鑰匙咱們還管她干啥?愛咋地咋滴!” 再說她還想跟那個蠢丫頭打聽一下徐詩雅的事兒,這關于首都知青的事情,徐詩雅那個死妮子可一點都沒跟她透露,喬曉梅暗暗咬了下唇,還算清秀的雙眼寫滿了嫉妒。 瞧著那對母女避著她去了廚房,還一直嘰里咕嚕的打著小盤算,喬念笑瞇瞇的掃了一眼,縱使兩人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是五感靈敏的喬念還是一字不差的都聽了進去。 城里吃晚飯的時間要比鄉下晚一點,等李玉珍做好一頓飯,外面天已經擦黑了,屋子里亮起的鎢絲燈泡上,一只白色的飛蛾還在不停地撲騰著翅膀。 喬念從隔壁許奶奶家轉了一圈回來,意興闌珊地坐在沙發上看向廚房里忙碌的兩個身影,想著今晚去哪兒捱一晚上,反正肯定是不會住在喬家的。 李玉珍恨恨地把最后一盤清炒扁豆端了出來,暗暗瞪了眼沙發上悠閑的喬念。 這死丫頭以前雖然笨手笨腳又蠢,但是叫她干啥事兒都不敢頂嘴,現在竟然還會偷偷溜去隔壁死老太太家躲懶,地也不知道拖一下,一定是在窮鄉僻壤把性子養刁了。 “回來了就來擺碗筷吧,我跟你姐都忙活得腳不沾地,你倒好,不知道搭把手還去隔壁晃悠,人許老太就不做飯嗎?” “阿姨,不是您叫我出門丟垃圾的嗎,我正好在門口遇到了許奶奶,她就讓我上她屋坐坐,而且,以往你不是不讓我燒飯的時候進廚房的嗎.....” 喬念的話里滿是委屈,聽得李玉珍一噎,以前不讓你做飯的時候進廚房,是為了防止你偷吃!又不是不讓你干別的活了。 想到房子的事兒,李玉珍只能先忍著心氣兒不發作。 等桌上的碗筷都擺好的時候,喬父喬建仁才回家,每回兒都這么準時準點的,一回來就正好吃飯,一大海碗的白米飯都盛得好好的,就差沒端起來喂了。 甫一見到這個閨女,喬建仁還有些愣神,這下鄉的變化可真夠大的,原本被他前妻養得多好啊,一下子就瘦成了扁竹竿,眉眼倒是有他前妻的幾分影子。 兩杯馬尿下肚,情緒上來的喬父,望著喬念的模樣還有幾分悵然。 難得動手給她夾了一塊紅燒rou,喬念望著他剛送進嘴里的筷子,心下有幾分嫌棄,面上一片感動地給渣爹道謝,像是想起了什么難過的傷心事兒,眼眶微紅。 整張臉因為這雙眼睛倒是添了幾分顏色,看得一旁的喬曉梅直皺眉。 夾起渣爹送到碗里的紅燒rou,就著沒被渣爹筷子碰到的地方輕輕咬了一口,滿口的油膩感,還有一股子腥味,rou倒是燉得夠軟爛,但是都沒嘗出什么味道,鐵定是沒舍得下調料。 趕了一天的車,胃里本來就沒吃多少東西,這腥膻味頂上來,喬念一下子就有點反胃,也沒忍著,直接在餐桌上就干嘔了起來。 震得餐桌上的其余三人目瞪口呆,喬曉梅立馬一臉的嫌棄,趕忙別過臉不去看她,抬手順著自己差點也泛上來的惡心感,這嘴里的rou咽也不是吐更不可能。 李玉珍手忙腳亂地端起紅燒rou,刷一下就站了起來,喊出口的話差點就破音了:“死丫頭你干嘛呢!惡心誰啊這是,你不吃別人還要吃!” 喬念干嘔了兩下就順好了氣,見他們反應這么激烈,惡作劇的心思上來,忙放下碗筷站起身拉著李玉珍就要道歉,結果又惡意地朝著她嘔了兩下。 嚇得李玉珍忙往墻那邊躲,喬建仁見她吃飯的當口這么倒胃口,剛剛被觸動的小情緒也沒了,張口就要訓斥,可被喬念搶先一步賣起了慘。 “對不起啊爸,阿姨,還有姐,都怪我,四個多月都沒嘗過葷腥了,這冷不丁一下吃這么好的紅燒rou,腸胃受不住,哎,怪我沒那個命吃好東西,這好不容易回了家有條件吃了,身體卻不行?!?/br> 說完一臉沮喪地坐回餐桌前抹眼淚,喬建仁剛要訓出口的話硬生生被咽了回來,望向喬念的眼神有些憐惜,這手心手背都是rou,都是自己的閨女哪有不疼的道理,可她平時都悶著不說話,的確不像曉梅嘴甜會討喜。 * “晚上睡覺記得關好門窗,你外公那邊很久沒進人了,肯定有很多灰塵,晚上要不就在家里睡吧?而且女孩子一個人,爸是真的不放心,或者讓你姐跟你一道過去???” 