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你等著
可能是晚飯時被安夢茹的言論給左右了思緒,當晚姜緋就做了個夢。 與現實里的遮遮掩掩不同,夢中的她和陸柏珵從學生時代就是叫人艷羨的一對,因為不知收斂,還被老師抓過典型,甚至叫了家長。無奈陸柏珵的爸媽不在渠陽,來的只有安夢茹一個。安夢茹知道他倆談戀愛后特別生氣,在老師面前擲地有聲地說拒絕早戀,保證完后拎著倆孩子回家,卻是笑瞇瞇地從柜子里拿出了戶口本……夢境不現實,安夢茹遞來的戶口本不止有姜緋的,還有陸柏珵的,她催促倆人趕緊去領證,省得再被老師罵…… 在戶口本變成結婚證時,姜緋直接給嚇醒了。 她與陸柏珵不公開的原因可不就是害怕安夢茹這樣? 其實不止是她恐婚,陸柏珵也親口說過自己對婚姻不感興趣的話。這兩年,他們的保密工作向來做得很好,和高中那時候有的一拼。 自由身除了會被多嘮叨幾句,其他沒有半點壞處。 而且姜緋還不止一次地覺得,地下情,總是帶有一種莫名的刺激。 姜緋覺得自己這種想法挺變態,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樣的刺激的確能給倆人的關系帶來不少的新鮮感。 要知道他們已經認識二十多年了,從記事起就認識對方,穿一條開襠褲長大,對彼此的黑歷史一清二楚,仔細算算,拋開分開的時候,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也差不多有八年,在這種基礎上還能保留新鮮感,多難得啊。 姜緋心有余悸,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清醒過來,床邊早沒人了。 她睡眠質量一直不錯,陸柏珵什么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手機里,陸柏珵給她發了兩條消息。 第一條是讓她按時吃飯;第二條是讓她照照鏡子。 “照鏡子?” 姜緋嘀咕,起身去看鏡子,赫然在脖子上發現了一枚醒目的紅印。 這王八蛋。她說她睡得好好的怎么就覺得脖子一疼,還以為是蚊子盯的。 幸虧是周末,不用出去見人。姜緋叫了外賣,等待途中順便把郵箱里的郵件給處理了,又接了幾個咨詢電話。忙完正打算吃完外賣再睡一會兒,卻收到所里通知,派她去S市出差。 發通知的人是梁肖,她給梁肖打電話,“怎么這么突然?就我去嗎?” “有哪次出差是不突然的?”梁肖笑,“去那邊交個案子。訂了今晚八點的高鐵,你記得看消息?!?/br> 她隨口抱怨:“就不能明天走么?!?/br> “沒辦法啊,明天周日,人就白天開門,而且這樣周一飛回來你還能再上半天班?!?/br> “……” 姜緋移眼看到酒柜玻璃門上的自己,脖子上的痕跡清晰可見,她深吸一口氣,在心里又把陸柏珵罵了一遍。 * 陸柏珵開完會出來,張睿遞給他手機,說半個小時前姜緋來過電話。 “她說什么了?” 張睿算是為數不多知道陸柏珵和姜緋真正關系的人中的一個,畢竟這中間有不少事需要他來跑腿。他跟在陸柏珵做事多年,自認深知陸柏珵的脾性,不近女色,私交明了,所以兩年前的某天姜緋突然出現在宜山公館,還把他嚇了一跳——他怎么不知道自家老板不聲不響地就找了個對象,而且這對象似乎還不樂意把他們的事對外說。但要說更荒誕的,是他老板居然還同意了。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明明可以大大方方,卻偏要玩偷偷摸摸,也是挺奇葩的一對。 他公事公辦地回道:“姜小姐臨時要去S市出差,得后天才回來?!?/br> 陸柏珵知道姜緋不可能只交代這點,又問:“還有呢?” “……”張睿硬著頭皮,“她說,叫你等著?!?/br> 陸柏珵不怒反笑:“也就放大話的能耐?!?/br> 張睿低了低頭,覺得自己還是閉嘴為妙。按照以往經驗,這種時候并不需要他的附和。 陸柏珵平日很好說話,沒有多少上司架子,就算是因為下邊工作失誤置氣,也會很有教養地壓下怒火認真點出問題,就是語氣會變得強硬,乃至不容置喙。 但到了姜緋這,他就沒那么“端著”了,情緒時常因為姜緋陰晴不定,讓人捉摸不透。 張睿記得有次姜緋讓他送文件,說是東西就在陸柏珵公寓客廳的茶幾上。他跑腿習慣了,沒有知會陸柏珵就送了過去。結果送完回到公司,陸柏珵問他去哪兒了,他一五一十地說明情況,陸柏珵聽完卻不悅地看他,來了一句:“她為什么直接打電話給你?” 張睿啞口,心里無語死了,就算姜緋給他電話,他不也是派自己跑腿么?省了中間這一環節,要更方便才是,怎么還生氣了…… 總之從那以后,張睿就再沒在姜緋的事上做過主張。 人樂意給自己找麻煩,他總不能攔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