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
黑龍海蘭德陷入了沉眠。 最開始,他只是有些嗜睡,白天哈欠,沒有精神,直到幾天后的一個深夜,在女孩身上挺動進出快樂交配的黑龍幼崽含著她的rutou,徹底昏睡過去,再也沒有醒來。 當時把薩菈嚇了一跳,后來冷靜下來,仔細檢查之后,發現這個孩子只是單純的沉眠,rou體和靈魂都沒有損傷。 可能是多年營養不足之后突然在短時間內吃得太飽,也可能是龍類的身體儲存了足夠的能量進行慣例的睡眠。 薩菈不是rou體與靈魂的專家,對龍類的了解也僅僅是比普通魔法師強的程度,她自制的常備魔藥也幫不到幼崽,她并沒有能力喚醒黑龍。 而且,她也不確定應不應該喚醒這個孩子,如果他是吃飽了之后沉眠進行下一步的發育,那她最好什么事都不要做。 可她畢竟不能把這頭沒有什么殺傷力,昏睡不醒的年輕黑龍,長時間放在礦溪鎮這種地方,這里并沒有能夠撫慰靈魂的高階圣職者,萬一海蘭德并不是單純的昏睡,而是身體出了什么異常,她沒辦法好好照顧他。 年輕的黑龍深陷在床上沉睡著,齊耳的柔順黑發鋪在柔軟的枕上,他沉眠時,平日的陰郁危險,以及偽善虛偽全都消失不見,仿佛是一個尋常的,無憂無慮的男孩子。 薩菈·馮迪爾坐在床邊,雙膝攤著一本帝國行政地圖冊,她以礦溪鎮為輻射圓心,向四周尋找有生命領域神殿的城市,最后,女孩潔白圓潤的手指停在距離礦溪鎮最近的一座大型都市之上。 那就是帝國北方的明珠,黑水省的不凍港,藍灣。 薩菈并沒去過這個著名的港口城市,她從小到大的生活軌跡基本都鎖定在帝都附近,要不是此次突逢大難,按照導師對她毫無人情味的嚴格管制,她可能這輩子也沒幾次機會去帝國的其他地方,走一走看一看。 在綠之星主物質位面世界,人們信奉的神明有很多位,有耳熟能詳的光之主塞倫,暗影女士紗爾,戰爭之主塔倫斯,律法與正義之神提爾,災難之主巴爾班恩,奧術之神密斯特拉,蛛后羅絲,精靈之神拉瑞斯安,龍神阿伊利斯,死之主卡蘭沃……等等。 這其中,信徒最多,影響力最大的生命領域的神明,毫無疑問是光之主塞倫。 信奉他的教派是實力最強大的光之教廷,光之主的神殿就跟滿地亂竄的地精jian商一樣,開得到處都是,但要說對rou體,靈魂,精神的治愈能力,哭泣之神伊爾瑪忒的祭司要比光之教廷的圣職者強得多。 哭泣之神是保護弱者和痛苦之人的神明,但消除他人痛苦,意味著會替他們承受所有,所以哭泣之神伊爾瑪忒并不強,信眾也不多,據薩菈所知,伊爾瑪忒的神殿規模都不大,而且只在少數幾個城市建有據點。 不凍港藍灣就是這其中之一。 但是藍灣……現在據說出了事。 聽在旅店底層喝酒聊天的冒險者們講述,最近一段時間,藍灣被帝國正規軍和教廷徹底封鎖,有人說是城里發生了瘟疫,還有人說是邪魔降臨,甚至深淵裂縫都出現在那里。 從城里逃出來的人要么最后昏迷不醒,要么徹底瘋癲語無倫次,總之一句話,藍灣已經被不知名的邪惡存在所占據,陷落,而無論帝國還是教廷,目前都沒有任何辦法處理這件事。 只能將這座被譽為北方珍珠的美麗港口城市封死,眼看著它逐漸被死亡氣息徹底覆蓋。 薩菈覺得,事態已經惡劣到如此程度,既然如此,就沒必要帶著昏睡的黑龍去那里尋找哭泣之神伊爾瑪忒的圣職者尋求幫助,可是一種不安的直覺告訴她,這里面有問題。 