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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天她得去道謝才行。 阮雲眸中卻帶著狐疑,手指輕輕著挑著腰帶,垂眸深思。 他見過左仲纓,如今大選在即,他不會做得如此明目張膽,朱宇又是朱黨一脈,一向與左黨不對付,按理說....不會如此。 他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緊抿著唇。 有人暗中幫助阮家,會是誰? 李氏她們出來的時候,身邊還站著個人,是個年輕的女子。 “娘,爹爹,義母——”阮呦一見他們出來,就松開了抓著衣袖的手,小跑著撲上去,在李氏的懷里蹭了蹭。 李氏忙伸手接住她,輕拍她削廋的背,多日提著的心放下來,如釋重負地笑了笑,輕聲安慰道,“你跑慢些,別急著身子了,娘沒事,你義母和爹都沒事?!彪m說不知道怎么會遭了這場無妄災事,除卻起初兩天有些擔心外,其余的時候都相安無事。 她們在牢里好好的,就是不能活動,這半個月她們三人都長胖了一圈。 李氏大抵也知道,這是受了人的恩惠,便安下心來,只是想到從小到大寵在手心的女兒,又擔心得很。怕她在外面出了什么事,照顧不了自己。 “娘,這位姑娘是?”阮雲留意到那年輕的女子,眉頭稍稍皺起,眸中帶了一絲疑惑。那女子看起來十幾歲的年紀,樣貌普普通通,面容清冷不茍言笑,規矩守禮,雖然穿得破舊,背脊卻挺得很直。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瞥了一眼女子有些粗糙的手,挪開視線。 阮呦依偎在李氏身邊,聞言也抬眸好奇地看著那個姑娘。 酒七也看著她,清冷的臉龐朝著她微微笑了一下,不拘謹也不放肆,一切都恰到好處,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阮呦也對她笑,抿著唇乖乖巧巧的,嘴角浮現出梨渦來。 李氏差些忘了介紹,聽阮雲問起才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這閨女的存在感實在太弱了,她上一刻還在同她說話,下一刻就能忘記人長什么模樣,叫什么名字,也是奇了怪了。 “欸,我正想跟你們說這件事呢,”李氏拉著人到身前,“她叫酒七,是在咱們后面關進來的,就被關在咱們隔壁,這孩子可憐,是遭人誣陷偷了錢才被關進來的,現在也已經被查清了要放出來,娘和你爹她們都覺得酒七是個好姑娘,她孤零零的一個人沒去處,娘就琢磨著讓她跟咱們生活在一塊,正好咱們鋪子也缺人幫忙,雲兒,你看怎么樣?” 酒七忙下跪,“大公子,奴婢有的是力氣,可以保護姑娘,請大公子不要趕走奴婢?!?/br> 她抬眼看了一眼阮呦,又低下頭。 阮呦嚇了一跳,有些局促地將她拉起來,“酒七jiejie別這樣,我們、我們都是平民百姓,沒有什么公子奴婢的講究?!彼洲D過頭拉了拉阮雲的衣角,小聲道,“哥哥....” “姑娘別叫奴婢jiejie,就叫奴婢九七吧?!本破呃淝宓拿嫒萦辛艘唤z慌亂。 她可不能做她的jiejie。 雖然,有個這樣的meimei也挺好的。 阮雲猶豫片刻,眼見meimei濕漉漉的杏眸看過來,有些心軟,他抿著唇問,“你會武功?” 酒七沒有否認,“奴婢在鏢局做過跑腿的活,學過幾招?!?/br> 阮雲看向酒七,覷了覷眼睛沉思。 酒七,九七。 名字更像是代號。 她來歷很奇怪,方才也一直時不時暗中打量著呦呦,只是他沒有在她眼中看見什么惡意,更多的是好奇和驚訝。 但呦呦很明顯不認得她。 那么她是誰的人?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阮雲頓悟,眉頭皺起來。 燕京能有那么大的勢力的,又能暗地里照顧阮家的人只可能是他。 陸長寅。 阮雲手指捏緊,咬著牙,那臭男人到如今還想要拐走他家呦呦? 做什么春秋大夢! 他看著酒七良久,嘆了口氣,罷了,他今后之后更忙,阮呦能有酒七保護著,他也能安一份心。 “留下吧?!?/br> “多謝大公子?!?/br> 作者有話要說: 酒七是我愛的人QAQ 第42章 轉眼到了臘月八日, 本該是個喜慶的節日,整個燕京城卻被烏壓壓的黑云籠罩著, 低沉沉, 灰蒙蒙的, 凝重的氣氛像是一塊巨石懸在心中, 讓人喘不過氣。 燕京城氣氛肅穆緊張,過街的行人步履匆忙,交談之間都放輕了聲音。巡邏的士兵來往頻繁, 軍靴在雪地上磨出鈍聲, 和干戈在地面拖動, 滑出的尖銳的聲音。 阮呦提著食盒走在街道上,抿唇瞄了一眼輪番值守的士兵,眉頭輕輕蹙起。 這段日子燕京城不□□寧。 先是管轄一方的汝南王被錦衣衛捉拿歸京, 前幾日斬首于東市,后來又不知因為什么緣由,一向受皇帝寵愛的鄭貴妃被禁閉幽宮, 三皇子由親王被貶成了郡王,其母族鄭國公府也由公爵貶成了伯爵。 那之后,又有一批洪州的官員接連落馬, 燕京中與其有牽扯的也罷免了許多,一時間整個燕京城都風聲鶴唳。百姓說話做事都悄無聲息地放輕了許多, 生怕下一刻就是自己遭了罪。 燕京城所有地方都禁止談國事,這些事都是阮雲沐休回來后同她聊過的。 阮呦眉梢染上擔憂。 這些案子都是錦衣衛在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