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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降臨在她的頭上,是她自己掙出來的。 阮靈心頭莫名有點梗塞的感覺。 她好像做到了自己來溫秀身邊的念頭,又好像沒有。 溫秀已經不在惦記前任了,卻對她這么好。 她說著要完美抽身,讓溫秀尋找下一春。 遲遲想著要分手,從當初的云林寺回來,在酒店出來壓馬路得最后一次,破釜沉舟,孤注一擲的表白。 如果溫秀當時不 答應的話,她絕對信守承諾,離她遠遠的,任務可以接觸何慧做,但沒必要又在溫秀身上,將她的心給勾過來。 可是溫秀當時卻出乎意料的答應了。 答應得讓她措不及防下,只能胡亂點頭,裝作一副欣喜的模樣。 仿佛從那個時候開始,溫秀就打亂了她的全盤計劃。 高三上半年下半年,阮靈跟自己說,剛被人答應表白,她是不應該這么快就‘移情別戀’的,并且在高三這么重的課程內,她也沒有這個機會去勾搭別人。 于是…… 于是度過了高三,度過了暑假。 兩人發生了不可逆轉的關系。 溫秀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 把她將過去帶來的陰影給蓋住了。 這是一種良好的循環。 于是,阮靈思考著,將以前說過的,有意無意的話,付諸行動。 只是,溫秀是唯一的,特別的。 她過來這么久,加上幾年前,也有好多年了,卻從未遇見過,這么一個,就輕輕微笑著,就能讓她心慌意亂,心亂如麻的人。 只有溫秀。 陷之越深,抽身就越痛。 阮靈慢吞吞的把腳步挪下床,挪到她身邊。 溫秀蹙著眉梢,下巴掛著白紗,閉著眼,又格外的,讓人憐惜的病弱感。 她蒼白秀氣的臉頰,毫無血色的薄唇,就算在睡夢中,也是無意識的抿著,抿出了泛白的感覺。 阮靈看見她的手指,輕輕動了下。 張開,又握住。 抓著床單的手,力氣很大。 大到指骨都微微泛著青色。 阮靈恍惚了下。 她是要抓住什么人嗎? 她不自覺的,想掰開她的手。 別抓了。 不會痛嗎? 事實證明,溫秀不會痛。 她似乎感覺到了安全感,輕而易舉的被阮靈掰開,指腹虛虛的觸碰她,無意識的,磨蹭著。 阮靈掰開了她的手指,正準備把她的放在腰間的被褥里,卻一不小心翻開了,看到她手掌心里面,還有幾道淺淺的指甲印。 那上面似乎有點血色,已經結痂了。 人的身體,對于小小的創口,自愈能力是非常強大的,這么久都沒恢復得好,足以證明她當時用力掐著手心的時候,是多么用力又克制的沒表現出來。 云淡 風輕。 阮靈蹲下身,彎腰親了下她的手背。 “秀秀乖,好好睡覺?!?/br> 阮靈看見她,蹙著的眉梢放松了。 其實她這次沒怎么受傷,就是胸悶的厲害,當時溫秀把她抱得太緊,一瞬間撞到墻上時,壓了下胸口。 沒什么大毛病。 阮靈輕輕的吸了口氣,嘆息著,說:“我真后悔?!?/br> 后悔什么呢? 后悔這一次過來就接觸她,還是后悔沒坦白身份,亦或是后悔上次對她一見鐘情,死纏爛打,還是后悔,接了這個任務。 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 溫秀醒來的有點晚,正巧派出所的警察也來了。 是調到帝都辦案的李征。 一件普通的醉酒肇事車禍,不足以讓他過來詢問。 阮靈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見過她,李征看到她時,也是一愣,很快就恢復原來的表情,道:“是你啊?!?/br> 阮靈:“……我見過你?” 李征笑道:“一年前你在外面差點被人打了,還開了錄音,讓人報警,忘了?當時那個同學哭哭啼啼的跟你道歉,你算是放過她了?!?/br> 阮靈覺得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是她約郭靜云出來打架,把人送局子里威脅不道歉就留案底。 當時的郭靜云多害怕啊,又沒怎么來過派出所,心里一慌張,規規矩矩的把歉到了,后面成了文斗。 恰好兩個都贏了,于是早cao當著全校的面說對不起這一娛樂活動,也自然而然的沒了。 只是她對于李征的到來,還不是很清楚。 “有個女孩子,先是給我們打了報警電話,再由我們去叫來救護車,把你們送醫院的?!?/br> 李征看了看那邊聽見動靜,正慢慢醒來的溫秀,道:“你可不知道啊,當時那血淋淋的,感覺就跟命案現場似的,還好傷得不是特別厲害,我來之前問了醫生,說過一周恢復得好的話,就可以出院了?!?/br> 溫秀醒來,把身體側開,頭微微仰著,目光看向的看著李征,沒有一點驚訝的情緒,一般人在受傷后的第一次醒來,都會感覺到有那么點迷茫,但她一醒來就很清醒,在看李征之前,目光掠過床上的阮靈,見她沒什么大礙,才若有若無的輕舒了口氣,這一舒,又帶動了身上的傷。 李征直視她:“正巧你醒了,好久不見呀溫總?!?/br> 溫秀目光具有十足的壓迫感,哪怕現在受傷了剛醒來,也絲毫不減半分,她淡淡道,“好久不見,李警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