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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從孩子變成了大人,從只會帶球撞人進階到學會假動作,從生澀到情致,從莽撞到技巧。 年紀還小,花樣倒不少,南魚滿意地想。 他的嘴里哼出了清淺小調,然后是繾綣民謠,然后是歡快熱歌,最后是壯闊史詩,調子越來越高,他的血液也越來越沸騰,體溫和興致一起涌上來。 扶搖緊扣他的十指,虔誠地問:“師尊,讓扶搖一直留下來好不好?” 南魚腳心在床單上蹭去多余的情緒,胸口卻浮起一陣心悸,從解決需求的土壤里,開出了名為歡喜滿足的花。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發現自己真的很貪婪,想要所有,想要平衡。 孩子的問題懸而未決,南魚也只能躲避扶搖的眼睛,“再說吧?!?/br> 扶搖眼底閃過一絲戾氣,越發將那詩歌的調子推向波瀾沸騰的高潮,吟唱者像是花耗了所有力氣進入尾章,如泣如訴低吟著,但由于編曲的綿長他只能峰回路轉,再攀高峰。 一迭一迭,一浪一浪。 身體仿佛被掏空,再這樣下去喉嚨還要遭受言重傷害,南魚委婉地表達了他確實沒有庫存了的意思,結果扶搖和他說:“師尊,徒兒喂給你?!?/br> 于是又開啟了一場持久喧鬧的交響樂。 “真的吃不下了……”秀發濕潤黏在臉頰,南魚放下大人的面子求道。 南魚發現,小奶狗與小狼狗的差別,有時候不在性格,而在地點。 扶搖將他的頭發撩向耳后,哄著:“徒兒輕一點,師尊再吃一點?!?/br> “……” 待浪平,南魚乏得眼前好像能看見星河倒轉,扶搖哄他入睡。 南魚側過臉正對著扶搖的臉,便在扶搖秀致的眉心間輕吻了一下。 他好像看到一抹光芒閃過,但是他實在太累,恐怕是將璀璨的熒石給錯看了,南魚閉上眼睛。 不知為何,他最近的通感越來越靈,他身在室內,卻能聽見星云流動的聲音。 他與夜幕一起長眠,與銀河一起呼吸。 他睜開眼睛,看見碩大的羽翼從眼前掀過,刮起幾萬里的風。 南魚定睛一看,發現那是一只深藍色的鳥,它周身無骨,晶瑩透明,像是把一汪海水限制在軀體里,隱約可見體內流轉的光。 說是鳥未免有點偏頗,因為它實在大得出奇,和上次的大魚有的一比。 藍鳥決起而飛,南魚靈機一動躍上它溫暖的脊背,直上川穹。 天上星云錦簇,銀河璀璨,藍鳥翩躚數萬里,其速度終于緩和下來,來到一個格外安靜的地方,繞著圈兒打轉。 這相似的動作讓南魚想起上次的魚,好像都是繞著一個中心打轉。 他躍下鳥翼,舉目四望,四周星云沉浮,他抬腳在云間走動,裸足上沾滿星光,在將阻礙視線的大片星云撥開后,眼前驟然一亮。 前面的銀河更加璀璨,空氣中的微光都仿佛有呼吸一般,溫柔流淌。 像受了什么吸引一樣南魚往上看,更高處的虛空有個高大優雅的男人位于其上,男人背對著南魚,南魚看到他的白發像最潔的月光一樣披至腳踝,身上穿著繪著日月星云的衣袍,他像是把日月星云穿在了身上。 黑鍛金絲的奢貴衣袍加身,也抵不過他本人萬分之一的容光。 他望著更上層的天空,更上層的天空是黑色的虛無,他伸出白皙修長的指尖,朝天一劃,天空便撕開一線黎明時分,灑下霞光萬丈。 霞光灑在南魚臉上和身上。 那君臨天下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南魚的存在,他低下頭來,南魚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是看到了他眉間的金色印記。 待男人想更走近些的時候,突然從哪里刮來一陣大風,南魚失足跌下云層。 高空墜落的失重感讓南魚倉惶而醒,胸口莫名心悸。 回頭扶搖還在沉睡,像是玩累的孩子一樣睡得正甜。 南魚揉揉眉心,方才做的夢有點玄幻,他現在還能回想起夢里那人身上那股慵懶的漫不經心,那周身的美麗,以及那讓人不自覺臣服的氣場。 可世界上哪有那樣驚才艷艷的人物,剛才那人能干預日月的運行,把控時間的逆轉,世界在他手中不過是個玩具。 這連名為主神的時空管理局都做不到。 大概是自己滿腦子都在煩惱男人的事情而虛構出來的完美產物吧,南魚想。 他很快就忘了這件事,躺下繼續睡回籠覺,等到日上三竿扶搖爬到他身上來他才幽幽轉醒。 扶搖像是等不到主人起床喂食的哈士奇,撲在他身上眼睛發光地說:“師尊,我想……” “別想?!蹦萧~將他掀開。 昨晚吃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再擠也沒有了。 扶搖鍥而不舍地黏上他,從背后抱著他撒嬌,南魚不為所動,并表示他可以走了,自己挪了挪酸痛的身體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打算繼續睡覺。 扶搖見南魚真的不肯留他,含淚問道:“師尊,那扶搖下次什么時候才能來見你?!?/br> 南魚閉著眼睛淡淡道:“等為師有需要的時候會叫你的?!?/br> “喔,”扶搖泫然欲泣,“那徒兒回去等師尊傳召?!?/br> 扶搖含淚走出南魚的宮殿,誰知在轉角就別人扯住了衣領。 翼若將扶搖拖到旁邊小花園扶搖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三匹餓狼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