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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轉頭看著阮呦,見她笑著乖巧軟糯,心底軟得一塌糊涂,伸手拍拍她的頭,“還有呦呦?!?/br> “哥哥,我們和謝jiejie的鋪子今日就要開張了,你在國子監得多幫咱們宣傳一下呀?!比钸铣UQ?。 阮雲搖頭笑,“哥哥明白?!闭f罷他又從懷里掏出兩個荷包來,遞給阮呦,有些歉意道,“時間不趕巧,可惜哥哥沒法來給你們助威,這個就當哥哥送你們的恭賀禮?!?/br> “等哥哥做了官,再給你們買更好的?!?/br> 阮呦伸手接過來,乖乖地笑起來,“哥哥送的都是最好的?!?/br> 當然,她可沒有忽略哥哥說的是“你們” 阮呦捂住嘴偷笑,趁著阮雲不注意,又偷偷去打開荷包,一個里面裝的是白玉手鐲,一個裝的是紫丁香銀耳墜。 她沒有穿耳洞,所以這個耳墜當然是給謝jiejie的。 李氏怕阮雲受苦,又收拾了七八個大包,里面裝的都是自己做的一些能放許久的腌臘吃食,平日餓了,只需要煮熟蒸熟就能吃。里面還有幾包是給山長特意做的。 阮爹和阮雲扛著口袋出門,阮呦拉著阮惜的手跟在他們身后。 一出門,外面的葉昭幾人就興沖沖地朝著阮雲一行人打招呼,見送了這么多東西都有些羨慕阮雲,笑著打趣,“伯母莫不是直接將家底掏空了給雲兄裝過來了吧?!?/br> “這里面有你們的份?!比铍呅χ?。 幾人便歡呼起來,“伯父,伯母有心了,晚輩多謝?!彼麄円彩呛莛捓钍鲜炙嚨?。 “尋常還得你們多照顧照顧雲兒才是?!比畹┖竦男χ?,將東西放上馬車。 葉昭幾個親自來搭手,心底卻好笑,“我們都是朋友,互相照顧是應當的?!?/br> 現在都是他們仰仗阮雲才是。 阮雲又不是什么人人揉捏的軟柿子,他可是毒得很……如今國子監可沒多少人敢正面跟他叫板,那些明面上找他麻煩的,都吃了大虧,只能灰溜溜的做人。 “阮meimei?!敝x鈺從馬車上探出頭來,黑眸里倒影出她的影子,他嘴角噙了抹笑意。 多日不見,他倒像是忘記之前說過的話一般,還和從前一樣見到她仍舊那般隨性自如。 阮呦心底的別扭不知不覺也就放下了,牽著阮惜過去,她抬起頭望他,抿出梨渦來,“謝哥哥?!?/br> “誒,阮meimei,哥哥們送你的新年禮收到了,喜歡不?”葉昭搖著扇子插話。 阮呦笑著點頭,“喜歡?!?/br> “那就好!”葉昭大笑起來,“對了,聽說你們那鋪子就要開張了,可惜時間不趕巧,咱們也不能去恭賀一下,不過除夕夜我特意穿著阮meimei做的衣裳走親訪友,好多人都問我在哪買的,我也就幫阮meimei宣傳了?!?/br> “我府里那些姐妹早就說等著你們鋪子開張了?!备咄ぬN也笑著插話。 阮呦高興了,一雙杏眸因為喜悅變得亮晶晶的,忙施禮道謝,“多謝幾位哥哥幫襯?!?/br> “這都是小事!”幾人擺手。 阮呦又扭過頭看謝鈺,他今日只用簡單的青色絲帶綰發,穿著白袍,發髻上插著一支木簪子,手撐在馬車窗邊,安靜地看著她們說笑,眼眸如同蒙上一層薄霧,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阮呦覺得謝鈺這樣的人,看起來總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隱士,哪怕他對你笑,跟你說話,就近在咫尺,都覺得這個人好像下一瞬就會隱匿與薄霧之中。 騰空消失。 他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說要娶自己或許也不過是句玩笑話罷。 “謝哥哥?!比钸系偷偷膯玖艘宦?。 謝鈺散漫的瞳孔聚焦起來,低眸看她。 “惜惜就拜托你了?!比钸陷p聲道。 謝鈺柔和地笑了一聲,“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br> 這次去國子監的路上謝鈺會順帶將阮惜帶上,謝家之所以那般出名倒并非是因為有族人在燕京做大官,而是謝家族中有個舉世聞名的畫圣謝世祖,人稱南道先生。 謝鈺說如今他要參加科考,只怕沒時間再教導阮惜畫畫,阮惜生有靈性,若是不借機培養,只怕會錯失天才。 他家老祖閑在家,正好給他送個小弟子玩玩。 南道先生的畫作千金難求,若是惜兒能得他三分精髓,日后在畫界也能有一席之位。 阮呦雖然擔心阮惜不適應遠門,但還是為著他以后的打算答應了,那之后阮惜在家里哭鬧了三天,說是不要離開jiejie,阮呦勸了三天才將他勸好些。 謝鈺將他抱上馬車,阮惜看著阮呦癟癟嘴,到底還是忍住了哭聲。 “jiejie,要來看我?!彼宋羌?,黑珍珠一般的眼睛盈滿委屈。 阮呦也舍不得,再他身上系了個荷包,里面裝的都是碎銀,她伸手捏了捏阮惜rourou的臉頰,“jiejie答應你會去看你的,一定要跟著師父好好學畫,不要惹他生氣?!?/br> “等回來了,惜兒給jiejie畫畫好不好?!彼[著眼睛笑,彎成了半月形的弧度,煞是好看。 阮雲哼哼唧唧幾聲,最后應了下來。 看著幾輛馬車咂咂砸地壓過去,在雪地里越走越遠,只留下細細小小幾道陰影,阮呦心底生起幾分惆悵。 諾大的院落又空曠了許多。 她還是更喜歡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