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
貴妃新入宮,尚錦梁晚間自然要宿在關雎宮,其實春天那次以后,尚錦梁很少和水聽雨云雨,一因政務繁忙,二因每次得空去找水聽雨,水聽雨都孕吐不止,難受得很。 但今晚是再也躲不過了。一則 水聽雨對著鏡子梳狀,發現尚錦梁在看她,她依然是抗拒和不情愿的姿態,這其實是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表演起來一點都沒有難度。 此時,她退去了白天的鉛華丹朱,百媚千妍,而是素面朝天。 尚錦梁發現他很喜歡她現在的樣子,如果不知道她已經為他生下從子,如果不認識她,他會以為鏡中少女待字閨中。 美人分很多種,有的如牡丹一樣雍容華貴,有的如海棠一樣明艷動人,有的如山谷幽蘭一樣高雅清冷,而她的美自然與眾不同,她的美是病嬌中帶著一種淡淡的憂傷,柔弱中帶著一種傲然。 她現在坐在鏡前梳狀,濃密的秀發披散在身后,白皙如玉的臉上輕透粉嫩,她的臉太白了,白得甚至能看見隱藏于肌膚之下的血管。一對翡水秋眸似有水光盈盈,粉嫩的嘴唇嬌嫩欲滴,這都是他喜歡的樣子。 其實說起來尚錦梁是個極其現實的人,誰對他有利,他就喜歡誰。 水聽雨在還沒有說能治好他的時候,她名動天下的美貌他其實毫無感覺,因為他根本就不會去觀察她的美貌。 現在她成了他治愈的希望了以后,他才開始注意她的美貌。 “江側妃和沈孺人為何在宮中,莫非她們也能治好陛下?”她尖刻出聲,毫不掩飾自己的譏誚。 尚錦梁略有些尷尬,他說:“收納兄弟未亡人本就是尚氏的遺俗?!?/br> 況且多年前江陵王遣江司靈入長安,本就是給他做媵侍的,在與突厥的對戰中,每逢夜晚,她都會潛入他的帳中供他取用。 那時候少年血氣方剛,加之國家前途茫茫,他只是將她當作一直種慰藉。 后來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把她納入東宮,只是她隨樓哥兒一起去了益州,回來后便傳出她與樓哥兒情投意合的傳聞,他也就放棄了。 那時候他還不是天子,他用過的女人自然可以流落在外。 只是他成了天子以后,情況就不一樣了,他的女人要么在宮中好好的活著,要么在地下靜靜的埋著,萬沒有第三種形式存在于天地之間。 至于沈珍珠,她只是一個他放在秦/王府的眼線,沒有殺她只是碰到他心情好而已,讓她死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聽到他的回答,水聽雨氣笑了,她的譏諷更甚:“收納兄弟未亡人?你怎么這么惡心!尚錦樓他死了嗎?” 她的激烈言辭令尚錦梁十分惱火。他輕笑出聲:“想要他死還不容易嗎?”這是他的爭鋒相對,亦是他的威脅,他甚至大發善心的告訴她一個既定事實:“現在我朝已經沒有誰敢把他當作一個活人了?!?/br> 酷吏政治卓有成效,朝中大臣有反心和賊膽的早就被他瓦解干凈了。 樓兒即使在朝中,也沒有人敢與他來往了,只是他被他關在天牢,更令他放心而已。 尚錦梁實在是欺人太甚,實在是太氣人了,但若是平時,水聽雨也是敢怒不敢言的。 只是現在她建立一個胸無城府的形象實在是對她太有利了。最好是壞了他今晚宿在關雎宮的心情,免得他又在她身上神仙藥的助興下情不自禁。 于是她走過來劈頭蓋臉要打尚錦梁:“齷蹉,我要殺了你......” 所以說,這世上的男人有時候實在是太賤了,你對他千依百順的時候,他要么覺得你賤,要么覺得你無趣。 像水聽雨這樣作的女人反而讓尚錦梁覺得有點意思。 畢竟沒人敢打他,也沒人敢當著他的面說要殺了他,而且她的粉拳實在是太沒有殺傷力了,所能起的作用簡直比按摩還輕。 他輕而易舉的遏制住她的攻擊。 而且他驚奇的發現她身體實在是太虛了,看來裹足給她帶來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她這樣輕輕的拍打他幾下,不能傷他分毫,她自己反而氣喘吁吁的像個病西施,這與他威武的男子氣概是多么相得益彰的存在。 他抓住她的粉拳,滿意于她的弱柳扶風,并順勢抱住她,調戲道:“愛妃殺不了朕,愛妃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免得累到愛妃?!?/br> 三個愛妃叫的水聽雨寒毛直豎。 況且今日實在是太累了,水聽雨身體的確有些虛,況且,腳上疼痛,這些都使她惱羞成怒道:“我樂意,你管的著嗎?我就是累死也反而落了個清凈?!?