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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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太妃哼了一聲,睨著她問:“你真這么認為?” 江晚兒不說話了。 她若是真這么認為,又怎么會和連戚在一起呢? 可這又是事實。 “好了好了!今日你生辰,高興點兒!等我給你戴上面紗,別人認不出來的,你就安心去見心上人就好了!” 心上人,這三個字讓江晚兒覺得高興,不自覺的就彎了眉眼。 莫護衛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了,守在明間的門前通稟:“那位戚爺來了!” 江晚兒豁然抬頭看向錢太妃,迫切的樣子簡直讓人沒眼看,錢太妃直接讓人揮手示意她快點走! 江晚兒羞澀地道了謝,帶好面紗,提起裙擺,像只歡快的鳥兒疾步出門。 越靠近門口,腳步越快,到最后幾乎是小跑著走到宅子外。 連戚換了一身天青色的直裰,腰間除了一個荷包沒有多余的掛飾,負手而立時如松柏挺秀清雋,讓人挪不開眼。 見她出來,才將手放到身體兩側,溫和的眉眼帶著繾綣的笑意朝她走了兩步:“當心些,走這么快做什么?” 江晚兒不好意思說怕讓他等急了,一雙亮晶晶地眼睛看著他不語。 連戚側身:“先上馬車?” 江晚兒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悄悄地用手勾住他的小指,聽他安排。 薄紗擋住了她臉上大半的顏色,但那雙眼睛但凡是看過,就很難讓人忘卻。連戚收回落在她妝發上的目光,屈指回勾,將人帶上了馬車。 “怎么想起這么裝扮的?” 上了馬車之后,江晚兒就把面紗取了下來??匆娝麄€面容的連戚暗暗調整自己錯亂的呼吸,問的平靜。 江晚兒摸了一下自己的發髻,有些羞臊:“我知道不合適,但這是錢太妃的一片好意,我——” “好看?!?/br> 連戚勾動手指,將她整個手都握緊了掌心,拇指在她光滑白皙的手背啥摩挲,眼睛盯著她俏麗的模樣,很認真地說:“很好看?!?/br> 比過往多年偶然在夢里見到的好看許多。 他曾經也想過那么個嬌嬌俏俏的小丫頭長大后會是什么模樣,還會不會像小時候一樣那么心善…… 然后在一次次想到她將對自己的那份熱忱轉送給別人后,心里泛起酸麻,繼而強迫自己淡忘那些從她身上汲取的溫暖和善意,任由吃人的皇宮將他一點點腐蝕。 江晚兒被他直勾勾地盯著,脖頸上都爬上紅暈,欲蓋彌彰地挑起轎簾看向外面。 因為太后生辰,宮外今日比尋常時要熱鬧些,紅色的燈籠已經點亮,路邊都是小販們的吆喝聲。 連戚胳膊略一用力就把江晚兒帶了起來,還沒來記得驚呼就被用在清新好聞的皂莢香里。 “哥哥,一直想問你,你身上的皂莢味道為什么和其他的不一樣,好好聞??!” 這問題江晚兒很糟就想問了,她喜歡連戚身上的味道。 她自己的衣服因為被秋桑他們拿香爐熏過,香氣掩蓋下根本聞不出原本的皂莢味道,但是她也有留意過別人身上的味道,就算沒有亂七八糟的的味道覆蓋,她也沒遇見過和他身上一樣的味道。 連戚攬著她放松了身體靠著轎子的車壁,嗓音帶著舒適的慵懶:“這皂莢是專門讓人做的,不是宮里的東西?!?/br> 原來如此!不過她記得連戚并不是對外物特別挑剔的人,怎么會特意讓人做皂莢? 這疑問在腦子里過了兩遍,江晚兒并沒有問出口,她伸手勾著他的衣領把玩,手指偶爾隨著馬車的顛簸會蹭他的脖頸,和唇瓣一樣的溫涼,低頭的看她的時候會壓出一道淺淺的褶線。 