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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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齊今年的冬日來的晚, 眼看著快過年了,初雪還未曾落下。 江晚兒是個怕冷的, 下了朝就窩在正殿里一步也不愿意挪窩。 連戚正在給暖爐邊兒幫她烤紅薯,抬眼就看到坐在羅漢塌上舉棋不定的江晚兒。 他走過去,將黑子捏在自己的手心,落下一子:“還在擔心江府的事?” 江晚兒跟著他落子,眸光閃了閃,沒有反駁,隨即又搖了搖頭。 “那是擔心年宴的事情?” 今年除服, 為了圖個好彩頭, 朝官們建議隆重舉辦一場年宴,以示大齊安定,同時也是為齊暄宣揚皇威。 江晚兒搖頭:“這個有光祿寺卿和內務府安排, 用不上哀家cao心。哀家是在想他們今日所說年后涴國使者的事情, 涴國休養生息多年,今日聽他們所說,已經多年不曾派使者拜訪諸國, 為何今年獨獨派使者前來大齊?” 連戚將手中的棋子放下,將溫著的羊奶端到她面前:“這些事更是該前朝大臣們擔心,太后娘娘不必過分憂慮?!?/br> 江晚兒捧著羊奶抿了一口,甜甜的奶味在口中化開,心中的陰郁似乎也被安撫。 她不想瞞著連戚,斟酌了半晌才道:“哀家其實不是不是cao心這件事, 就是……就是有些不安?!?/br> 直覺這種東西,說起來太玄乎,江晚兒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一旦有什么特別重要的大事發生, 總是會心慌一陣子?!?/br> 連戚將棋盤收了起來站到她身邊,半垂的眸子斂了所有的情緒,江晚兒一時間也判斷不出他到底是信了還是沒信。 “算了,許是這天兒太冷,哀家錯覺了吧?!?/br> 秋桑和半夏進來剛好聽到她最后一句,以為江晚兒又在抱怨天冷,笑言:“太后娘娘必不擔心冷的,今年咱們宮里地龍燒的旺,屋里可是比春天還暖和呢!” 半夏接口:“可不是!今兒我和秋桑姐還給您又換了一床厚被子,保管您睡得舒舒服服的!” 幾個人一打岔,江晚兒有些低沉的情緒好了不少。 有了外人在,連戚并沒有靠她太近,只是看到她嘴上一圈的白色浮沫,黑直的睫毛顫了顫。 江晚兒想翻個剛買的話本子打發時間,卻發現連戚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然后不等她說話,連戚就錯開兩步,背身擋住了她的視線,也擋住了秋桑和半夏的視線。 江晚兒抬手打算把他推離一些,卻發現連戚伸手更快。 手上的帕子在她嘴邊輕輕擦拭了一圈,離開時,拇指還碰到了她水潤潤的嘴唇。 江晚兒心驚膽戰。 這還有別人在屋子里呢! 可連戚卻好像沒事兒人似的一觸即離,讓她控訴都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江晚兒心癢,忍不住也借著他身體的遮掩,勾了下連戚的小拇指。 “咦?太后這是怎么了?為何臉色這么紅?”半夏轉出來,抬頭就看見她臉色不對。 江晚兒迅速收回手:“……可能、可能宮里的地龍燒的太熱了,嗯,太熱了!” 連戚嘴唇揚起一個淺淡的弧度,神態恭謹。 半夏確認了一下,看她沒有起燒才舒了一口氣:“那就好,嚇死奴婢了!奴婢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您平安喜樂了,您可千萬不能病嘍!” 秋桑不知什么時候也走了過來,打趣道:“是啊,不然太醫院的人都要被閣老們一日三次的請去詢問病情了,我們半夏還怎么找人學藥呢!” 江晚兒驚奇:“半夏在學藥?和誰?” 半夏的臉騰地一下紅的像喝多了陳年佳釀,吭吭哧哧語氣結巴:“也、也沒有!我就是想多學點,給太后多研究幾道藥膳,您別聽秋桑姐瞎說!” 她這反應,江晚兒要是還猜不出有貓膩就枉費了她浪費了不少米糧養出來的七巧玲瓏心了,也沒繼續追問,只道:“那你好好學,有需要哀家幫忙的地方盡管提?!?/br> 半夏被放過,拉著秋桑就往外走。 反正剩下的事情連御前會做,也用不著她們了。 連戚近身伺候這事兒在永慈宮早已是常態,最初還有人覺得于禮不合,只是時間久了大家也都習慣了。 更何況連戚對誰都是一樣,看似溫和,實則疏離,一時間竟沒人懷疑他和江晚兒會有什么。 闔宮上下唯一知情的孫嬤嬤又對連戚忠誠的緊,嘴巴更是嚴實,所以每次連戚帶著她悄悄出宮,都是孫嬤嬤在接應。 一開始江晚兒看到孫嬤嬤心里還打鼓,但孫嬤嬤到底是在宮里摸爬滾打多年的人,不但在江晚兒面前表情的毫無紕漏,還能將永慈宮上下都鎮住,江晚兒對她可是打心底敬服。 羊奶安神,再加上江晚兒白日里思慮太多,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連戚聽著她均勻的呼吸,才蹙眉離開,轉道去了書房。 到了夜半,許是永慈宮的地龍太熱,也或者是秋桑她們給她換上的新被褥太厚,又熱又悶地江晚兒江晚兒翻身將身上的重擔踢開,輕皺的眉頭這才松開了些許。 