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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成年女人快速奔跑,跑到橋下的石頭邊,大冬天的脫了外衣跳入水中,快速朝著前面的那兩個即將被淹沒頭頂的人劃去,然后使用蠻力,將兩個溺水的人從江里拽出來往岸邊拖。 秦月月在岸上已經驚呆了。 她沒想到這個看似瘦弱的女人,能一只手抓著一個人,往岸邊游,還游刃有余輕輕松松。 她愣了下,急急忙忙跑過去接應:“快?!?/br> 這是身邊已經圍了不少路人。 男的女的一起把溺水的人給拉上來,因為羽絨服太重了,她們目光敬佩的看向另外一邊嘛事沒有的女人,女人見這邊啰啰嗦嗦的,直接一個箭步走過來,讓一個男士按著另外一個姑娘,她自己上手拉開阮靈的羽絨服,扒拉開嘴巴渡氣。 旁邊的人有樣學樣,給另一個姑娘人工呼吸。 秦月月焦灼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在邊上轉了轉,突然想起阮靈的女朋友溫秀,直接給她打電話。 還是第一次見面留下來的號碼。 還好這小半年,她都沒有換手機,對方也沒換號,很快的就接通了。 “溫總,溫秀,阮靈在XX路不小心掉水里了,你趕緊來?!?/br> 女人做了好一會兒人工呼吸,突然阮靈一個仰頭,把腹腔里的水直接給嗆咳出來了,從嘴里,鼻子里,吐了好多水,很快她睜了一下眼睛,又昏迷了過去。 溫秀來的時候,阮靈已經躺在了醫院,人事不省。 她臉色慘白慘白的,一張小臉裹在雪白的床褥里,枕頭也是白的,更襯得她好像即將會離開。 她在阮靈旁邊坐了一會兒,醫生走了進來,說:“人沒事,剛剛有人把醫藥費交了?!?/br> 溫秀抬頭看他:“有留下聯系方式嗎?” 醫生道:“沒有?!?/br> 溫秀沉默著點了點頭,“她大概多久能醒?” “意識陷入了深眠,可能要明天,你如果忙的話先回家去,這邊有護士照看?!?/br> “不是說還有一個溺水的人?” “在隔壁?!?/br> 溫秀嗓音微帶疲憊,道:“我知道了?!?/br> 秦月月下午回去收拾了幾件衣服,打算過來陪阮靈兩天,等她一起出院。 來后她才會發現,溫秀也在,她站定在門口,敲了敲門,溫秀道:“進來吧?!?/br> 秦月月拎著口袋,小聲說:“我帶了一套阮靈換洗的衣服?!?/br> “說說吧,今天怎么回事?” “我……我跟阮靈在逛街,走到一處橋邊,看到穿呢子大衣的那個女人站在欄桿外,阮靈急了,一下跑過去拉她,拉住了,但是別人已經跳了,下降的重力把她一塊也給拉了下去?!?/br> “然后我就喊人,那邊有個女人,脫了羽絨服就跳進去,把人帶出來了?!?/br> 她三言兩語,仔細斟酌的把話說了一遍,然后才難過道:“抱歉,我沒照顧好她?!?/br> 溫秀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她目光沉沉,眼眸低垂著看著病床上的阮靈。 阮靈不是頭一次進醫院了。 總共算上來,可能有了五六次。 溫秀壓了壓自己手指,冷靜下來,慢慢道:“這里不用你照顧,你回去上課吧?!?/br> 其實這跟秦月月沒什么大的關系,相反,她還做了努力,比如大聲喊人。 但是溫秀無法控制自己不去遷怒,只能讓她回去。 秦月月也知道留在這里,有些打擾她倆,于是拿著手機,給溫秀看了看今天跳河幫忙的那個女人照片。 “是她,當時她特別厲害?!?/br> “看著也不是個力氣大的姑娘,但拽起人來,絲毫不含糊,還幫忙把阮靈腹腔里的江水給倒出來了?!?/br> 溫秀靜默的看了眼,隨意道:“待會發我一下微信?!?/br> 是的,秦月月有她微信。 但秦月月不像阮靈以前交的那幾個朋友,很容易被糖衣炮彈給收買,或許人上了大學,就會覺得理智一些,聰明一些,她冥冥中感覺自己是不應該這樣做的,于是,她便沒有做。 “溫總……” 秦月月深吸了一口氣,道,“真的不好意思,要是我和阮靈一塊去拉她,可能就沒什么事?!?/br> 溫秀淡漠道:“跟你沒關系?!?/br> 秦月月說:“那我把阮靈衣服放在這?!?/br> 溫秀看著她走出病房,關上門,消失在視野里,才攤開手心,用旁邊的紙巾,輕輕擦了一下手心里沁出的血珠。 她擦干凈以后,隨手扔了垃圾桶。 阮靈還在昏睡中,沒有醒。 手機里秦月月給她發了那張照片,溫秀最近疑心病重,隨手發了封聞讓他查。 她不敢在阮靈面前表現這些陰暗的一面。 她喜歡的是那個,霽月清風,一身干凈,會臉紅會別扭的溫秀。 而不是幾年后擁有同樣面容的她。 盡管是同一個人。 溫秀她自覺自己已經變了。 變得有些面目全非。 變得敏感多疑。 她穿女仆裝,穿紅紗裙勾引阮靈,卻沒有一次成功。 那些印記烙□□底。 時時刻刻都在刮擦著她心臟,仿佛一刻也不停的折磨著。 她繃著一根弦。 那根弦來自于阮靈,來自于她的不離開。 也許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