下頜下也很漂亮,不粗狂,但也絕對不是那種陰柔到讓人覺得女氣的線條,給人的感覺就是很柔和,一如他在人前的時候,像個沒什么脾氣的人。 小手不安分地動來動去,連戚半垂著眸子看她。 不是刻意的撩動,只是單純地覺得好玩、好奇,水光瀲滟的杏眼里滿是孩子氣的單純。連戚抿了下唇,壓下被她挑起的不適,在馬車的晃動時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身體的角度。 就在江晚兒愜意的有些睡眼朦朧的時候,馬車終于停下。 她吳儂道:“到了么?” 連戚給她加了件厚實的毛領斗篷蓋好,直接打橫將她抱下車,腳步走的很穩,低聲道:“還沒到,再睡會兒!” 江晚兒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軟軟地嗯了一聲,眼睛都沒睜開。 正當連戚抱著她要抬步的時候,江晚兒陡然清醒,扭頭朝外面望。 這里不知是什么地方,湖水上點了無數的燈籠,將湖面照的紅光粼粼,偶有魚兒跳出水面,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而連戚還在抱著她朝前走,小小的石階修整的很整齊,蜿蜒藏進深處,看不見盡頭。 江晚兒拍拍連戚的衣襟,小聲道:“哥哥,讓我下來!” 連戚嗯了一聲,將人小心地放心,然后自然地牽著她的手繼續朝前走。 江晚兒害怕地往他跟前靠了靠,四下打量。 這里似乎是一座山莊,占地很大,卻修建的十分別致。 一路走來,會聞到不停的花香,可是天已經愣了,竟然還有花開這么? 然后他們走過一段木板廊橋,就進到一處視野開闊的亭子,有暖色的光亮從竹簾里漏出來,在外面的地上印出一道道影子。 里面還隱隱有飯菜的香味? 連戚把人帶進來,安靜的亭子里燒的暖融融的,還有淡淡的好聞的青竹香味,小爐子上咕嘟嘟地煮著沸水,旁邊似乎還溫著幾壺清酒。 長竹桌上是精致的碗碟,里面盛著精致的菜肴,羹湯上還飄著白色的熱氣,似乎剛出鍋不久! “哥哥……這些是你準備的?” 連戚給竹椅上加了個墊子讓她坐下,抬眼問她:“還吃得下么?” 江晚兒從椅子上又爬起來,繞著桌子走了一圈,直接撲到連戚懷里,仰頭看他:“哥哥什么時候準備的?吃得下啊,之前都沒怎么吃的!” 連戚把她拉坐下來,江晚兒不愿意去椅子上,就挨在他旁邊等著他投喂。 連戚探身取了旁邊早就準備好的帕子給她和自己凈手,然后對著空無一人的竹簾外吩咐:“開始吧!” 江晚兒不知道他說的開始是什么,伸長了脖子想往外瞅,只是還沒把臉伸出去,就被連戚捏著下來轉了回來,喂了塊香煎排骨進去。 外面一陣窸窣的走動聲,然后忽然在不遠處亮起了一盞綃紗宮燈,有位抱著古琴的伶人走過去盤腿坐下,錚錚地琴音流瀉而出。 江晚兒僵住,臉色有些泛白。 連戚屈指在她嘴角上擦了擦,抹掉粘上的醬汁,附耳小聲問:“喜歡這種伶人么?” 江晚兒抿唇搖頭,剛想說不聽了,就聽連戚又問:“喜歡聽曲兒么?” 外面的伶人嗓音很好,琴彈的也不錯,最得她心意的是唱的還是南方的小調兒,一瞬間讓江晚兒恍惚回到了江寧府的茶樓酒館前。 雖然她不曾進去過,可是那些咿咿呀呀的聲音還是能穿過軒窗飄入耳中。 江晚兒曾經問過小舅父,為什么會有人為了這些伶人歌姬一擲千金呢? 裴溫清告訴她有些人是為了虛榮,而有些人則是因為喜愛唱曲兒的人或者喜歡曲里的故事。 她一度很喜歡跟著小舅父蹭聽這些個,但前提是不會讓哥哥不舒服。 “哥哥,你……要不我們不聽了吧?” “您不喜?” 江晚兒不說話了。 