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不止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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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幾個月,于洲再想在靳晚清那賴著,也要回家看看。踩著mama下班的點到家,廚房里是他爸爸在做飯。 “還知道回來?”于母眼風掃向兒子,輕哼,“我以為你今晚就在小姑娘那過夜了?!?/br> 于洲夾起老爸新炸的蘑菇,有滋有味咀嚼著,他幸福地瞇眼,“我倒是想,怕人家給我打出來?!?/br> 于母瞪他一眼,罵:“不要臉?!?,而后嘖嘖兩聲,“哪天帶來我看看?看看是什么樣的女生這么倒霉,被你看上?!?/br> 于洲一口蘑菇噎在嗓子里,捂著嘴咳兩聲,放下筷子準備開溜,“八字沒一撇呢,先不說了,我今晚去她那吃飯?!?/br> 于母:“……” 她一腳踹在他腿上,“臭小子,有了媳婦忘了娘,滾滾滾?!?/br> 于洲麻溜滾了。 于母什么消息都沒問出來,這心啊還是癢,朝廚房探個腦袋,“哎?老于頭,見到了嗎?咋樣?” 于父在炒菜,菜還沒出鍋,弄得一頭汗,他笑呵呵的,“挺好,挺有特點的?!?/br> 于母狐疑,“特點?” “就不一樣……出眾,對,氣質挺出眾?!庇诟刚J準了這個詞,肯定地點頭,“就是好像對咱兒子沒多大意思,倆人上車后都沒說幾句話?!?/br> 于母輕嗤,“他就那個德行,回頭碰碰壁,過兩天又換一個。行了,我還得和租客道歉?!?/br> 那房子根本不是沒人租,上一任租客剛走,馬上又有人聯系她,就差簽合同了,于洲給她整出來這事。 于母吐槽:“和你年輕時候一樣,眼里只有愛情,愛情能當飯吃嗎?小孩子就是幼稚?!?/br> 于父只是笑。 …… 于洲第一次接觸到生活中的靳晚清,看哪都是稀奇。去的時候她在做飯,黑色高領毛衣外系著碎花圍裙,頭發扎著,要多乖有多乖。 她依然沒戴手表,偶爾看時間需要手機。 他像從沒見過人做飯一樣,倚在拉門邊上,東瞅瞅西看看,目光轉啊轉,落到這人腰上。 那么一小截,看著就細。 “咕嘟?!?/br> 沒出息地咽一口口水。 手癢,想摟。 他自然沒這個膽量,若無其事問:“你喝酒嗎?我帶了點過來?!?/br> “什么酒???”她未回頭,專心做菜,嗓音輕軟。 “啤的?!?/br> 和男生獨處喝酒是件很危險的事情,靳晚清不擔心她的人身安全問題,畢竟于洲一定打不過她。 只是在想他為什么要帶酒來? 算了、算了。 反正他打不過她。 畢竟住著人家的地盤,她會盡可能答應他不過分的要求。 她點了頭,“行。你不一定喝的過我?!?/br> “哎?”他興致上來了,去扯她圍裙帶子系成的蝴蝶結,輕輕一拉,帶子散開,然后手指覆上去,幫她重新系好一個。 修長手指繞著帶子,就像他低沉含笑的聲纏在她心頭。 他說:“那今晚讓我看看學姐的酒量有多好?!?/br> …… 靳晚清沒和他開玩笑。 晚上八點,他搬來的一箱酒全成空瓶,原本剩在這的啤酒也都開封,七零八落的空瓶子倒在地上。除了被欽點的可樂雞翅見底,一桌的菜幾乎沒動。 靳晚清喝了十瓶,眼下她撐著額頭,盯著桌面發呆。 太久沒喝了,有點醉。 他比她強一些,至少看起來面不改色,嬉皮笑臉坐到她身邊,支頭懶懶看她,“學姐,還喝嗎?” 像挑釁。 靳晚清抬眸,臉蛋染上薄紅,襯得肌膚白里透粉,她眨著蒙上霧氣的眼,疑惑不解,“為什么要和我喝酒?我不明白?!?/br> 喝酒的人總是膽子大些,酒精的麻痹攙合著綿綿情意,從他心底噴涌而出。情不自禁抬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卻在中途更改方向,最終碰上她耳邊碎發,幫她捋到耳后。 她身子輕顫著,躲避似的低下眼睛。 他直言不諱:“想把你灌醉?!?/br> “灌醉我?”靳晚清輕聲重復,下一秒抓住他手腕,纖纖五指擁有鐵一樣的力氣。 她笑,“那你可找錯人了?!?/br> 女生眼睛不眨一下把他手腕往后折,于洲疼得吸氣,可憐巴巴的求饒,“沒說完呢,姐,你是我親姐,你先放開我,要斷了?!?/br> 靳晚清慢吞吞松手。 以暴服人的感覺,甚好。 “就想問問你……”得到自由的男生揉著手腕,細看之下墨瞳暗藏緊張卑微,“晚清,你對我,有沒有一點點的感覺?” 剛出口是艱難的,說到最后不管結果了,能說出去就好,說完才是煎熬。 比他高考出分還要煎熬。 靳晚清歪頭看他,嘴唇被酒水染亮,倏地笑出聲,“你想灌醉我就為了問我這個???” “……” 于洲有幾分窘迫,“你別笑……我認真的?!?/br> 酒不止給他壯膽,也有她。 靳晚清是一個矛盾體,矜持又大膽,她可以為他的靠近感到臉熱,也可以像現在這樣—— 坐過去,把他們的距離縮短到幾毫米,鼻尖馬上要相觸碰。 于洲忘記呼吸。 第一反應是,她皮膚真好。 “咚咚……” 心臟猛跳,如同打鼓。 靳晚清是有些醉了,她維持這個姿勢將近半分鐘,把于洲看到臉紅,才如夢初醒,想起自己是女生,要矜持。 何楷曼和她說過,女生要矜持。 于是她嗖一下離開他,耳根發熱。她拿酒瓶貼著臉頰,想冰一冰臉上的溫度。 “是有一點點的?!彼艚o他一只發紅的耳朵,這下確定道,“其實不止一點點的……可是我……” 可是她……這算背叛封紹嗎? 封紹到死都想著她,她現在卻在移情別戀嗎? 明明手表都摘下去了,明明是要下定決心忘記封紹,為什么到最關鍵的時候,她又開始糾結了? 好亂。 靳晚清突然不想說話了。 如果何楷曼在這就好了,她一定會給她指明一條路。 對于于洲而言,前面的兩句話已經夠了。 于洲抹一把臉,精神抖擻,第一次將手搭上她肩膀,安慰似的拍兩下,“我理解,我能理解,我等你,好不好?” 靳晚清處于迷惘中,稀里糊涂點頭了。 等心愛的姑娘忘了她的白月光。 這莫過于最扎心的事情。 但此刻說出來,他卻感到甜,即使這甜夾雜著刀子。 于洲中二病又犯了,他覺得自己真偉大。 沒有比他更偉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