連戚在書房熬了半宿,臨回去前過來一看,就見江晚兒白嫩的腳丫和一只腿露在了外面。 無奈地搖了下頭,他悄聲走進,虛虛握住細白的腳腕想給她放回被子,結果小東西睡覺不安分,一個側身,另一只腿也踢了過來。 連戚躲閃不及,江晚兒貝殼似的腳趾便擦著他的唇瓣而過,連戚眼疾手快地扣住,另一只手不自覺地用上了些力道。 迷糊睜眼的江晚兒傻了。 她做了什么?剛剛腳趾碰到了哥哥哪里? 軟軟的溫涼…… 江晚兒頭皮發麻。 誰知連戚不僅不生氣,還將扣住她腳丫的手動了動,指尖在她粉嫩的腳趾上碰了碰,啞聲道:“很漂亮?!?/br> 江晚兒本能地往回縮了縮因他觸碰而泛紅的腳趾,別過小臉埋在枕頭里,聲若蚊吶:“放、放肆!” 這可真是睜眼要了江晚兒的小命了。 雖然她和連戚親也親了,抱也抱了,可這些都是才子佳人話本子上也有事啊。 但方才、方才似是她用腳碰到了連戚的嘴唇吧? 這可怎么活! 連戚眼看著她要把自己悶死在枕頭里,伸手扯過被子將她的雙腿蓋的嚴實,然后才靠前將人從被子里枕頭里撈出來。 江晚兒這會兒沒臉,一個勁兒的往他衣袖下鉆。 腦袋力道不夠,她從被子里抽出手拽住他的衣衫就想繼續躲。 一聲低啞的悶哼和緊隨而來的抽氣聲打斷了她的動作。 江晚兒如今對這聲音可太熟悉了,每次情動的時候,連戚都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她悄悄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想看看什么情況。 不看還好,一看見自己手放的地方,江晚兒嚇得聲音都劈了:“……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逃命似的把手拿開,江晚兒這會兒才是全身著了火。 她剛剛竟抓到了哥哥腿上! 還是靠近腰腹的位置! 哥哥懷里已經藏不住臉了,有地縫么? 實在不行,原地去世也行??! 連戚緩過勁兒看她那只抬著不知道該落哪的胳膊失笑,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用溫熱的大手將她的小拳頭包住,細細摩挲。 “臣無事?!?/br> 夜色冰涼,寢殿似火。 連戚的嗓音暗啞繾綣,再加上手上的動作,江晚兒瞬間就忘了方才的尷尬,迷離又依戀地抬頭看他。 連戚這會兒哪受的了她這樣的小眼神,翻身把人在衾被里放平,俯首印在她微張的粉嫩上。 羅帳輕紗隔絕了外面的冬夜,也隔絕了里面的炎夏。 江晚兒柔胰環住埋在她肩頸的頭顱,任由濕熱一點點燙過。 褻衣被劃開的時候,江晚兒腦中更是煙花無數,炸開了她口中的嚶嚀…… 連戚滿頭大汗停止動作的時候,江晚兒早已身如水洗,胸前腰腹均是紅痕交錯。 他的衣衫也不知合適被江晚兒拉開,肩膀上貓撓似一道道,記下了江晚兒的失控。 連戚埋在她的頸窩,汗水滑進江晚兒的發間,嘶啞的嗓音里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太后娘娘別惑臣,還不到時候?!?/br> 可江晚兒這會兒早已經耳朵嗡鳴,眼神渙散,哪能聽得清他呢喃了什么! 撐著最后一點自制,連戚翻身而起,拉好江晚兒的衣衫,也整理好自己,才半靠在床榻里把江晚兒重新抱在懷里。 江晚兒這會兒全身酥軟,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任他動作,沒多大會兒,竟然又昏昏睡去。 連戚苦笑一聲,干凈修長的指節刮過她的小鼻子:“過分了?!?/br> 這話也不知似說自己還是說江晚兒,在她耳尖重新印下一吻,相擁而憩。 只是連戚沒睡多大會兒就睜開了眼睛,在秋桑進來喊人前把江晚兒收拾干凈。 江晚兒睡意朦朧地感覺有人再給她擦拭身體,擰了擰酥軟地身體,奶貓似的哼唧:“哥哥,不要了……” 連戚抿了抿唇,迅速給她擦完后背,遠遠地躲開了她的床帳。 面對這樣的江晚兒,他不相信自己。 因著皇上身體不適,早朝晚了半個時辰。 江晚兒抱著齊暄坐在垂簾后聽著大臣們情深意切的慰問時,心虛地眼神飄閃。 不知情的齊暄就這么傻傻地背了鍋。 江晚兒深感愧疚,決定親手給他做個件冬襖略作補償。 只是從嫁妝里翻布料的時候,‘剛好’翻到匹白色的上等緙絲,面料柔軟輕滑,十分適合做褻衣用,便也一并帶了回去。 她倒不是打算給自己做,而是準備送給連戚??上@暗搓搓的小驚喜還沒完成,江府就發生了件牽扯到她的大事。 江菡蘊的心思自打被嘉寧知曉之后,兩人明里暗里不知道過了多少次招。 憑借著才女的名聲,長相出眾的江菡蘊成了京都一眾才俊趨之若鶩的存在,再加上馬上就要除服,江家門前的訪客如過江之鯽。 奈何江菡蘊表現的還算矜持,寥寥數次在芮宸面前露過臉之后,就開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 如此更是讓一干人等抓心撓肝,恨不得馬上迎娶進門。 可偏不巧,就在她玩欲迎還拒的時候,嘉寧長公主偶然出門在一處鋪子看見了江菡蘊的畫作,無意間說了幾句,便牢牢給她定上了一個“徒有其表”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