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替身渣攻戀愛后,白月光回來了_分節閱讀
“小渝,真不考慮轉行當藝人?你這硬件設施可惜了!” “軟件設施跟不上,吃不了這碗飯?!背桃娪迕摰艉裰赜鸾q服,坐下來。 嚴融摁下服務鈴,點完咖啡,依舊笑吟吟,“是不是遇到瓶頸了?” 程見渝故作訝然,“嚴老師神機妙算,這都讓您看出來了?!?/br> “說吧,我幫你換換思路?!眹廊谒懔私馑?,程見渝不喜交際,除了遇到創作問題,真想不出約自己第二個理由。 程見渝肩膀松懈,靠在藤編椅背上,真摯地說:“嚴老師,我想請教如何寫相愛的故事?!?/br> 嚴融微怔,慢慢打量他一遍,正襟危坐,“一直以來,演員劃分為兩種,體驗派和方法派,體驗派是指將自己代入劇情之中,體驗角色喜怒哀樂,方法派是指通過技巧理解角色,從而代替角色表達情緒,我認為編劇也分體驗派和方法派,你是哪一種呢?” 程見渝眉頭微顰,側頭尚在思索,嚴融替他回答道:“以我看你的作品劇本,我認為你是體驗派?!?/br> “從何得來?”程見渝問。 嚴融端起咖啡喝口,目光端量,混著復雜,“因為我也是體驗派,我看你的劇本時,你字里行間的感受,我也曾感受過?!?/br> 程見渝笑了笑,坐直身體,兩手搭在桌沿,一副認真聽課的好學生模樣。 嚴融說道:“體驗派的優勢是更能寫出具體豐滿的人物,但劣勢是如果沒有體會過的感情,就無法通過文字表達,我猜,你問我這個問題的原因,是因為你沒有體會過相知相愛的感覺?” 程見渝只笑不語,單手拎起咖啡壺,嚴融眼神古怪,似是想到什么,突然伸出手,手指倏忽相觸,程見渝的手一如既往的涼,他幾乎是立刻松開咖啡壺柄,干脆收回手。 嚴融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程見渝神色如常,似乎剛才只是幻覺,嚴融不動聲色,為他倒上咖啡,不經意地問:“小渝,你有沒有過一種感覺,喜歡一個人,但不想和其在一起?” 入口咖啡酸澀,程見渝微擰著眉,不太愿意回答這個問題。 像嚴融這種久經沙場,識人無數,心里門清了,他嘆口氣,繼續說:“因為對失去的恐慌,壓過對愛慕的期望,有過這種體會嗎?” 程見渝清俊的臉上顏色清淡,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粗鴩廊?。 嚴融惜才,自己是個金錢里打滾的商人,一身文氣全被銅臭沾染了,所以特別看重清高孤冷,有藝術追求的人,他不太忍心揭開程見渝傷疤,同時好奇心又很重,斟酌著說:“我曾經看過一本感情方面的書,有個理論很有意思,作者認為人類的愛情也會有ptsd,也就是創傷后應激障礙,如果人在感情中受到的毀滅性打擊,或者巨大傷害,從此會避免深度親密接觸?!?/br> 程見渝笑了下,一臉平靜的揭穿,“嚴老師,你想說我有情感ptsd?!?/br> “這種心理疾病俗稱愛無能?!眹廊诼氐?。 難怪從第一次見面,他就覺得程見渝特別冷,現在想來,不是冷,是淡,經歷五年槍手生涯,一部部作品署名他人,明珠蒙塵,人生暗無邊際,任誰都會憤世嫉俗,郁郁不可終日,但程見渝好似這些事情不是發生在他身上,他的眼睛是那樣漂亮,沒有任何痛苦的痕跡。 除非他領悟過更大的痛苦,比前途毀于一旦更痛徹心扉。 剛才觸碰是做個小實驗,結果和他預測的一樣,這種心理疾病最顯著一個特點是回避他人肢體接觸,還有就是表面是完美戀人,溫柔體貼,無微不至。 在文南到程見渝與江衍的恩愛歷歷在目,這兩樣程見渝都符合。 程見渝食指輕輕敲著咖啡杯沿,似笑非笑,“嚴老師,謝謝你的科普,但我沒病?!?/br> 他站起身,撈起椅子上雪白羽絨服,漫不經心地聳肩,“我回去多看幾部愛情電影,找找靈感,有空下次再聊?!?/br> 嚴融欲言又止,扶著額頭幽幽嘆口氣。 把車停在商業街廣場門口,程見渝仰著頭看一陣車頂,降下車窗玻璃,雙手交疊,下顎抵在手背,靜靜趴在車窗上,看著人來人往。 商場側門是家電影院,宣傳巨幅海報從樓頂宣泄垂直,藏藍色畫面中一對同性情侶在跳探戈,眼神甜蜜交織,愛意流淌,宣傳語是行小字“漫長一生,請與你愛的人共度?!?/br> 宣發公司費盡心思,影院入口搭建粉色心形拱門,霓虹燈一閃一閃,璀璨生光,情侶們不約而同在拱門下自拍,年輕活力的姑娘扎著高高馬尾,嬌蠻撲在男孩背上,男孩笑著轉過頭,姑娘調皮的親他臉頰,甜蜜度不輸海報。 程見渝沒了繼續看下去的興致,視線在后視鏡停幾秒,看著自己的臉,薄薄嘴唇輕輕觸碰,低聲念出“愛無能”三個字。 在聽到嚴融說出這三個字時,全身的血瞬間凝結,寒氣四竄,冷的不可思議,他真是遲鈍又天真,原以為已經走出了那段痛苦不堪的回憶,沒想到一直在原地踏步,這柄刀插在他心臟最深處,牽連著致命的動脈,拔出來要他的命,但不拔出來,后半生注定孤獨。 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他想和普通人一樣,有個從未體會過溫馨家庭,將來領養一個孩子,一家三口開開心心。 而不是永遠孤獨。 程見渝顫抖的手捂住眼睛,手心里睫毛顫動著,一遍一遍告訴自己鎮定,嚴融說的只是推測,未必是真。 心里一道聲音低低的說,既然喜歡溫岳明,為什么不試試?如果邁出這一步,豈不就證明嚴融說的全是假的? 他深深呼吸,肩頸緊繃線條輕微顫動,慢慢放下手,雙手把上方向盤,一腳踩下油門,毫不猶豫,向醫院方向駛去。 工作日醫院冷冷清清,程見渝羽絨服搭在臂彎,大步流星走進辦公室,一共兩間房,里面是件單獨隔開的急診病房,垂著潔凈簾子,溫岳明套著白大褂,抱著雙手立在觀片燈前,觀察一組ct片子,乳白色光照在精薄的眼鏡鏡片上,折射出一段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