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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由不得你,”徐星辰薄唇輕挑,瞧著在笑,眸光卻是冰冷至極,“你在等周玄瀾么,他來不了?!?/br> 沈流響擰眉:“你做了什么?” “把他困住了而已,”徐星辰看到他露出擔憂之色,臉色更加難看,“他讓你死了,我最討厭他,為何你好不容易回來,第一時間還是選擇找他?!?/br> 沈流響解釋道:“你誤會了,不是他害我?!?/br> “對我來說都一樣,結果都是你死了!” 徐星辰抓住沈流響胳膊的手驟緊,手指隱隱發白,“我不會再信他!也不信旁人!我要自己守著你和星憐,直至見到帝父的那天!” 沈流響低垂長睫,陷入沉默。 徐星辰凝視他半晌,漸漸松開手,冷聲說早些休息,拂袖離去。 與此同時,一層結界將房間籠罩起來。 沈流響走到桌邊,拿起果盤里的橘子咬了口,愣了下,垂眸盯看。 不知哪弄來的橘子,橘子連皮都是甜的。 沈流響有些走神,直到身上的逆鱗發出動靜,他掏出逆鱗,猝不及防聽到“師尊”兩字。 沈流響瞪大眼睛,正驚訝逆鱗還會說話,驀然發現是窗外傳來的動靜。 沈流響走到窗邊,抬手打開軒窗,正對上一雙露出笑意的黑眸。 玄袍身影立在窗外,披著夜色,朝他探出手,嗓音低沉:“弟子又來偷師尊了?!?/br> 沈流響心跳漏了拍,握住修長的手,從窗臺翻了出去:“你恢復記憶了?”這是在麒麟城時,徐星辰盯看他不讓出去,周玄瀾半夜尋來做的動作,說的話。 周玄瀾未答,抑或一時說不出話,只摟住沈流響的腰,緊緊將人抱在懷里。 四周異常寧靜,一片落葉被風吹到沈流響腳邊。 沈流響也不知自己被抱了多久,伸手撫了撫周玄瀾后背:“怎么了?還生我的氣么,我、我不是故意死的,師尊帶我走得急,我在魔宮待了十幾年,義兄為了讓我好生休養,也不肯向外傳過消息?!?/br> 周玄瀾手指收緊:“我以為……師尊為了大義,舍棄我?!?/br> 當時沈流響突然透過玉簡說對不起,他瘋了一樣趕去,結果樹下……只剩冰冷的尸體。 “怎、怎么可能,”沈流響心頭打鼓,隨后朗聲,“我可舍不得你難過!” 周玄瀾心頭頓時像被塞了把糖,甜到有些不知所措,好一會兒,才把揚起的唇角壓下去。 下一瞬,他又想起什么,臉上神情不定。 周玄瀾惴惴不安。 他將師尊扔出寢宮了,讓師尊在走廊睡了十天,他還強迫師尊…… 周玄瀾喉結滾了下:“弟子、弟子知錯了?!?/br> “嗯?”沈流響疑惑,旋即恍然大悟,“沒事!走廊其實不冷,也沒多硬,來日你睡在走廊,不用擔心睡不好!” “……好,”周玄瀾道,“聽師尊的?!?/br> 沈流響心滿意足的勾唇,從他懷里出來:“那你還記得元神中的記憶嗎?” 周玄瀾盯看他,眼神變得幽暗深邃:“記得,我還知道為何要養護師尊元神,為何逆天也要將師尊帶回來?!?/br> 沈流響正欲詢問,周玄瀾握住他手腕:“此事說來話長,師尊先與我離開?!?/br> 沈流響愣了下。 徐星辰居住的偌大寢宮里,深夜未亮燈火,月光從窗外透入,灑在地板,透出幾分冷寒之感。 角落處的香爐,在一片寂靜中吐出縷縷清煙,濃郁的安神氣息隨之擴散開來,彌漫在空氣中,尋常人聞一口都得頭暈眼花。 但徐星辰毫無感覺。 他摘了耀眼的發冠,披散著長發,獨自坐在地板上倒著酒,察覺結界的動靜后,勾了勾唇,仰頭將酒一口飲下。 沈流響估計被他嚇得不輕,應該走了吧…… 星憐、星憐也要走了。 都要走了。 徐星辰默默的想,這樣算什么,他們不是一家人么,為何都要離開,把他一個人丟在冷森森的帝宮。 他不及帝父,忍受不了這樣的孤獨。 可除了忍受以外,別無他法。 星憐沒醒前,他獨自撐過漫長的一年,白日在人面前,像戴了層面具,樣樣表現的完美,不流露出一點破綻,唯有夜晚才得安歇,守在星憐身旁,等她醒來。 他想著,等星憐醒來一切都會變好,可是,他所期望的并未實現。 星憐是meimei,他不能把懦弱的一面展現給她,相反,要成為她的依靠才對,讓她無憂無慮的生活。 但徐星憐與他的修為差之千萬里,待飛升劫一到,他若是離開,徐星憐便孤零零一個人在這片大陸了,周圍都是豺狼虎豹。 于是他讓徐星憐勤于修行,沒日沒夜的讓她提升修為。 但星憐不開心,一次次提出別逼她,未被理睬后,就漸漸疏遠他了,被抓到與陸青云私會時,那雙他從小看到大的眼中,有了對他的恐懼。 徐星辰不明白,為何要怕他。 他明明是這世上,最疼愛徐星憐的人。 還有沈流響……這個壞兄長,只在乎周玄瀾,心里念的從來也不是他! 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廢了多大力氣找他!有多高興再見到他!周玄瀾一來,就如當年無數次,跟著他跑了,像逃一樣! 他和徐星憐都一樣,心里最重要的人都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