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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間,林間清風刮過,一片樹葉飄過半空,沈流響見狀接住,修長白皙的手指折起樹葉,隨口道:“何時去?” 徐星辰:“帝父定的明日?!?/br> 沈流響一愣:“明日,如此匆忙?!?/br> 徐星辰:“你如今回來,或許有變?!?/br> 沈流響沉默幾許,折葉片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 他隱隱覺得不對。 帝云宇對卷軸很是關注,甚至透了點兒急迫之意。 卷軸記載了封印窮奇之地,但已經封印幾百年,就算有人對魔獸動了心思,以帝云宇的修為,再封印或誅殺即可,無需如此關注。 沈流響眸光低垂,盯著一折即斷的脆黃樹葉,緩緩擰起眉。 原著中,帝云宇隕落雖是轟動三界的事,但彼時正處于各大男配爭奪素白澈的關鍵時期,于是筆墨甚少,唯一的線索是,在此之前,沈流響曾毀壞了帝云宇的本命法器。 沈流響一直猜測,帝云宇身隕與本命法器受損有關。 他不做書中沈流響所做的事,帝云宇應當會安然無恙,但如今看來,有些不對。 帝云宇說忘了封印魔獸的地方,忘了他娘叫什么,太久不出現的人就會忘掉,可是對于封印魔獸之前的事,會記得格外清楚,閑暇之際,曾向他與星辰星憐講過,他幼年在神只山修行,少年在三界歷練,每個歷練之地記憶猶新。 沈流響心想是不是與魔獸相斗受了傷,但思及帝云宇談及魔獸的語氣,并未將其放在眼底。 沈流響左思右想,也許帝云宇在封印魔獸期間,遇到了其他麻煩事。 但以他早就立于三界之巔的修為,會有什么麻煩。 沈流響扔了一手碎葉:“藏書閣可有記載帝父生平的書籍?”說不定能從中找到蛛絲馬跡。 徐星辰挑了下眉:“自然有?!?/br> 沈流響拍了拍手上粉末:“既然如此,你見過帝父后,悄悄給我順幾本回來,別讓他發現了?!?/br> 徐星辰狐疑的瞇起眼:“你想做什么?” 沈流響如今也是一頭霧水,與徐星辰解釋不清,隨口搪塞了兩句,將人推去了藏書閣。 徐星辰肩負重任消失在門口,沈流響轉身回了房間。 臥室靜謐,沈流響來到床邊,蹲下了身,施法手掌一揮,一大堆話本從床底亮出身形。 帝云宇不讓他看話本,逮到就給沒收了,但帝云宇不會時時來他臥室,便交代了照顧他的侍女,這些侍女整理房間的時候,會翻出許多話本,盡數上報給帝云宇。 于是乎,沈流響為了防止被侍女們發現,便施展了個小法術,將話本藏在了床下,睜眼也看不見。 一堆話本中,沈流響翻翻找找,先挑出了其中一本,拍了拍書上灰塵,翻看起來。 他的一萬種追人方法,就是從話本總結出來的,不過如今有些遺忘,需要回顧一番,瞧瞧話本中守株待兔的獵人,兇猛的捕魚達人,究竟用了哪些手段,讓對方心甘情愿落入陷阱,鉆入漁網無法自拔。 沈流響勾起唇角,快速翻看起來。 不一會兒,他合上書,眼珠微轉了轉。 話本有言,要時刻出現對方身邊,這樣哪天突然不出現了,對方就會不習慣,難受得要死要活。 沈流響輕嘖了聲,覺得甚是有理。 周玄瀾不知何時會醒,他在那守著,讓周玄瀾醒來第一眼就能瞧見他,豈不美哉。 沈流響說干就干,放下話本,抄起床上的枕頭被褥,大步出了門,打算在周玄瀾房間先鋪個窩,讓對方一睜眼,就能瞧見他。 長長的走廊間,沈流響抱著柔軟的枕被,哼著愉悅小曲,不緊不慢地朝周玄房間走去,路過的一群侍從趕忙上前幫忙。 沈流響搖搖頭:“不必?!?/br> 快到了,前方轉個彎,再走兩步就是周玄瀾待的房間。 沈流響眉眼彎笑,不曾想在轉角處在轉角處,猝不及防撞到一個身影。 他定晴一看,嚇得渾身一抖,懷里的枕頭“啪嗒”落在地上,“帝父不是在藏書閣嗎?!” 帝云宇眸光低垂,視線從他懷里的被褥,再到地面枕頭,“你探究我生平做什么?” 沈流響一噎。 徐星辰這就把他賣了?! 帝云宇看出他心中所想:“星辰在我面前,撒不了謊?!?/br> 他瞧徐星辰眸光閃躲,說話心不在焉,目光時不時朝書柜望去,于是三兩句便把話套了出來。 沈流響:“……”是他失算了。 帝云宇俯身撿起枕頭,拿在手中,眉梢微微一挑:“你打算抱著這些去哪?” 沈流響:“曬被子!” 沈流響扭頭一看,天蒙蒙亮,“據我所看,今日必是烈日當空!” 他說著,將枕頭快速從帝云宇手中奪了回來,抱著被子,三步并兩步,迅速離開了長廊,路過周玄瀾房間,頭也不扭地走了。 帝云宇盯著他背影,若有所思。 沈流響繞了一大圈,偷偷摸摸,重新來到了周玄瀾房前。 推開門,看到冰霧彌漫在小黑龍身上,仍未醒來。 沈流響放下枕被,盯著他瞅了一會兒,伸手在冰漉漉的龍鱗摸了摸,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席卷而來。 沈流響臉上疑惑。 他不曾摸過,難不成是原身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