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神眨眨眼_分節閱讀_277
我的本性…… 蘇格拉底,康德,黑格爾,薩特,誰能來告訴我,我愛不愛他,如果我愛他,為什么這愛的感覺不像我愛其他我愛過的人一樣? 篤篤篤,有人來敲門,我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蜀雪。他冒著大雪來了,頭發上還有雪花,他抖抖衣服,拍拍頭發,抬起眼睛看我。 我夢到過這個場景。就在昨天。就在前天。一個星期里夢到過四次。每一次都停在他看我的那一瞬,我不知道要不要請他進來…… 我要請他進來。我要搞清楚他的皮囊里裹著的是不是愛。 我會去關心非洲的大象,尼日利亞的用水困難,環境污染,我會去關心耶路撒冷的悲慟,我會去關心也門無法去上學的女童們。 我可以的吧? 他能給我答案嗎? 我深深吸進一口氣,和他說:“我感覺像做了一場夢?!?/br> 我夢到母親;夢到常年缺席的父親;夢到一棵我再沒爬上去過的棗樹;我夢到我在我生母的遺物里找到的一套小小的,舊舊的,手工縫制的彼得潘的衣服;我夢到我愛過的人,男孩兒,女孩兒,我喜歡他們的聲音,喜歡他們的臉,喜歡我在他們身上得到的片刻的喘息的空間,喜歡和他們說話,喜歡他們也喜歡我。 我夢到我迄今為止的整個人生。 可能這不屬于夢境的范疇了,類似人生的走馬燈了。因為那把槍,我以為我會死。但是我沒有。我覺得蜀雪早晚會走,但是蜀雪到現在還沒走。 我要重新開始畫畫嗎,我不會出名的,不會有所成的……誰知道呢……我重新學一學吧。 我對任何事情都沒有答案了。我不知道愛一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愛不愛我愛過的每一個人。我不知道我到底愛不愛母親,父親。我好像有些恨他們。 三十年都像一場夢,一聲沒有響起來的槍聲結束了這場夢,夢醒后,我可能會失去做了三十年業皓文所擁有的一切??晌覔碛羞^什么呢? 我有一張桌子,大家在桌邊輪流吃飯,輪流舉辦宴席,都不是我的宴席,都不屬于我。我彎腰去桌布下面看看,桌布下面是一個蜀雪,抱著我的恐慌,懦弱,幼稚,愧疚,悔恨,陰暗的,扭曲的,充滿獨占欲的,暴力的,卑微的,所有”業皓文“不該擁有的東西。 我去抱住他。 我抱住他。我問他:quot;你愿意聽一聽我的夢,我的故事嗎?” 他說:“我很困了,你最好長話短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