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神眨眨眼_分節閱讀_210
他在我車上也抽煙,冬天里,可以想象嗎,融市下雪,那么大的雪,天寒地凍,西北風呼呼地從融江上吹過來,席卷整座老城,他坐在我的車上,開著窗戶,短袖t恤外面就套了一件單薄的罩衫,抽煙。 雪落下來,他探頭出去看看雪。 所以他冬天才那么容易受寒,發燒。我問他人在哪里,我想見他。他說在宿舍,聲音里鼻音很重。我去了他們宿舍,這些按摩技師的宿舍,四人一間,隱匿在普通居民區灰撲撲的昏暗樓道里。他沒鎖門,宿舍里只有他一個人,我進去臥室找他,臥室里放著兩張上下鋪的木板床,他睡在其中一張的上鋪。我爬上去,他裹著被子,只露出一個腦袋,眼皮半睜著看著我。我脫了大衣蓋在他身上。我摸了摸他的額頭,很燙手。我問他,你吃藥了嗎? 他說,你怎么沒脫鞋,小寶要罵我了。 我說,怎么這么冷。 他說,空調壞了。 我問,怎么不修? 他說,唉,你屁話真多。他的手從被窩里伸出來,把我拉近了,親我的臉。我本來是想帶他去醫院掛急診的,人生病了就要去看醫生,只有醫生有治病救人的辦法,我不是醫生,我沒有,我不會有。我難受,我哭天搶地是沒有任何用的。 蜀雪抱住我,我脫了鞋子,衣服,鉆進他的被窩里。被窩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他濕的,黏的,不光是手,他渾身都很濕,很黏,大約是汗。他悶哼著,鼻音很重,小聲說,業皓文,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他的聲音怎么可以這么輕,這么細,讓人心發沉。 我壓在他身上,他舍出來。他舒出一口氣,說,出了一身汗,舒服多了。我問他,我是你的退燒藥嗎? 他笑起來。 他的笑聲也是輕的。這么輕。那么輕。那么容易就會浮出來,浮現在我的腦海里。一清二楚。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吃東西沒規沒矩,發起瘋來能在別人的婚宴上脫光了衣服,沖出窗外,跳進池塘,他還能一步說二不休就跳車,他還能說不見我就不見我。我第二次去好再來見他,他下班,我去接他,他讓小寶坐副駕駛座,小寶在宿舍附近下了車,我們要去花園酒店。我說,你坐前面來吧,他應聲,接著就從后排爬到了前面來。 我說,我都打算停車了。 他笑笑,拉起衣袖擦座椅,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哦老板,弄臟你的車了。 我說,你不是下班了嗎? 他問我,那我該怎么稱呼你?小業?還是叫全名?叫全名好像不太尊重,叫小業……肚子有點餓。 我說,那去吃點東西吧,你平時都去哪里宵夜? 他說,天星小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