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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茶早已涼透。 晏榕端起茶盞一飲而盡,苦味直順著喉管咽進肺腑,卻再也無法想往日那樣讓他心神平靜。 他太想要身旁這個人。 日日夜夜的想,恨不能每一分每一秒的呼吸都相連,恨不能讓諸鶴渾身從內到外都被自己灌溉透徹,全是自己的味道。 他已經失去過一次,自然不會再給自己失去第二次的機會。 任何人都不可能再從他的身邊奪走諸鶴。 沒了相錦的阻攔,烏金馬車終于從燕山后麓繞到了祭祀高臺。 諸鶴已經懶洋洋的吃完了一盤花生米,收回視線,轉向晏榕。 正要開口說話,便見晏榕向這邊傾了身,將那根原本只系在腳踝上的細細的金鏈從腳踝拉了出來,余下的長度繞過諸鶴的腰腹,然后緊接著向上,縛住了諸鶴的手腕。 諸鶴:“?” 不知晏榕的手法是不是特意經過聯系,諸鶴掙了兩下,發現雖然雙手手腕和腳踝的金鏈綁的都不算死緊,但這個纏繞方式下來,自己絕對不可能掙開。 “乖一點?!?/br> 晏榕的手指流連的一寸寸揉過諸鶴因為長期不見陽光而顯得過分白皙的肌膚,最后將金鏈的末尾一端固定在了烏金馬車的橫梁之上。 諸鶴這才發現馬車的橫梁上也釘著一只金扣,金鏈的環鎖往扣中一套,兩者竟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一樣的相契。 諸鶴:“……” 人類好傻。 鶴鶴要想跑,就算一百條金鏈也關不住。 還不是因為想貪吃一頓宮里的飯,然后再遠走高飛。 諸鶴在心里已經給自己盤算出了未來美好生活的藍圖,因此也艱難的耐下了幾分性子,對晏榕道:“行了嗎?你要不要給我套個麻袋算了?!?/br> “皇叔又在取笑于孤了?!?/br> 做完這一切,晏榕眼底的擔憂卻并未減少一分。 但吉時已經快到,馬車外的宮人已經前來催促過幾回。 他皺了皺眉,低頭在諸鶴發頂落下一個吻,似乎猶覺不夠,又親了親諸鶴的側臉,“皇叔等等孤,孤很快便回來?!?/br> 諸鶴用白嫩嫩的腳丫子蹬了晏榕一下:“知道了,趕緊走吧?!?/br> 晏榕輕輕從車內的軟塌下拿起諸鶴的鞋,又用手握住他不安分的腳,細細將鞋套了上去,溫聲道:“不要著涼?!?/br> 諸鶴:“……” 諸鶴耐心有限,終于撇了嘴:“你還走不走啊?!?/br> 晏榕眉眼間的笑意在車內星星點點的日光間斑駁開來,他站起身,松開了諸鶴的腳:“好,孤去了?!?/br> 諸鶴沒在搭理他。 晏榕也并未生氣,徑自下了馬車。 原本并無車門的烏金馬車不知何時安上了兩道車門,晏榕一走,沉沉的車門便嚴絲合縫的關了起來,除了鑲著木欄的窗,車內再無一點可供離開的空間。 諸鶴坐在軟墊上無所事事的吃了幾顆冰糕,四周望了一圈,總覺得自己忽略掉了什么,但仔細想想,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對。 反正宮內那么大……對于他來說四面透風,隨隨便便就能出去。 諸鶴強行放下了心,散散慢慢的躺回了軟墊上,在金鏈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音中懶洋洋的闔上眼睛,準備睡個回籠覺。 而晏榕已經從馬車旁走出了一段路程。 來喜跟在他身旁,聲音細而恭敬的將登基大典的詳細事宜重述一遍,才剛剛說到一半,便見身旁的新帝不知為何,突然輕輕笑了一下。 來喜自小便跟著晏榕,亦見過他最初最符天下第一公子時的模樣。 那時的太子殿下謙和恭儉,如玉溫朗,和現在的帝王毫無任何相同。 可是剛才的那聲輕笑,卻恍然像極了太子殿下曾經的模樣。 來喜已經許久不敢跟晏榕主動說話,只這一次大了膽子,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脫口問道:“陛下心情很好?” 而晏榕竟也答了。 “是啊,孤很高興?!?/br> 晏榕唇邊的那道笑意未褪,邁步向前走去。 走了幾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輕聲道:“吩咐下去,宮內的金籠里置一張喜床,用最貴的沉香木,琉璃頂,將宮內所有的珠玉寶石也一并放在床上?!?/br> 來喜一愣,好幾秒后才意識到晏榕所說的話題竟跟自己的登基大禮無關。 而是又與諸鶴有關。 來喜親眼見過少年時的晏榕時如何憎恨厭惡攝政王,如何希望早日登基造福于百姓……而這一天到來的時候,一切竟也已經截然不同。 少年天子,宮中再無一人敢違逆于他。 來喜面上來之不易的輕松無聲無息的藏起。 他深深低下頭去:“奴才遵命。只是陛下,這張床的尺寸……” 晏榕低低一笑:“就按攝政王府的制式去做。從今日起,孤要皇叔日日夜夜都睡在孤的喜床之上,承受孤給他的寵愛?!?/br> 作者有話要說:鶴鶴:鶴鶴覺得有哪里不對! 鶴鶴:我是不是上當了? 晏榕:沒有,皇叔快躺好,孤來了。 鶴鶴:? —— 本文快到尾聲啦,明天作者君捋一下大綱,不更新,提前跟大家請個假,明晚大家不要等,我們后天見! 晚安! —— 感謝在20200625 23:09:27~20200626 23:28: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