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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月這一番到來,加上親自認證此人是沈流響,妖帝的師尊,賞云臺周圍看熱鬧的人群瞬間擴大好幾圈,人山人海,幾乎擠到另一條街去了。 沈流響從酒樓趕來,堵在了人潮中央,進退兩難。 本想大聲喊叫,周圍聲音鬧哄哄的,喊破嗓子都沒用,再瞧敖月對著假冒之人一臉興奮不已,差點氣到吐血三升。 這假冒者與他也就六七像,竟然能認錯? 那些年的雞腿,真他媽喂狗了! 敖月猛打了個噴嚏,環顧四周,一片黑壓壓的人群,臉上神情比他還激動。 “敖月大人要帶他去玄妖宮嗎?可是要面見妖帝陛下?難道真是咱們的妖后?!” “莫要胡言,陛下十六年來,可曾來過鐘靈山一回?我瞧早就放下了!” “此言極對!妖帝陛下已經不是十六年前的人了,哪里還在意他,況且,你們能想象妖帝陛下對誰恩寵的模樣?” 這話一出,周圍眾人忙著搖頭,達成共識,“只怕人還沒到靠近妖帝,先化為灰燼了!” 敖月瞧身旁青年面露忐忑,道:“別聽他們瞎說,妖帝……” 他正想安慰惡鬼仙君兩句,忽地若有所感,抬起了頭。 空中浮現出一道修長身影,逆著落日余暉,令人看不清面容,但能感覺到有雙冷沉黑眸,透著陰戾之色,視線探向擁擠的人群。 厲風刮過,一襲玄色長袍泛起漣漪。 整條街突地靜了。 ——妖帝。 為何突然來炎鳴城,難不成是為了沈流響?! 眾人心頭不斷冒出疑惑,但在令人心顫的威壓下,無人敢發出半點聲音,只敢偷瞄看向前方的敖月與城主。 幕城主與一眾手下急忙行禮,齊聲道:“拜見陛下!” 敖月急著告知周玄瀾,沒有行禮,直接招手大喝道:“這兒,惡鬼仙君他——” 敖月尚未說完,聽到一陣風的聲音,抬頭一瞧,有個紫衣青年從他頭頂掠過。 筑基期修為,尚不可凌空而立。 這青年踏著不知哪撿的一根枯樹枝,從街上眾人頭頂一閃而過,衣袂飄飛,眉眼彎笑的時候,給這張平淡無奇的臉增添了幾分靈氣,倒是有幾分賞心悅目。 但眾人不及看到更多,便瞧見這青年撲到妖帝身上。 像個八爪魚,雙手勾住妖帝脖頸,纏在他身上,又側過頭,在妖帝臉頰放肆地親了一口。 “周玄瀾,我回來了?!?/br> 底下一群人:“??。?!” 第109章 “你該不會……沒吻過人吧?” 敖月喊話堵在喉間,不可置信地看著空中一幕。 周玄瀾竟然讓人掛在他身上,大庭廣眾下卿卿我我,惡鬼仙君還在這呢! 敖月心下駭然,莫說是不及防,讓這紫衣偷襲了,此人不過小小筑基期修士,御樹枝飛行的速度雖一閃而過,但別說以周玄瀾的修為,就是個金丹期修士都反應得過來,完全躲的開! 周玄瀾不躲不閃,也不出手將人擊退,算是默許紫衣青年如此了。 敖月攥緊手指,盯著空中清瘦身影,恨不得用眼刀將其戳幾個窟窿。 這些年周玄瀾雖性情大變,但與在八荒時候一樣,雖然想爬上妖帝床的人都能繞炎鳴城好幾圈,但能上去的沒有一個。 敖月覺得他是放不下沈流響,如今好不容易人活了,找到惡鬼仙君了,這半路躥出來的是誰? 敖月想了想,牙齒有點癢。 底下眾人感覺到青年撲上去的那刻,頭頂無形的威壓散了去,皆喘口氣,旋即目睹妖帝被親,集體呼吸一窒,險些驚跪在地。 一群人視線交錯,忍不住低聲交談。 “這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嗎?這般不怕死!” “以妖帝陛下的修為,哪可能讓一個筑基期近身,放任他如此,只能說明兩人關系匪淺??!” “難不成大伙兒都猜錯了,這人才是妖后?!” “等等!沈流響還在那站著呢!不是說他和妖帝……” 話語未盡之意,成功傳達至每個人心頭,眾人齊齊望向前方紅衣身影,神情各異。 受到萬人注目的假冒者,目光盯著空中擁住妖帝的青年,又怯生生地望了周玄瀾,臉色微白,指甲狠狠地嵌入掌心。 心頭惱怒又倉惶。 與計劃中不一樣,這突然冒出的人是誰,對妖帝又抱又親,妖帝也放縱他這般,簡直可惡! 假冒者氣極。 他站在這么明顯的地方,妖帝難不成看不到。 他和那些易容的假貨可不同,他天生如此容貌,加上有人指點,刻意學了沈流響的喜好習慣。十六年過去,記憶總會有所偏差,連敖月都相信他就是沈流響,妖帝竟然瞧不都瞧他一眼嗎?! 假冒者氣得渾身發抖,敖月察覺他臉色難看,忙安慰幾句,臉上亦是忿然。 而抱著人不撒手的沈流響,倒并非刻意如此。 他修為才筑基期,無法懸立空中,腳下踩著的枯枝方才“啪嗒”一下,摔在地上,他若不抱緊周玄瀾,頃刻就會摔下去,不死也得重傷。 他親完人,一邊勾緊周玄瀾脖頸,一邊目光貪婪地瞅著人看。 周玄瀾長睫低垂,側臉浸沒在余暉中,柔和光線勾勒出近乎完美的輪廓,俊眉深目,唇薄色淺,此時抿著冷氣橫生的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