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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唧唧大腦給出的正確答案。 總之,眼前這個正乖巧吃著紅燒rou的家伙,大概已經不是人了,唧唧不知道稱他為死人好還是魔修好。但看著巽跋日漸恢復,唧唧心里頭還是挺高興的。 他不在意巽跋究竟是個什么東西,單純照顧著他,就像是養著會齜牙的幼獸。而且這頭幼獸還挺可愛,自從知道雪底下有雪菜后,就時常找根木棍在挖雪里的東西,偶爾挖出個亮晶晶的石頭,會獻寶一樣送到他面前,每每這時候,唧唧都會嘴上嫌棄,往往第二日便給他一把松仁糖。 唧唧看他這樣愛吃松仁糖,自己也抓兩把來吃,可松仁糖的味道有些膩,唧唧不大愛吃,所以府里的松仁糖總是被他閑置。他便時常帶去給巽跋吃,可巽跋總是舍不得,一把松仁糖挑出一顆細細品味。他把松仁糖含在舌頭下面,面上糖霜化完很快,他卻舍不得吞掉,往往含上一天,晚上唧唧走后才慢慢咀嚼吞下。 巽跋比誰都清楚,再也不會有人給他送松仁糖了,他把唧唧給的糖果藏起來,他有了一點點的貪心,藏很多的松仁糖,然后離開這里,每天都能吃上一顆。 可他漸漸發現,除了松仁糖,他還有很多喜歡的,比如唧唧做的每一樣飯菜。有時候,他也會打量唧唧,想著把他吞下去。他已經不是個人,變成死靈魔修身軀以后,他逐漸開始饑餓,一開始唧唧做的飯他能吃兩碗,現在四碗都填不滿胃里面的空缺。身體和精神在叫囂著吞噬。 唧唧不在的時候,巽跋會隨手抓住一點小東西吞掉,有時候是回歸的春鳥,有時候是蟲蟻,但近來他越發不滿足,他開始考慮,把五公子吞下去。 唧唧細膩白皙,看起來就特別好吃。 在與唧唧相處的日子里,他偷偷嘗試著把他吞下去。那時候唧唧總是來陪他,唧唧在樹邊做了個厚實的吊床,犯困時候就蜷在上面,縮成小小一團。巽跋會拿著被子替他擋風,偶爾也會趴在旁邊看護著他。一日巽跋餓醒過來,看著白玉團子一樣的唧唧,吞了吞口水。 他的臉很白,是常年不見光的白皙,臉上血色少見。巽跋從沒有見過比唧唧更好看的人,也沒有聞過比他還要好聞的味道。巽跋饑餓,他想把他塞進溫暖的胃里。 唧唧睡覺總是很沉,也很乖巧,鵲羽似的睫毛覆蓋在皮膚上,呼吸淺淺的,他翻了個身,手臂放在臉頰旁邊。巽跋看著他玉做的手指,張了張口,將其含住,隨后又動了動牙齒,輕輕磨了磨。 如他想象中美味,巽跋卻慢慢放松了牙齒,放過了唧唧的手指。 很奇怪。 特別奇怪。 巽跋最害怕的是饑餓,此生他經受難熬的苦楚便是翻來覆去的餓,他為了填飽肚子,吃過狗食——跟公孫家的狗搶飯、吃過蟲蟻、甚至啃過土舔過樹皮。為了填飽肚子,巽跋沒有什么不能做的。 為了跟狗搶食,舔過別人的鞋,為了吃一頓飽飯,甘心被人狠狠抽打。 明明吞下唧唧,肚子不會這樣瘋狂叫囂著饑餓,但巽跋只敢舔一舔,甚至都不敢多用牙齒研磨,他升騰起了一種狂亂找回理智的情緒,讓他一瞬間從亡靈變回了人。 · 大雪日子終于封停,融化的雪原下冒出了長勢茂盛的雪菜。巽跋非常遺憾這樣青蔥的雪菜不能直接食用。其實并非不能吃,而是唧唧每次見他啃雪菜桿子,就制止他,還總是威脅他:“要是再啃雪菜葉子,就克扣你的松仁糖?!?/br> 這下子巽跋就算是再想啃,也沒有辦法當著唧唧的面做。后來公孫府開始鏟雪,雪菜就被當成野草除掉了。 雪化以后,巽跋的松仁糖再不能藏在雪里,他得貼身藏著。一日,唧唧沒有來,巽跋蹲在那個路口,像是要把眼睛望穿。唧唧在雪化后著了風寒,整個人昏沉不已,念著巽跋今日會餓,便讓一個侍從帶了些昨日的點心過去。 唧唧想,原主是活不長的,他不是什么好人,只想趁他活著的時候幫一幫這個小可憐。 病來如山倒,唧唧覺得自己恍若靈魂出竅。他暈暈乎乎還在想,等病好了,一定要去捉一只肥美的山雞,加山珍燉一大鍋。雞皮用來石片烤,松茸用炭烘焙……唧唧帶著甜甜的笑容,坦然接受病痛的昏沉。 侍從走路走到一半,打開精美的飯盒一看。 精美奶酪絡子酥餅、荷花瓣棗泥酥、桂圓醬子餡餅、農家小炒rou、紅燒獅子頭……公孫家廚子以前是開店的,做的東西連不少修士都喜歡,可他們做下人的,哪里有資格嘗到這樣的美味? 唧唧院里面的下人一直都被好生□□,不得與五公子說話,更不能多看五公子一眼。 公孫老爹的話如同惡鬼纏身。 你們要小心點,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眼里。 侍從心里頭嫉妒。精致飯食、神仙五公子的青睞……所有的一切在侍從眼前放大開來,尤其是當他看到那一小把松仁糖。松仁糖不常有,平常人家沒資格吃,整個府里頭也就五公子份額多一點,小時候侍從爹娘偷來半塊松仁糖,卻喪了命。 他緊緊捏著松仁糖,送去那個“牲畜”面前。 巽跋見到侍從,沒說話,但是看到對方捏在手里的松仁糖,眼神動了動。 “我、我的?!?/br> “你的?我可去你媽的!你是個東西嗎?”侍從看著那條長長的狗鏈子,猛然想起原來面前這玩意兒不是個人,是個賤奴,是條賤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