喬建仁拉著喬念的手,噓寒問暖一臉的關懷,這充滿父愛的一幕,誰瞧見不贊嘆兩聲,可惜觀眾只有喬家的三個女人,并沒有一個人覺得感人。 喬念強忍著要抽回的右手,掛著一臉憨厚的假笑: “爸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睡覺都隨身在枕頭下放一把剪刀,這是下鄉養成的好習慣,沒人敢對我怎么樣,任誰來了我就一通刺,反正私闖民宅我也有禮,是不阿姨?” 說完抬起左手拍了拍肩上掛著的小布包袱,還特地問了一下李玉珍。 看得李玉珍跟喬曉梅打了一個哆嗦,總覺得那笑容里有些其他的意思,不知道說啥只得尷尬地笑著點頭附和。 喬曉梅暗暗揉了下胳膊,傍晚被喬念捏過的地方還有些隱隱作痛,這死丫頭力氣太大了,要是真拿著剪刀了那還得了。 站在樓上看著月光的照映下,那抹纖瘦走遠的身影,喬家三人才回到屋子里鎖上門。 “怎么不讓她在家住,不怕她明天就跑了嗎?鑰匙還沒弄到手呢!” 喬建仁瞪了一眼口無遮攔的繼女,心里因為她這么赤裸裸地擠兌自己親閨女,有些不舒坦,端著白瓷茶缸子坐在沙發上。 聲音中氣十足:“那不可能,你咋能這么想你妹,你妹那么老實巴覺的一個人,你別把她想得太壞!” 喬曉梅還是頭一次被這個繼父訓斥,雖說并不嚴厲但是心里還是覺得有些委屈。 雖然跟她媽結婚還沒幾年,但是很小的時候繼父就經常三天兩頭地來她家照顧她媽,有時候還會歇一夜,所以她打心眼里就把他當成自己親爸了,冷不丁被訓還有些小脾氣上來了。 李玉珍看著自家閨女委屈的臉色,兩相為難,放下了尖利的性子溫聲細語地開口: “曉梅啊,我覺得你爸說的有道理,現在喬念那樣子,我看她都想一直留在城里,恨不得不打算下鄉,再說跑得走和尚跑不掉廟嘛!那房子她又帶不走!” 喬建仁正喝著茶缸子里的水,聞言手一頓,這話說的是沒錯,房子他們的確需要,但是這話聽著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喬曉梅見連她媽也不站她這邊,立馬站起身氣沖沖地往房間走,哐一聲就帶上了房門。 * 順著記憶走到了原主外公外婆的小樓,現在天色黑了,瞧不見昔日氣派的紅磚綠瓦,還有記憶中,院子里外公給原主扎的秋千。只能瞧見影影綽綽的一顆高大的羅漢松。 喬念舉起手上的手電筒照了一下,略有些斑駁的圍墻外還掛著一個軍屬之家的標志牌子,伸手摩挲了一下,冰涼的金屬質感摸著很踏實,取出放在空間的鑰匙開了院門。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會考慮加快一下故事的進程啦~ 另外,俺現在白天劃不了水啦!所以都會比較晚更新,要是哪天我白天更新的,哪天肯定上班劃水了qaq嘿嘿 第35章 蓉城的清晨的確有些冷, 氤氳的晨霧從大開的窗戶口往屋子里飄,夾雜著明黃色的陽光照亮了一室的舊家具,地板還泛著剛擦試過的水光。 忙了一早上大掃除的喬念, 額間倒是出了一層薄汗。 上了年紀就醒得很早的岑奶奶, 哼著小曲兒拎起灑水壺在院子里澆菜弄花,隔壁的動靜吸引了她的注意, 站在自家門口的臺階上,瞇著眼睛往隔壁院兒瞧。 “嘿,姑娘兒, 您這是?” 是個不認識的瘦弱小姑娘,也不知道跟馮家什么關系, 這院兒都空了好幾年了。 喬念正彎腰在院子里除草,外祖家的小樓占地面積雖不大, 院子倒不小,打理起來還挺費勁,可惜不能用除草機。 聽到有人打招呼,順勢挺直了腰身休息一會兒,轉頭望去, 是個精神綽約的老太太,穿著一身加絨的休閑裝,外頭還套了一件紅色的毛線馬甲。一頭白發上別著一個黑色的發箍, 面目慈祥精氣神兒很足。 跟原主記憶中的老太太正好對上號, 喬念放下了手中的小鋤頭, 笑著跟對方打招呼:“岑奶奶,我是喬念呀,昨兒下鄉回來的,正好來這邊除除草?!?/br> 啥?喬念?岑奶奶利落地轉身進屋, 去拿了梳妝臺上的近視眼鏡戴上。 “哎喲!真是喬念??!好孩子!