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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高興地應道,“哎!”看趙羨詞一身酒氣,晚晴也不敢多問,就把準備好的熱水弄出來,給她沐浴寬衣。 趙羨詞在浴桶中時,就困得眼睛有些睜不開。但心里一堆事,腦子硬是精神的很。待洗漱罷上床,才感到困意,又說,“招人不要急,要人品好,嘴巴嚴實,也不能太貴,明白?” 晚晴都應了,還特地喂她飲下醒酒湯才讓睡。 趙羨詞也是累極,自回來就沒時間好好休息。 誰能料到,她剛回來沒多久,就趕上趙麒年開始變賣家產,一點喘息的時間都沒有。趙羨詞也想好了,左右被趙麒年賣掉的產業也不止一個,這次的糧莊能拿到最好,拿不到……也只能另想辦法了。 又想到秦牧云,這么許久沒有秦牧云的音信,不知道她情況怎么樣。明日起來,還是要寫封信問問。 就這么胡思亂想著,趙羨詞終于進入了夢鄉??蛇@一夜睡得極不安穩,一時夢到糧莊的事翻了車,一時又夢到秦牧云病更重了,還時不時夢到趙麒年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又把自己嫁人了……因而天還沒亮,趙羨詞就醒了過來。 醒來梳洗完畢,就立刻給秦牧云去了封信,告訴她可以寄信到南省這個地址來,到時候自會有人送到她手里??紤]再三,到底也沒敢在信中說自己女扮男裝待在南省的事。 這一日雖在家中等著,趙羨詞心里卻不安。遂強行取了書來看,左右也看不下去,無奈之下,摸出秦牧云手抄的詩冊來,瞧著那賞心悅目的字跡,想著秦牧云收錄詩詞時的模樣,趙羨詞一顆滿懷擔憂的心竟然奇異地漸漸安定下來,甚至想起秦牧云以往的小女兒態,還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晚晴在一旁看著,不知怎的眼皮直跳。她可從沒見過小姐這幅模樣,看個詩冊,都能笑成一朵花?晚晴忍不住往前湊了湊,就看見那是秦牧云贈與小姐的冊子,一時心情極為復雜。 “唉!”她忍不住嘆氣,小姐怎么就這么不爭氣!那秦小姐心里可沒有小姐呢。都怪小姐平時不和南省的女眷們往來,以至于見了那秦小姐,就一頭栽進去了。 幸而這一天白天都沒有事,雷守青回來說,趙麒年在醉賢樓酒酣飽睡,日上三竿都還呼聲震天,直到傍晚時分才醒來。醒來后,又繼續玩樂起來,左右還記得正事,打發下人取地契去了。 趙羨詞這才放心下來,近晚時分,又早早去了醉賢樓,在另一個包間等著百寶錢莊的任掌柜。 任掌柜是個辦事妥帖的,還特地帶著從官家找來的筆吏做官方見證,這是規矩。 趙羨詞先跟他寒暄了會兒,從昨日到現在,就改口叫了任叔,任掌柜也樂得年輕人嘴甜,由他喊著。趙羨詞道,“是這樣的,今晚雖說我做東,但我年少不勝酒力,特邀了麒年兄作陪,不知任叔意下如何?” 東道主請來陪客的,任掌柜又能說什么?這反而更讓他相信這位趙康公子與趙麒年關系交好,怪不得能拿到趙麒年的糧莊。趙羨詞又說,“任叔您請稍坐,我去迎迎麒年兄?!?/br> 她便到了另一個包廂,又去請趙麒年。 趙麒年有些不滿,“就在此處不是很好?還要換地方?!?/br> “這屋子一夜沒通風,”趙羨詞好聲氣地勸著,“怕對趙兄您不好,小弟另定了一間,現在管家已經帶著銀票等著了,這么多錢帶著也不放心……” 趙麒年一聽到錢,立馬起身來,“那就去吧?!?/br> 領著趙麒年去見任掌柜時,趙羨詞手心里就控制不住地潮起來。她太緊張了!快到門口時,她又特意為趙麒年開門,趙麒年眼高于頂,掃了一樣任掌柜,當他是趙羨詞的管家,也沒正眼看。 任掌柜看見他那個樣子,心里大為不悅。趙羨詞見狀,忙說,“任叔,這位就是我仁兄?!?/br> “趙公子的大名,任某早有耳聞?!比握乒癞吘故莻€生意人,雖然心里不滿,也無意得罪他。只是這飯就不大想和趙麒年一起吃,就說,“我們還是先辦正事要緊?!?/br> 于是拿出銀票和抵押契約來,擺在趙羨詞面前,趙羨詞拿起契約看了看,確定無誤后狀似無意地擋住了趙麒年的視線,只對趙麒年示意桌上的銀票。趙麒年剛要伸手,任掌柜先攔住了他,“趙大公子且慢,未見地契,這銀票可不能隨意動?!?/br> 趙麒年冷哼一聲,“我還能誆你不成?”于是從懷里掏出地契,滿不在乎地往桌上一拍。 趙羨詞趕忙拿起來細看,竟然真是糧莊的地契!只是那地契上還有他們父親趙自省的姓名,趙羨詞看見,不免有些鼻子泛酸。 趙麒年由著他們看,半晌,趙羨詞才親手把地契交給任掌柜。任掌柜見地契是從趙麒年懷中拿出來的,心里還有些奇怪,就聽趙羨詞道,“我與趙大哥交好,承蒙趙兄照顧,才有幸在南省拿到這么好的糧莊,只是我年輕,不大懂得做生意的門道,能否煩請筆吏大人教教我這手續?” 那筆吏抬眼瞧瞧她,“可曾在官府做過見證?確定何時何日何地,這地契轉與你手?” 趙羨詞顯出十分慌亂的樣子,“我急著來赴約,以為只要有地契就可以,沒想到還有這手續,這……” 趙麒年看她一眼,“這有什么,眼前不就是現成的筆吏?你直接讓他做見證,此時此地給你辦了就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