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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蒼:“……” 樓蒼沉默半晌:“是我唐突了?!?/br> 呵,男人。 諸鶴覺得自己好胃口都被攪沒了大半,于是一口吸了大半杯牛乳茶:“這南疆待著忒沒意思,本王明日要回燕都?!?/br> 樓蒼愣了下:“攝政王覺得無趣?” 諸鶴懶懶散散的抬眼:“放眼望去全是大老爺們,吃喝除了牛乳茶一無是處,樓將軍又不放本王出去找老百姓玩。怎么,本王說明日要走,樓將軍還想攔著?” 樓蒼一臉寒意,沒有說話。 諸鶴估摸他八成又在憂心自己回去sao擾小太子。 當然,自己本身也是這么打算的。 從不心虛的諸鶴發出理直氣壯的聲音:“本王前來南疆已近三月,夠意思了。明日返回燕都這是通知,不是商量?!?/br> 帳內沉默良久。 最終樓蒼冷著臉轉身走了。 眼瞧著人出了大帳,諸鶴又美滋滋的吃了幾片烤rou,才對德莊道:“等等你去通知喀顏爾一聲,本王準備帶她一起回燕都?!?/br> 淡淡的血腥味還隱約能嗅得到。 樓蒼接過士兵遞來的熱巾,本想替床上的人擦擦額上疼出的汗,卻在半路便被拿了過去。 溫叢明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死里逃生的蒼白味道,斷臂的疼痛在夜深人靜時漸漸涌了上來。 他哆嗦了兩下,完好的右手強撐著抹了把臉,娃娃臉勉強擠出個笑:“將軍,沒事。這不還有一條胳膊呢,以后一樣上陣殺敵?!?/br> 樓蒼眉宇鎖得很緊:“怪我么?” 溫叢明道:“要怪也是怪月奴那龜孫陰陽兩面人……呼,真疼。說起來,這次屬下撿回一條命,多虧那離王了,也不知道他如何看穿的月奴jian計?!?/br> 離王是諸鶴攝政前的稱諱。 軍中士兵多數不滿諸鶴以暴政攝權,私下稱呼并不尊敬。 樓蒼換了條汗巾,開口道:“他看出喀顏爾時常注意木箏神情,二人關系不似主仆,因此加以試探,得出虛實?!?/br> 溫叢明若有所思:“我們常駐邊疆,甚少與燕都來往。攝政王雖然行事浪蕩,但似乎也并不似傳聞中那般……” 他頓了頓,“說起來,我上次見他還是五年多前,先帝尚在?!?/br> 樓蒼不知在想些什么,聞言像是回過神來:“嗯?” 現下無事,溫叢明隨口道:“那時我還沒被將軍收入行伍,整日在花街巷柳混……曾經聽到過一些關于離王的傳聞?!?/br> 樓蒼:“傳聞?” “是啊?!?/br> 溫叢明道,“先帝共育有三子兩女,可惜子嗣無福,最后只剩太子一人。明明該如珠似寶,但對比太子,分明離王更受先帝寵愛?!?/br> 樓蒼對宮閨秘聞從未有過興致,此時卻多問了一句:“何意?” 溫叢明笑了:“也是民間傳聞,我曾聽勾欄院的淸倌兒閑聊時說起……諸鶴之所以能成為大歷唯一一位異姓王,又如此得先帝青眼。是因為他與先帝之間……” 樓蒼瞳孔猛地一縮:“此話休要再提!” 妄議先帝不論哪朝哪代都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溫叢明也只是與樓蒼隨口一提,見他如此震怒,以為是將軍聽不得如此污言穢語,便了然道:“將軍莫要生氣?!?/br> 樓蒼并沒有很快平復,整個人僵了半晌,才站起身:“煙花之地空口之言,怎可當真?切莫污他人清白?!?/br> 溫叢明總覺得這語氣有些奇怪,也沒多想:“屬下明白?!?/br> 行裝齊整,隔日一早就要出發。 榮華富貴和眾多美人仿佛就在眼前,諸鶴心情絕好,連宵夜都多吃了一碗,脹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翻身從下床,沒吵醒睡在外間的德莊,狗狗祟祟的出了大帳。 依照兵形地勢,大歷扎營時依山而建。 來時還是初春天氣,如今早已入了嚴夏。 諸鶴并沒像營內的士兵那般赤膊上陣,只是將狐裘換成了外衫,夜里的火盆偶爾也依舊燒著。 夜風習習。 他依舊怕冷,緊緊身上的衣服,揉揉自己的肚皮,慢騰騰的往山上走。 從山頂上能看到一輪南疆完整的月亮,孤寂的生長在無垠的夜空中。 和他千年以來看到的并沒有什么不同。 諸鶴瞇起眼睛,看了良久,然后打了個飽隔。 一道踩著枯葉而來的腳步似乎因為這個飽嗝略有凝固。 諸鶴回頭,便見樓蒼披著月光從身后他剛剛走過的樹林里走了出來。 夜黑。 風高。 殺人夜。 諸鶴馬上警覺:“樓將軍好興致,巡完營不回去休息,來這里干什么?” 樓蒼沒什么表情,走到諸鶴身邊:“值夜兵說你在這兒?!?/br> 諸鶴:“……” 呔,是哪個歹人出賣鶴鶴,啄他個斷子絕孫! 見諸鶴未答,樓蒼平淡道:“沒想到攝政王也有賞月的雅興?!?/br> 諸鶴離樓蒼遠了些:“膳后運動,爬爬山挺好?!?/br> 樓蒼似乎有些無言,停頓了一下,才道:“明日軍中增加訓練時間,攝政王離開時可能……” “不用送?!?/br> 諸鶴松了口氣,正要客氣兩句,卻看樓蒼抬手向袖中伸去,登時神經一緊。 要摸刀子嗎? 不會要拔刀相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