/br> 她的任性妄為反而是他的別樣消遣,這讓他覺得他亦是活在這世上的□□凡胎,而不是一個高處不勝寒的君王。 他于是抱起她,打算好好疼惜她,這讓水聽雨渾身堅硬,他說:“讓朕看看,你那里還疼嗎?” 她卻以一貫強硬的姿態拒絕他的親近,一是本身對二人的親密關系的抗拒,二是裹足不僅僅是傷筋動骨,更是會讓傷處丑陋難看。 這個變態男人之所以喜歡她裹足,只是喜歡她裹足后身材的婀娜多姿和輕柔曼妙,萬萬不會喜歡那又臭又長的裹腳布下猙獰而丑陋的傷處。 可笑的是,她要生存下去,即要保持她一貫的抗拒姿態以誘發他的征服欲,又要保證她的魅力而不會導致色衰愛弛的結果。 只是,丑陋,絕不可以出現在她的身上。 她愛惜自己的容顏和完美的身材,這是她唯一的武器,只因男人都是愛美人的,哪怕這個男人是個變態的天子,他也毫不例外,他與□□凡胎的普通男人一樣是愛美人的。 她要保持她的完美身材和容貌,盡管現在她已經不完美了,但她依然要保持表面上的完美。 她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笑著說:“阿雨既已進宮,還是著手準備給陛下治病吧。我去寫幾個食補的方子,配合著我手里的秘方,相信很快陛下便可以痊愈?!?/br> 她這么著急給他治病,尚錦梁自然是高興的,因此一點也沒有懷疑她這只是她找的謝絕他看她腳的托辭。 他再次把她拉回懷中,說:“愛妃這樣急著治好朕,朕很高興,只是今日愛妃路途顛簸,想來也累了,明日再說吧?!?/br> 以為她不讓自己看腳只是因為害羞,尚錦梁更是好言安撫她:“你不讓朕看朕便不看就是了,只是你要知道,你我既已成夫妻,沒有什么是不可以坦誠相見的?!?/br> 水聽雨在他懷里掙扎:“那陛下先放開我!” 想來是剛剛的近距離接觸讓他吸了許多神仙藥的氣味進去,水聽雨感覺噴灑在她脖頸上的氣息太燙太燙了,這讓他的欲.念無處可藏。 看出她的抗拒,尚錦梁心里還很高興,強者都喜歡爭來搶來的,弱者才喜歡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他一把又將她拉回懷中,不惜央求道:“你就可憐可憐朕,今晚好好疼疼朕吧!” 水聽雨一愣,明顯沒有見過冷漠鐵血帝王的這一面,其實他撒嬌求.歡的一面像極了尚錦樓。 趁她愣神的時候,尚錦梁便把她壓在床上,不容拒絕的把她的手壓到身后,抽絲剝繭,攻城略地。 時值初秋時節,昨晚才下過一場大雨。 盡管今日是艷陽天,但仿佛那陽光明媚的天氣只是為了慶祝新貴妃入宮才來的,一點也沒有給江司靈帶來暖意,空氣中彌漫著秋意,讓江司靈覺得格外冰冷。 她神情木然的坐在廊檐下的圈椅上,透過夜空中的昏黃燈光,看著關雎宮的方向。 小徑兩側的紫薇花恣意伸展枝椏,紅透滿園。 她早應心平如鏡,只是她始終不甘心罷了。 怪尚錦梁嗎?這說起來多少有些沒有道理。 是她和江陵王知道他恐怕傷了命.根才舍棄了他,主動把她這個籌碼壓在了尚錦樓身上的。 要怪也只能怪造化弄人,尚楚雄是個短命的,還沒有將尚錦樓培養的與尚錦梁一樣強大,他莫名其妙就沒了,到頭來依舊是尚錦梁繼位。 她這個棄他而去的心機女當然只能在這紫薇堂坐冷板凳了。 冬梅給她抱了個月華錦的大迎枕讓她靠著,但她不甘心的勸她:“修容娘娘,還是進寢屋睡下吧,更深露重,小心著涼?!?/br> 江司靈慢慢抬起頭,但依舊看著夜空,并沒有看她:“你可去打聽過了?” 冬梅點點頭,走近了一步才低聲說:“曹貴妃此前一直在嘉州老家,去年開春才入的長安,說是和陛下邂逅在華山之巔?!?/br> 想起白日里曹貴妃說自己的那句話,江司靈始終認為她的身世沒有那么簡單。 她說:“繼續盯著關雎宮,有什么事都來給我說?!?/br> 想起江陵王一族死時的慘狀,冬梅忍不住勸道:“娘娘,還是算了吧,您好不容易沒有受江陵王的牽連存活下來.........” 江司靈打斷她:“就好好的再這紫薇堂茍延殘喘的了此殘生對嗎?” 冬梅頓時心中一緊,將頭低了低,娘娘的事情她多什么嘴??! ※※※※※※※※※※※※※※※※※※※※ 感謝在20200920 21:24:40~20200921 19:03: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下午茶 4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琴歌 6瓶;安安 4瓶;下午茶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