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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秀突然頓住腳,在一顆兩人都抱不攏的大樹下停住。 這里已經離教學樓有些距離了,在靠近花園的一邊,有一大塊黃褐色的土地,地上種了樹,在細嫩樹枝的隔壁,有一簇紅色山茶花正開得絢爛,下面吊了個黑色小牌子,隔得遠,上面的字看不清。 阮靈就看著她徑直走了過去,她有點不明所以。 但隨著距離逐漸靠近,眼神半瞇起,停下來,看著溫秀在一簇山茶花前面蹲下,靜靜的拿著牌子看。 阮靈想起來了。 以前她追溫秀的時候,聽說溫秀喜歡花花草草這些小玩意,她特意在溫秀不忙的時候帶她回母校,也就是華聯。 華聯每年植樹節,都種樹,然后她帶著溫秀過來,眼也不眨的給學校砸了一百萬,就為了感動溫秀,兩人親自刨土,親自把一點小苗苗的山茶花給澆水,掊嚴實,掛了牌子,寫上她和溫秀的名字。 那無疑為她的追求加了碼。 阮靈漫無邊際的想到當年我也是不缺錢的小富婆啊,砸錢百萬跟灑灑水似的,都不看在眼里,結果現在因為貧窮,而甘心為了三斗米折腰。 一把淚啊一把淚。 “那她有沒有跟你說過……”溫秀拿過旁邊的小鏟子,給山茶花四周的草給除干凈,她一舉一動,都頗為隨意;恰恰又因為身材曲線優美到極致,后腰到尾骨的地方,微微凹陷了下去;白襯衣緊貼腰間,部分被西裝褲壓著,一小節細膩白皙的皮膚毫無遮掩,大大方方的漏了出來。 “這朵花怎么來的?!?/br> 阮靈扔掉腦子里的廢料,笑嘻嘻的走上前去:“這都不用說,溫老板,一看就是你和她的定情信物啊?!?/br> 她假裝沒看見對方動作在那一剎那的僵硬,正欲還說些什么,就聽見身后傳來一聲:“站在那里干啥子!上課到處跑!哪個班級的,報個名!” 聲音渾厚,兇巴巴的。 身體下意識的站直了。 據覃文昊說過前幾天她因為儀容儀表被學校的紀律委員逮住過,不過她可沒想到在溫秀面前,就這樣被白咧咧的被人訓,而毫無反擊之力。 她打算開溜。 “原來又是你??!說過好多次了,讓你不要奇裝異服,讓你不要把頭發染灰,你跑你跑,跑了我也曉得是哪個班的,跑了我就去跟你班主任說,扣你的cao行分!” 阮靈開刷的腳步剛準備轉彎,一瞟眼余光發現溫秀不知何時已經起身了,那節透出來的后腰皮膚已經被她整理好,絲毫不外泄。不知怎么,靈機一動,下意識站直了,挺直身體,對著大步過來的紀律委員鎮定道:“老師,我是跟我朋友出來的,沒有不上課!你不要不分青紅皂白污蔑我!” “就算我審美特殊了點,也是有自尊心的!” 或許是她的神情太過于珍重和委屈,紀律委員眼神迷惑,先是望了望阮靈,又看了看她身后不遠處山茶花前站著的溫秀,一時間在“難道是真的我搞錯了”和“要不要給她道個歉”中徘徊,硬是沒往“她胡說八道”靠去,但為了得到更好的解決方式,他打算問一下溫秀,是不是阮靈說的那樣。 溫秀說:“不是?!?/br> 阮靈:“……” 完犢子,真會拆臺。 但她作為常常給那些摳門老板要債的小可憐,從來不懼老板說苦哈哈的“我今年也沒賺到錢啊,你也看到了公司效益不行,我也只能跟上級請示”的忽悠,一瞬間變了臉,大滴大滴的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從她畫的格外詭異的妝容掉下來。 “姐,溫jiejie,你不能因為歧視我的審美,不喜歡我每天穿的衣服,好不容易來一次華聯,叫我出來,還跟我說這個月的零花錢沒有了。你忘了我二大姑的姨妹的老公的嫂嫂的二舅子的弟弟的老婆的媽臨終前是怎么囑托你好好照顧我這個可憐無家可歸的遠方meimei的親女兒了嗎?!” 紀律委員目瞪口呆,這關系絕了! “我還是找我領導去吧?!?/br> 溫秀:“……” * 領導辦公室。 “什么,沒跟你說???就是那個高三(10)班的阮靈,上第五節 課的時候在外面碰到紀律委員了,跟著溫秀溫校友在一塊,真沒跟你說???” 副校長大腹便便的從椅子上起身,面容微帶愁色:“溫總您看啊,這小孩沒請假,還被老黃親自逮了,按照規定是要扣10分的cao行分,再加上打掃一周的廁所,如果是您叫出去的,都好說,不是的話咱們得按規章制度辦事!” 溫秀在聽到女學生名字時,眼角微微一跳,下意識的看向那邊百無聊賴正欣賞高樓窗外風景的阮靈,一瞬間微擰起秀氣的眉,從她迥異的殺馬特皮衣褲和奶奶灰的頭發上劃過。 事情這么巧嗎? 阮靈,她也叫阮靈? 她還知道一些,溫秀跟阮靈身上發生的親密事情,以及那不可言說地方的真實性。 似乎是注意到了溫秀暗含打量探尋的目光,阮靈回過頭,乖乖巧巧的沖著她一笑,順便眨了眨眼睛,留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溫秀磨了磨牙:“是我叫出去的,很久沒見面,聊了會天,沒注意馬上上課了,給你們添麻煩了?!?/br> 副校長噓出一口氣,又不好馬上擦汗,只得道:“那就好,我跟她班主任那邊說一聲把今天的假給請了,分就不扣,也不懲罰,您帶她出去玩一玩散散心,等明天按時上課就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