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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月尷尬的說不出話來,坐在他背上的沈流響,細軟烏發亂舞,被風吹得睜不開眼。 他沒有布下結界的靈力,在迎面而來的狂風中,只有雙手緊緊抓著敖月背部皮毛,才能勉強不被風吹飛出去。 周玄瀾坐于一旁,淡然瞧著,毫無出手相助之意。 沈流響看了看他,據敖月所說,周玄瀾醒來后如同變了個人,記憶也缺失了些。 沈流響心里微寒,眼前這個周玄瀾,應當就是原著的玄主了。 沒有這世界的記憶,只有原著的記憶,如此對他這個師尊倒也說得通,可是……沈流響想到自稱“本座”的元嬰,曾用元氣養他的元神,按理也該是原著的周玄瀾才對。 可為何,眼前這人仿佛渾然不知。 沈流響思緒有些亂,按方鐘卿所言,他原本就是這世界的人,所謂的原著,可看作他神魂消散后的世界。只不過,有人將他救回來了,致使原著里描寫的未來被改變。 既然如此,原著里的周玄瀾,算什么? 沈流響纖長白皙的手指攥緊。 他徒弟與玄主是截然不同的神魂,是兩個人……還是如他一般,只是處在不同記憶中? 就像未恢復記憶前,他堅定認為自己是現代影帝沈流響,恢復記憶后,才發現這世界的沈流響也是他。 沈流響眸光閃爍不定,究竟是徹底的奪舍,還是周玄瀾屬于‘玄主’的那段,藏在元神中的記憶恢復了,只是不知何種緣故,他將他們過往的記憶忘了,才造成這番局面。 沈流響思索間,想起那雙染紅的黑眸,其內含著一抹怨憎。 他指尖一顫。 記憶不會無端消失,是不是……他惹周玄瀾傷心了,周玄瀾想忘掉他,才刻意把過往記憶埋了…… 沈流響心頭一疼,渾身顫抖起來,抓著敖月皮毛的手不知不覺松了。 敖月眨眼能飛至千里,速度驚人,坐在其上沒有結界遮擋,沈流響又松了手,風力大得瞬間將他吹倒在灰絨絨的狗背,半個身體懸至空中,就要從萬丈高的云層摔下去。 這時,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抓住沈流響,將人倏地拽回。 天旋地轉間,沈流響后背撞到個寬厚胸膛,腰身被緊緊環住,跌坐到一個熟悉的懷里,溫熱氣息順勢將他包裹起來。 沈流響愣了愣,感受到貼著他后背,砰砰砰快速跳動的心臟。 在緊張……是在為他緊張…… 沈流響回過頭,正巧看到面露錯愕的周玄瀾,仿佛他原本不打算出手相救,但不知為何,還是將人拉到懷里護著了。 身體如同不受控制一樣,不由自主。 周玄瀾沉下臉,松開懷里的人,毫不留情地推開。 被他推開的紫衣青年,卻意識到什么,眉宇緩緩舒展,俊美臉龐綻出了笑意。 ——是周玄瀾! 沈流響眨了眨鳳眸,在打來的狂風中,一轉身,躲在了周玄瀾背后,修長的十指抓住玄色滾金邊的衣袍。 周玄瀾嗓音驟冷:“松開?!?/br> 聞聲,沈流響抓的更緊了。周玄瀾垂眸看向腰側的手,眸中隱隱透出慍色,想將其從衣上丟開,但對方抓的很緊,強行如此的話,沈流響手指受傷在所難免。 逆鱗的緣故,周玄瀾傷不了人,因此落在沈流響手上的指力輕飄飄的。 身后躲風的青年察覺到,小聲問:“怎樣,我手好摸嗎?” 周玄瀾:“……” 他布下結界。 狂風被隔絕在結界外,沈流響遺憾地嘆口氣,松開手,隨即被扼住下巴,迫著抬起臉,對上一雙幽深如墨的眼眸。 周玄瀾薄唇微動,吐出陰冷話語:“逆鱗還給我,否則到了玄妖宮,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br> 沈流響微瞇起眼,以原著玄主的脾氣,哪會這般費口舌要一樣東西,通常直接殺人奪物。 如今不記得他,多半拿他當原著的反派師尊,既然如此,更不可能口頭威脅這般輕巧,難不成…… 沈流響鳳眸眨了眨:“你是不是傷不到我?” 周玄瀾臉色陰沉:“我可以讓旁人傷你?!辈挥H自動手,也多的是讓沈流響交出逆鱗的手段。 但他話落,就看到沈流響伸出纖長食指,戳了戳臉腮,朝他介紹自己:“可我才筑基期,身體脆得像紙,經不起任何損傷折騰,否則稍有不慎,一命嗚呼,你就再也找不到逆鱗了?!?/br> 周玄瀾不緊不慢道:“放心,死不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罷了?!?/br> 沈流響嚇得張了張嘴:“是關小黑屋嗎?” 周玄瀾看著他,沒說話。 沈流響繼續猜:“還是用竹簽穿我的指甲?” 周玄瀾依舊沒理他。 于是沈流響旁敲側擊,想知道最壞結果,“到時候給水喝嗎?給飯吃嗎?受傷能上藥?覺能睡嗎?” 他有些絕望的問:“還能看話本吃糖人嗎?” 周玄瀾抬手,眼神漠然地看著沈流響,用禁言術封了他的喋喋不休。 周圍一下安靜了,沈流響被周玄瀾用一層結界隔開,無奈的嘆口氣,臥在敖月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灰色淺毛。 沒多過久,長睫低垂,陷入了夢鄉。 周玄瀾望著恬靜安然的睡顏,眼神晦暗不明。 這世界與他記憶中有許多偏差,改變最大的就是面前這人,與他那個蠢貨師尊完全不同。且凌夜、葉冰燃、徐星辰等人竟然也不癡迷素白澈了,轉而盯上沈流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