兩年多沒見,你也不說來看看你岑奶奶,怎么瘦成這樣???下鄉吃到苦頭了吧?!?/br> 這眉眼跟她媽小時候是有點相似,以前多敦實的小女娃啊,瞧現在手腕細的,穿著襖子也能瞧出麻桿似的小腰,想到這娃的遭遇,嘆了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吶。 邊說邊往隔壁院子走,喬念見岑奶奶要上門趕忙去開門接她。 “都是我的錯,您近一項在家忙嗎?” 喬念羞澀地一笑,一副小女孩見長輩不好意思的模樣。 虛扶著岑奶奶進了一樓客廳的木椅上坐下,手腳麻利地給倒了一杯熱水。 “這退休了也沒事兒做,我跟你叔嬸兒也都不住一塊,平日就跟你陳爺爺在家養養花草種種菜,院子里也搗鼓出一小塊菜地,還別說,你岑奶奶種的小青菜長得可好了?!?/br> 說著還遙遙一指自家院子的方向。 陳爺爺是岑奶奶的老伴,兩人一路走來相扶相持感情很是深厚,陳爺爺退休前是rou聯廠工會的主席,雖說早就退休了,但是關系網還是很牢固的,也是她媽的老領導了。 這也是喬念回來的目的之一。 岑奶奶掃視了一圈客廳的擺件,還是以前老姐妹在世時的擺設,摸索著木椅扶手上的一塊凹痕,心里嘆了一口氣,把水杯放在面前的茶幾上,轉頭望著喬念蠟黃削瘦的小臉,表情擔憂之余還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媽走了,這幾年肯定不好過吧?哎,當初你還小也不好頂崗位,你陳爺爺打了招呼,本來是打算等著你初中畢業就來rou聯廠的,你說你怎么這么傻,把這么好的工作讓給你那個后媽作甚?” 不然也不用下鄉去受苦了,看著手都粗糙......說著就握上喬念蠟黃的小手,忽的一頓,再摸兩把,怎么這么光滑。 喬念眉眼低垂,明明滿心的委屈,還怕旁人擔心似的努力揚起一個笑臉,嘴角的苦澀壓都壓不住。 “當初爸說家里經濟緊張,要是輪到我頂崗,起碼三年沒有進項,正好李阿姨閑在家,糊那些紙盒子辛苦還換不了幾毛錢,就說讓她先去工作,等我畢業了再換我去?!?/br> 話里話外都透露一股天真,把一個無條件聽從父親的包子閨女表演得淋漓盡致。 跟著革命一路走來的岑奶奶什么沒見識過,這話一聽就是哄騙單純小女孩的,還是最低級的手段。 到手的工作那李玉珍還會放嗎,在她跟間諜周旋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血液里一直不可或缺的正義感頓時就提出了抗議:“你這個傻孩子!這話就是哄你的,你也不看看要真像他們說的那么好,怎么就輪到你下鄉了?” “也許....他們是忘記了?”話里透著股自己都不相信的遲疑。 岑奶奶見她衣服都打著補丁,縮手縮腳的,喬家那條件也不至于給閨女穿補丁衣裳吧!想到一大早就聽到這邊有動靜,眼神一凝,湊近喬念: “念念,你告訴岑奶奶,你昨晚就睡在這兒的嗎?” 面黃肌瘦的小女孩茫然的點點頭,聲音又細又弱:“嗯,爸跟李阿姨說家里睡不下,也沒有被褥了,所以昨晚吃了晚飯我就來了這邊,還好不是很遠,就是路上太黑了,不小心栽了兩個跟頭?!?/br> 說完還一臉傻笑地摸摸自己的后腦勺。 看的岑奶奶心里很不是滋味,這都是啥父親,晚上家里不讓住把女兒往這邊趕,還狠心的讓小姑娘一個人走夜路,要是遇到什么危險那可怎么著! 這小樓幾年都沒住人了,一股子霉味,能睡人嗎? 張開雙臂把小姑娘摟進懷里,輕輕拍了兩下對方瘦弱的后背。 喬念嗅著岑奶奶身上淡淡的老人味,思緒有些飄遠,朝老人家賣慘博取同情是不是不太好,這個念頭轉過一瞬就被喬念自個拋到九霄云外了。 一老一小相互依偎在深紅色的木椅上,院子外就傳來了急促的拍門聲,還夾雜著便宜后媽跟喬曉梅的聲音。 “喬念,我們來看你來了,還給你帶了你愛吃的紅燒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