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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珠道,“趙小姐剛來,和小姐不過初識,小姐怎么就討厭人家了呢?” “討厭?我——”秦牧云頓了頓,“我是說不喜歡,不喜歡,也談不上討厭,就那樣吧?!?/br> “說的也是,”望珠很認真地回,“看今晚兒這樣,趙小姐怕也是個厲害角色。小姐你向來不喜爭斗,還是離她遠點好?!?/br> 秦牧云抬頭看看她,“你倒是知道的多?!?/br> “那是自然,”望珠驕傲地說,“望珠自幼跟著小姐,就算沒得小姐一分才氣,這眼力見還是有的?!?/br> “少學那些溜須拍馬!”秦牧云收好紙筆,“我倦了,今日早些歇息,明天還要去嫂子那里?!?/br> 望珠驚訝道,“小姐,您還真去???” “為什么不去?”秦牧云掩嘴打個哈欠,“別的不說,嫂嫂的才干我也是服氣的?!?/br> “可是——”望珠急道,“我以為小姐您說著玩的?!?/br> “祖母都首肯了,此事我若當真,自然就是真的?!鼻啬猎普f罷,不再回答望珠的滿腹疑問,安穩睡去。 翌日天未亮,趙羨詞已早早起身,去了鄭氏院中。到門口時,正遇上裹著厚厚大氅的秦牧云。 兩人此時相見,俱是一驚。 這會兒雖然是春末,但早晨露重天涼,趙羨詞急忙上前去,“你也該多穿些!” 她責怪的語氣里充滿關切,秦牧云愣了愣,無奈笑道,“我也不是瓷娃娃,哪里就這么弱了?” 趙羨詞就不由嘆氣,正要再說,門里鄭氏早已急忙迎出來,“兩位小祖宗,沒成想你們還真來了!快請進!紅蓮,快給兩位小姐倒杯熱茶暖暖身子!” 身后跟著晚晴和望珠,兩人相互見了禮一并跟著進去。 “嫂嫂別忙,”趙羨詞說,“我們可是來給嫂嫂干活的,怎的反倒讓嫂嫂為我們忙活起來?” 秦牧云笑笑,“正是?!?/br> 鄭氏哭笑不得,她昨日不過打嘴仗,以為與兩位小姐逗趣,誰成想這兩位看著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姑娘,竟真來了!雖說周府家大業大,鄭氏確實cao心無比,但難道還能真指望兩位未出閣的小姐做什么?莫說她不敢用這二人,就算真想用,這兩位嬌滴滴的小姐,怕也不成事。 正說著,院門有人來報,“少夫人,孫掌柜求見!” “這一大早的,”鄭氏道,“二位稍坐,我去看看?!闭f著吩咐道,“把人叫到前廳去?!?/br> 說著話就要走,趙羨詞連忙起身道,“嫂嫂且慢一步——”她上前,把一個香囊遞過去,“一早過來,也沒什么好送給嫂子的,只這一件親手縫制的香囊,貴倒是不貴,不過一份心意,望嫂嫂笑納?!?/br> 鄭氏正要推辭,然而香囊落到手中就覺出里面堅硬異常,鄭氏一頓,不動聲色笑道,“既是meimei一份心意,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br> 趙羨詞目送她離去。 一旁秦牧云似笑非笑道,“沒想到趙jiejie這般手巧,這一路過來想必做了不少香囊吧?” “……”趙羨詞又被她搶白一頓,也不生氣,只是道,“小門小戶,沒什么貴重物品,也就只有做些香囊聊表心意了?!?/br> “jiejie送我那個香囊,也是親手制的?”秦牧云盯著她,忽然問道。 趙羨詞當然不能說是自己做的,實際上誰也沒見著她做那個香囊,可瓊花柳香卻是她花了大力氣,從秦牧云的家鄉托人采摘過來,而后親手研磨制成。只是這瓊花柳制香囊的法子,是曾經秦牧云告訴她的,她自然不能無師自通,只好道,“那個……是旁人送的?!?/br> “哦?!鼻啬猎频瓚?,看起來也沒什么特別的情緒。 一時半會的功夫,兩人之間竟無端尷尬起來。只是這兩位小姐,一個比一個能端著,面無異色地飲茶安坐,只教跟在她們身旁的晚晴和望珠渾身不自在,兩人相視一望,也不知道何以兩位小姐之間變得如此令人坐立不安。 不過半盞茶時間,鄭氏又風風火火地回來了。這會兒無比熱情,進門就拉住趙羨詞的手,話卻是對秦牧云說的,“讓兩位meimei久等了?!?/br> 秦牧云對她作揖,就聽鄭氏道,“眼見著要入夏,這換季時正是忙活的時候,我一個婦道人家哪里懂什么,全賴手下人瞎張羅!兩位meimei想到我這里學著管些事,我可丑話說在前頭,我也不是多有本事的,教不了兩位多少東西,只盡力而為,兩位meimei多多擔待!” 剛剛來找她的孫掌柜,正是玉器行的。鄭氏見過的寶貝不少,但趙羨詞送的玉佩卻讓她歡喜非常,那玉特地請孫掌柜看過,是戰國的美人玉,曾輾轉經過西施之手,傳說此玉將西施養的美貌青春,最是難得。周雪期常年不在家,鄭氏最擔心自己容顏不再,花了大力氣四處搜羅美容養顏的偏方,趙羨詞的禮物正得她心意。 “對了,左右今日要出趟府,月末照例要去南山添香,兩位不如與我同去?”鄭氏道,“一路也好說話?!?/br> 趙羨詞自然應下,沒想到秦牧云也應了下來。 待三人用罷飯,準備出去時,望珠跟在秦牧云身邊,低聲道,“小姐,我看剛剛趙小姐是送了禮的,咱們要不要……” 秦牧云卻道,“趙羨詞家里新奇玩意多,咱們自來府上,有什么用度還要找嫂嫂要,嫂嫂什么沒見過,又不喜詩書,咱們拿不出入她眼的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