連戚去過酒壺給她添了一杯,道:“上好的竹葉青,改了方子,不辣,嘗嘗?” 江晚兒覺得更怪異了,連戚可從來不怎么讓她喝酒的,就算是宮里的酒宴實在推不開,也會給她準備十分清淡的果酒。 她沒說話也沒動,連戚就端起酒杯喂到她唇邊,低淳地哄她:“嘗嘗,臣特意找來的!” 江晚兒整個人都是飄飄忽忽的,聽他的話張開粉嫩的唇瓣,一點點把清香的酒液咽下去。 改了方子后的竹葉青果然不辣,還帶著濃郁的竹香,后味回甘。 忍不住咂咂嘴,覺得身體都暖起來了! 連戚不動聲色地在外面伶人的淺唱慢哼中給她喂吃食,時不時地再喂她一杯酒,江晚兒眼前很快就出現了重影。 “吃飽了么?”連戚看著她泛紅的眼尾啞聲問。 江晚兒特別乖順地點頭。 身上軟軟的沒力氣,她就靠在連戚肩膀上,又覺得肩頭有點硬,索性趴在他腿上聽外面的歌聲。方才的伶人已經退了了下去,這會兒上來的是個抱著琵琶的歌姬,江晚兒看不清長相,只覺得唱的好聽,她還跟著哼哼了兩句。 連戚把醉貓樣的她放到一旁的竹椅上,三面加了軟墊以防她磕碰到。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褶皺的直裰,俯身交代:“乖乖坐著,別亂動,好不好?” 江晚兒做了個江湖氣的拱手動作,眼睛眨呀眨,里面的水光都被眼尾映紅了,隨時要溢出來的嬌軟模樣。 忍不住伸手壓了壓她的眼角,按捺中想親她的沖動,連戚折身繞了出去。 江晚兒目光追著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見,心里著急想過去,可腿軟地根本站不起來。 沒等她繼續掙扎,外面忽然重新響起了錚鳴之聲,緊接著微啞低沉的嗓音就鉆進了江晚兒的耳朵。 是哥哥的聲音! 連戚不是在唱曲,而是在吟詩,一首由大齊開國時期鴻儒所做的詞牌,辭藻并不華麗,但卻敘述出了一位肱骨重臣驚心動魄的一生。 江晚兒聽得入了迷,丟了魂,隨著他的唱詞緊張、激動、意難平…… 一曲終了,就在江晚兒還沒剛剛的韻律中走出來時,一曲《相思引》潺潺而出。 江晚兒聽得迷迷蒙蒙,恍惚中看見了江寧府是她給連戚送點心時少年的尚還稚嫩的臉,而后看見藥房里他不忍自己破費狼狽而逃的身影,以及離開江寧府時回望的瞳眸,到了最后竟是看見了龍鳳紅燭搖曳,一身喜服的自己和哥哥…… 曲子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的,眼睛被人遮住,唇瓣是溫柔的吮吻,方才還在唱曲的人輕聲問:“為何哭了?” 江晚兒嗚咽中呢喃:“哥哥,小丸子好喜歡你??!” 連戚知道她醉了,捧著她的臉故意哄她:“是么?喜歡臣什么?” 江晚兒用力舉高自己蔥白的手,一根一根地掰著數:“哥哥好看!手好看,人好看,眼睛和嘴巴也好看,聲音好聽,味道也好聞,學識好,還會給我金元寶,還……” 她把五根手指來回點了好幾遍,自己也不知道說了多少他的優點,最后似乎是自己不滿意,嘟著嘴抱怨:“我數不過來了,都好,喜歡!” 連戚早就被她這可愛的模樣逗笑了,習慣性半垂的眸子睜開,清亮又深邃,彎起的時候,里面慢慢都是眼前胡言亂語的小醉貓,親了親醉貓的鼻子,他溫聲道:“臣也是?!?/br> 江晚兒喝醉了有點磨人,還有點主動,這讓連戚覺得備受煎熬。 他本不是什么需求重的人,這些年加起來這樣那樣的念頭都沒遇見江晚兒之后這短短不到兩年的次數多,今晚尤甚。 但他也不是個趁人之危的人,不會在她迷糊的時候要她,扒開她在胸口作亂的小手,連戚啞聲開口:“臣帶你出去看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