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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打之后,我是想著離婚的,可是他過去那陣暴躁期以后,就跪在我面前道歉,不停地扇自己耳光,說知道錯了,再也不會了。我們還有孩子,就想著原諒他吧??墒菦]過多久他又打我,打完又道歉,我真的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會改,但又不想這么放棄他……” “……我有要求離婚的,真的,當時鐵了心了。被親戚知道后,七大姑八大姨都勸我,說什么女人離婚就不值錢了,他知道錯了就好了,日子還是可以過的。就連街道辦事處跟法院的都勸我,他打我,我報警,警察說是感情糾紛,加上他又道歉又下保證,最后都不了了之了。我是真的很想離婚,但是法院那邊讓我再等半年,看看中間還有沒有緩和的機會……” “……說起來是有點丟人的,我是個男人,還被妻子家暴。但她真的打我蠻厲害,不敢跟別人說,因為感覺很丟臉……” “……告他?呵呵,我也知道反家暴法出臺了,可是這玩意跟共同富裕一樣,沒落實就是個口號。你以為他們會嚴懲他會讓他去坐牢?根本不會?對了,你們既然要做這個調查,看過一些案例嗎?丈夫打死妻子會以感情糾紛為由,最高判刑不超過十年。妻子殺丈夫呢,故意殺人罪,哈哈哈,如果有能力正當防衛,我還會被打成這樣?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或許有一天,不是他殺我,就是我殺他吧。人生還很漫長?我不覺得,我覺得我沒以后了,全被他毀了……” 在接受調查的受害者中,有一大部分受害者有抑郁傾向,而在這群受害者中,有不少人真的付出過實踐,想要自殺??粗芎φ呤滞笊闲屡f不一的傷口,蘇起沒來由的感覺郁悶,盡量以相對平和的口吻問她們,有沒有想過接受心理治療。 大多數人說,沒有。 生活已經無望,治療跟不治療,又有什么區別。 蘇起心情很煩悶,又無處排解,最后約了周舟出來散步。走在夜晚沉寂的校園道路上,聽著周舟講他們宿舍里的趣事的時候,蘇起的心情才算好了不少。 暖心如周舟,自然看出蘇起不開心,所以想方設法在逗他開心。聊到他們最近做的調查時,蘇起嘆口氣,說真的很想為那些受害者做些什么,可是有的不配合,有的配合了也沒辦法解決問題,他也很無奈。 月光下的蘇起,沒了白天的神采飛揚,反倒透出幾分無力。周舟心下一動,忍不住抬起手,在空中停留了幾秒,還是落在了蘇起頭上,輕輕摸了摸他的頭。蘇起詫異抬頭,大眼睛里有些茫然有些懵懂,兩人視線相對,空氣里暗流涌動,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發酵。 【檢測到對方愛慕值,愛慕值加2】 系統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曖昧,周舟慌亂收回手,干笑兩聲,心里想的卻是,蘇起的愛慕值,是蘇起對周舟,還是“周舟”對“蘇起”,畢竟他們現在,互換了身體。 “你……”周舟停頓兩秒,還是果斷轉了話題,“你要開心?!?/br> “嗯?!眲倓傂呐K露跳兩拍的蘇起轉過頭,看著前面平復心情。 就在周舟還想跟蘇起說說話得時候,前面樓上忽然傳來了女人的求救聲。兩人對視一眼,急匆匆往跑上了前。這棟樓是教職工樓,但是住在這里的老師其實不多。循著聲源,兩人爬到了三樓,一眼瞧見當中有住戶站在門口聽動靜。 周舟忙問她,知不知道是哪家出了什么事兒。那個中年阿姨指指對門,扁扁嘴,神秘兮兮說道:“就是他家嘍。那個男的天天打老婆,有次下手重了,那女的渾身都是血,救護車都來了,嘖嘖,真狠啊……” 周舟脫口而出:“那就沒人管嗎?” “哎呀,清官難斷家務事,誰能管的了啊。只能說那女的可憐啊,唉……呀,我孫子哭了,阿姨不跟你們說了,先進去了哈?!?/br> 兩人敲了對面的門,但是沒人開門。蘇起報警的時候,周舟就趴在門上聽動靜,里面女人的哭聲越來越弱,最后完全沒了動靜。腦補了許多種可能,蘇起拍門拍的手都疼。周舟卻是打定了主意一般,輕輕將蘇起拉到一邊,嘴里說著:“你說私闖民宅會是什么下場???” 蘇起一頭霧水,不等他想明白,就見周舟正對門口站好,伸手比量了一下房門。明明是輕輕出的手,可是房門應聲而開,蘇起看著那道形同虛設的防盜門,整個人都有點蒙圈了——他這個身體的力量這么大,為什么他一直不知道呢? 使用了“tm熊的力量”的周舟最終是拍開了防盜門,顧不得其他,只一閃身就進了房間。屋里東西雜亂,墻上、地上還有斑駁血跡,瓷器、杯子碎了一地。視線在往前,就見一個男人背對自己,正拿著枕頭用力壓著一人頭部,枕頭底下明顯是個穿裙子的女人,身上青青紫紫,傷口往外滲著血跡。 周舟上前踹開男人,扯下了枕頭,跟著就看見一張略微有些熟悉的臉。女人大口喘著氣,抬手拽住周舟手腕懇求道:“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又是你!趕緊從我家滾出去,不然小心我報警!” 蘇起走上前,仔細檢查了女主人身體,發現右手臂發生骨折,隨手找個快木板,又撕扯了窗簾成條固定,然后撥了120。 周舟看著一臉暴怒的徐承山,忍不住啐了他一口:“辣雞!” “你特么說誰垃圾呢?信不信老子找警察把你關在警察局里,把你課掛到底讓你畢不了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