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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能吃。 陸長寅微愣了一下,見她這般毫無防備地信任自己,舌尖頂了頂上顎。 “阿奴哥哥,你吃一個吧,那林子里還有這種果子,我先和哥哥去把它們全部撿過來?!毙」媚锏穆曇衾飵е杠S,有些憂郁的面色一改,全然是蓬勃的朝氣。 她小巧纖細的手將剝干凈的果rou遞過來,杏眼彎彎,嘴角翹起露出整整齊齊的貝齒,看起來歡喜十足。 陸長寅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張開口吃了一口。 比起以前吃的,不夠甜,還有股澀味。 “好吃嗎?”一雙彎彎的眼睛看過來,帶著期盼的神色。 心湖泛起一串漣漪。 陸長寅“嗯”了一聲。 “好吃?!?/br> — 夜里又繼續趕路,阮呦白日同阮雲兩個去了兩趟,將林子里的那串果子都掰了回來,有三十來個。 聽說這果子能吃,一個都這么大個,這些果子能夠堅持個一兩天,阮家都很高興。 只是阮呦累很了,傍晚的時候頭昏沉得很,呼吸急促起來,喘著氣快暈眩過去。 阮家人嚇了一大跳,連忙將她帶來的藥煎了,喂給阮呦喝,喂了藥后阮呦雖然清醒過來卻還是手腳無力。 趕路不等人,不可能因為他們就耽擱時間。 阮雲被李氏訓斥了一通,明知道meimei身子差還讓她去跑上跑下,阮雲看著虛弱的阮呦心底又內疚又心疼。 最后只好將阮呦也放在手推車上。 阮呦紅了臉搖頭。 這樣不好的,于理不合,阿奴哥哥他也不會想自己同他挨得太近。 且阿奴哥哥定了親事…… 阮家一時也覺得難辦,尋思著要么先讓阮雲背著趕一日路,明日再做一輛手推車。 陸長寅沉默良久,嗓音磁沉打斷他們,“讓呦呦在我這吧?!?/br> 事到如今,也不是糾結男女授受不親的時候。 阮呦垂著眸被阮雲扶著躺在木板車上,她與阿奴哥哥貼得極近,薄薄的衣料摩擦著,淺淺的夜色中能夠感受到他身上炙熱的溫度,她抬起眼眸看他,他清冷出塵的輪廓上擋著月光,勾勒出一圈薄薄的光暈。 那雙帶著輕佻又漫不經心地長眸闔著,長長的睫毛微微扇動著,削瘦的下巴微微揚起,她這才看見他肩膀后面的衣裳破了條口子。 許是她打量得太明顯嗎,男人眉頭微蹙,暗啞出聲,“阮呦……” 今夜的他的聲音格外沙啞,不過阮呦沒有留意,她只受驚了一樣,猛地埋下頭,不敢再看他,“阿奴哥哥放心,我不會賴上你的?!?/br> 她臉頰guntang,耳根發紅,心底卻有些莫名的失落。 “呦呦只把阿奴哥哥當成哥哥那樣的?!?/br> 陸長寅低頭看她,喉結滾了滾,黑眸微沉。 她小小的身子微微蜷縮著,盡力躲避與他肌膚相觸,但這手推車攏共就這么大,她就是躲又能躲到哪去。 顛簸的路上,手推車跟著搖晃,她的身子時不時能觸碰到他,有很快收了回去,留下一片溫熱。 陸長寅咬了咬舌尖,一抹血從嘴角滑下,黑眸中的旖旎盡散,取而代之的是嘲弄和戾氣。 他微揚了揚下顎,壓低聲音道,“這樣最好?!?/br> 還是那么刻薄的話,阮呦心尖被刺了一下,卻覺得沒有最初的時候疼了,她咬著手指沒有說話。 夜色朦朧,路上很安靜,只有蟋蟀知了嘈雜的聲音,只有不斷移動,腳步在地上留下的摩擦聲,無端覺得夜色太漫長。 阮呦埋著頭,原本梳起的青絲亂了,如瀑的青絲柔軟的散落下來,夜里旱風吹氣,幾揪青絲撓著他的下巴,癢癢的。 陸長寅稍稍偏頭,打破沉寂,“你身上是得什么???” 阮呦愣了一下,搖搖頭,聲音輕軟,“不是什么病,是因為我出生不足月,所以身子弱?!?/br> 陸長寅斂著眉頭。 即便是在酷暑難耐的夏日,阮呦的手腳亦是冰冰涼的,她唇色偏白,額際易出虛汗,應當不是普通的早產體弱,更像是,體寒之癥。 走路走急了容易喘,不能做重活,手腳無力易昏厥,這樣的癥狀他見過。 陸長寅闔了闔眼,眸色中染上一抹沉色。 是哮喘。 他抬眸去看阮家人,回想起平日里都對阮呦極其包容種種行徑,他們應該是知情的。 不知情的只有阮呦,一直以為自己是因為早產體弱。 哮喘一旦發病,再這樣惡劣地情況下,只怕根本就活不下去。 阮呦咬著唇靜靜聽著頭頂上的人呼吸聲,阿奴哥哥似乎嘆了口氣,她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這會胸口氣短憋悶的情況舒展了些,雖然腦袋里還有些昏沉,卻覺得呼吸沒有那么堵了,她抬手輕輕拍了拍胸脯,呼了口氣。 總算緩過氣了。 她這身子還真是不爭氣,總愛添麻煩。 “對不起?!鳖^頂忽然出來聲音,比起往日的冷硬要輕柔些。 阮呦瞪大眼睛,阿奴哥哥再跟自己道歉? “阿奴哥哥又沒做錯什么?!彼辉谝獾匾恍?,瞳仁映出繁星,一閃一閃的。 他只是不喜歡自己而已。 — 第二日一早。 阮呦緩過氣就從車上下來,只是今日阮家無論如何都不要她幫忙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