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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瑜政更是坐立難安,眼前不光是他效忠的帝王,還是他的女婿啊,如果大昭國本不穩,那他的女兒怎么辦? 問題是最近外面無戰事,朝中無jian佞,各地也沒有什么災荒禍事,實在不懂今日詭異局面從何而來。 接下來,皇上便將自己批過的幾份來自地方的緊要奏章給這幾位大人看,幾!位大人接過來臉色凝重地挨個傳閱了,不過這奏章都是關于地方稅賦或者某地政績的,看起來并不算什么太要緊的大事。 于是幾位大人越發莫名了,都拼命地回憶著剛才的擠眉弄眼搖頭擺手,這到底是什么古怪?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一個小太監匆忙趕來了,之后附耳在王太監面前低聲說了一句什么。 王太監聽了,露出笑來,之后又過去皇上身邊,俯首低聲說了一句什么。 旁邊的顧瑜政并孫王兩位大人,看得心頭疑竇叢生,總覺得自這位小太監進來回稟了事,仿佛皇上原本緊繃的樣子一下子放松了,看上去好像原本的難題頓時消弭了? 可是……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眾人心里越發提心。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到皇上開口了:“幾位大人過來,可是有事?” 但是這聲音對于顧瑜政幾人而言,簡直是猶如天籟如蒙大赦。 終于,終于可以說話了嗎? 可以說話了嗎? 幾個人一同盯著皇上齊刷刷地看,沒有皇上恩準他們不敢點頭。 皇上倒是看出他們的意思,咳了聲,道:“列為愛卿但講無妨?!?/br> 顧瑜政等幾個頓時大大地松了口氣,可以說話了??! 當下忙上前回話,皇上微微頷首,仔細聽著,又問起他們一些細節,于是一切都仿佛恢復了往常模樣,御書房中,君臣四人有條不紊地探討著朝中政事,沒有任何異常的樣子,就連御書房外的鳥叫聲仿佛都響起來了。 一切都恢復了正常,但是幾位重臣,心中依然存著一個疑惑:剛剛,到底怎么了?是什么事竟然讓皇上都神色如此凝重行事如此謹慎? 因為心里存著事,以至于在御書房的時候,幾位大臣看似輕松,心卻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直到顧瑜政幾個終于離開了御書房,走過御書房前的那小小花園,見王太監恰好帶著兩個小太監從那邊過來。 王太監見了顧瑜政幾個,自然敬重得很——特別是對顧瑜政,那更是恭敬有加。 孫王兩位大人趕緊給顧瑜政使眼色,問啊,趕緊問問。 顧瑜政輕咳!咳一聲,面有難色。 該問的,還是不該問的?萬一涉及了皇室隱秘怎么辦? 王太監看顧大人一臉躊躇,當即道:“顧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顧瑜政見此,輕咳一聲,只好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這話一出…… 顧瑜政并孫王兩位大人頓時僵在當場。 只是因為皇后睡著了…… 皇后睡著了…… 皇上知道皇后已經醒了,頓時對眼前幾位重臣有些不耐,不過作為一國之君,到底忍著,待到好不容易講完了,自然早早地打發了他們——便是連自己那位老國丈,也盡快打發出去了。 打發出去后,他便忙撩袍起身,過去后面廂房,進去后,便見顧錦沅坐起來,正在那里由宮娥伺候著正在品嘗燕窩羹,一時之間,心平氣和,只覺滿室生香。 顧錦沅恰好這個時候用完了那燕窩羹,抬眸看到他,也是笑了:“不曾想我又睡著了?!?/br> 她自己也覺得,最近肚子大了,實在精神倦怠,動輒就睡著了。 皇上走過去,陪著她一起坐下:“你即將臨盆,身子懈怠也是正常,適才吃的燕窩可冷了?” 顧錦沅聽到這個,卻是無奈搖頭:“正好啊,左右我一會就醒了,那燕窩溫著,我醒了吃不是正好,你又何必命人再另外熬燉一份?” 身為帝后,身份尊貴衣食是天下一等一的講究,哪怕是金貴的海上帶回的血燕窩,也不必吝嗇了,但顧錦沅的性子,到底并不是揮霍浪費的,覺得沒必要的犯不著這么浪費。 皇上聽著,卻是道:“這有什么,便是浪費一些又怎么了,若是耽誤了你今日吃用呢?” 顧錦沅覺得好笑:“少吃一頓又怎么了?” 她自己可沒覺得自己那么金貴。 皇上挑眉,卻是抬起手,摸了摸顧錦沅的肚子:“你便是不覺得餓,說不得我們的皇子覺得餓?!?/br> 說著這話的時候,恰好那肚皮輕輕鼓了一下,仿佛里面的小娃兒伸展了胳膊腿兒。 他見此,挑眉笑了,抬眸看著她:“看!看到沒,他自是贊同他父皇的話?!?/br> 那言語間,倒是頗有些得意。 顧錦沅見此,噗地笑出聲來,一旁的宮娥見了,也都抿唇低頭忍笑,之后悄無聲息地退下去了。 皇上見此,干脆也上了榻,陪著她斜靠在那里,撫著她的肚子,趴在那里好生一番說話,倒是惹得顧錦沅越發想笑。 顧錦沅素來知道他的性子,也就懶得勸,由他去吧。 不過她如今醒了,卻是精神大好,自己也不想出去走動,便干脆過去旁邊的書架,隨手去挑本書來看。 那書架并不大,不過有些年代了,顯然是歷代帝王一直用著的,古色古香的書架上如今陳列著一些書,顧錦沅一看便知,這是他往日翻慣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