她想了很久,決定給自己施放一個預言術,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資深施法者的直覺跟尋常人的靈光一閃并不一樣,往往具有非常強的指引力和預示性,既然她隱隱覺得有問題,那極有可能這件事跟她多少有點關系。 作為附魔系魔法師的薩菈,預言術的水平受限于自身天賦,在導師看來效果相當一般,但實際上比許多魔法師要好,勉強可以一用。 考慮到施術過程中的變故,以防萬一,她披上斗篷,離開“爐火與酒”旅店,走出小鎮,迎著外面刺骨的風雪,進入森林,在一片相對空曠的林地停下腳步,開始繪制魔法陣。 女孩披著斗篷,在飛雪中向地面傾灑施法材料,幾粒雪花黏在她平靜的臉上,很快融化,滾落。 她突然想起,從小到大,比起綿綿雨水,她更喜歡霜與雪,因為雪過之后,在無人踐踏之前,仿佛整個世界都干凈了,不再那么骯臟。 隨著預言術法陣的完成,女魔法師的靈魂仿佛被命運女士的手溫柔撫摸,緩慢撥動了幾下,幾個模糊的,閃爍的,曖昧不明的幻視被強行塞入薩菈·馮迪爾的腦海里。 她看到一身珠玉寶石,盛裝打扮的母親坐在她臥室落地窗旁的軟塌上,看不清神情,以扇遮面。 看到導師背對著她的視線,漂浮在空中,轉動著那座比她還高的黃銅星象儀。 看到阿爾巴倫帶著她從未見過的寵溺神態,親吻愛撫著一個面目模糊,赤身裸體的小女孩。 看到她曾經的侍從騎士在風雪交織,空曠的林地里,舉劍砍掉了她的頭顱,大量的血液如噴泉,女魔法師柔軟的無頭尸體最后倒在雪地上。 看到在滿地殘尸rou塊的殘破教廷神殿里,光之主塞倫被毀的圣像之下,坐在以魅魔欲魔糾纏的rou體搭建而成的邪惡王座上,被數只年輕魅魔舔舐著,伺候著,長著山羊角,黑色卷曲亂發,紫羅蘭眼睛,飲著圣職者血酒的深淵領主。 那個只是用眼睛注視,就能灼燒他人靈魂的深淵惡魔,長著一張跟她可憐可愛的半惡魔山羊人完全一樣,但氣質迥異,邪魅嘲弄的臉。 畫面中斷,支撐不住的女魔法師栽倒在雪地里,生理性的劇烈嘔吐讓她胃如同火燒一般痙攣。 由于過于勉強自己,強行延長預言術的持續時間,代價是她的視野短時間內如揉碎的紙張一般雜亂無序,魔力翻涌,灼心的嘔吐之后,是長時間的劇烈咳嗽。 薩菈跪倒在雪地里,她抓起一把冰冷的雪含在嘴里融化著,讓自己從預言的幻境中清醒過來,卻在耳鳴和風雪聲中,聽到了由遠方傳來的盔甲摩擦聲。 不是幻覺。 她轉過頭,一個黑點由遠至近,向她走來,騎士制式的上等盔甲靴以及一把等身長度的銘文大劍踐踏過雪地,留下一片腳印,讓這個雪白的世界變得凌亂骯臟起來。 啊,我的騎士……我曾經的侍從騎士,把自己的姓氏都給你使用,最后卻不再效忠于我的克勞烏斯·馮迪爾。 狼狽不堪的女魔法師笑了,她抓起更多的積雪揉搓著燒紅的臉讓自己徹底清醒下來,拍掉身上的積雪殘土,薩菈·馮迪爾慢慢站起身。 從被魔法鐘塔驅逐,被帝國通緝的那天起,我對你而言早就沒用了。 你來這里,是打算如預言中那樣,砍掉我的頭顱嗎。 精|彩|收|藏:po18m.v ip | Woo1 8 . V i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