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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肚子里這個小皇子,比尋常小娃兒要更早讓人察覺到腹中的胎動。 最開始的時候,只有她自己能感覺到,皇上他并不能摸到。 每每她在那里低聲驚呼:“他又動了,又動了,游來游去?!?/br> 他從旁就趕緊用手去貼著她的肚子,然而并沒有什么,他并不能感覺到。 這男人自然遺憾得很,不過好在過了一段,他終于也能有所感了,那柔白如玉的肚皮竟然會一鼓一鼓的,他將手放在那里,能感覺到他的脈動。 這讓他驚喜,也讓他震撼,讓他想起來他徘徊在皇宮之上時,那劃破夜空的嬰兒啼哭聲。 這也讓他越發上心,看著顧錦沅以及顧錦沅這肚子,簡直是仿佛看著舉世罕見的珍寶一般,甚至有時候顧錦沅在那里歇著,醒來后,就會發現,這位帝王正從旁安靜地凝視著自己,竟是看了好久。 也有時候,她以為他在看奏章,結果一抬頭,發現他又在凝著自己看。 顧錦沅無奈至極,卻也是沒法。 而跟著他過去御書房,仿佛成了家常便飯,就連前來御書房的朝臣也習慣了,知道去了后要小心些,說不得就碰到皇后了。 這一日,顧錦沅在軟榻上歇著,她如今越發容易困倦,雖自己懂醫術,知道有身孕者反而更需要走動,但是架不住自己犯困,況且此時正好是深秋時候,外面風吹起,金黃樹葉簌簌而下,飄飛過那飛檐斗拱,更讓人添了幾分困意。 顧錦沅斜靠在那里,在宮娥的伺候下吃了一些茶點,略漱了漱口后,便躺在廂房的龍榻上睡著了。 旁邊的宮娥見此,忙屏聲斂氣,唯恐驚擾了皇后歇息。 恰在這個時候,門開了,卻是皇上從御書房推門進來了。 他進來后,本欲往里走,一眼看到躺在軟榻上睡著的顧錦沅,步子便停在那里,著實過了好一會,他才躡手躡腳地過去。 旁邊頗有幾個宮娥伺候著的,雖然是早知道皇上對皇后的謹慎小心,可是看到這帝王竟如此慎重,當下也不由提了一口氣,生怕自己喘氣重了驚醒皇后。 ! 皇上他終于躡手躡腳走到了皇后跟前,低頭凝了她半響,看著她那肚子。 雖挺著那么大的肚子,但她依然是身段纖細,如今穿著白娟繡粉的中衣,外面披著描金繡彩的絳色長衫,白軟的白軟,紅潤的紅潤,襯著頸下那雪白柔膩的肌膚,仿佛一朵迎春綻放的牡丹花兒般,嬌艷尊貴,香美紅滟。 他的眸光下移,落在了那肚子上。 如今肚子已經尖尖地鼓起,將那寬松的紅軟長衫頂起來,只是如此仿佛更顯得她身段玲瓏纖弱。 他每每看著這樣的她,總是會心中暗驚,這樣纖弱的她是何等辛苦,才能撐起這么大的肚子。 甚至想著,若是孕育之苦能夠代勞,他是寧愿替她的。 這么想著間,他忍不住抬起手來,隔著那薄軟的衣料,輕撫著她的肚子。 并不敢太貼,也不敢太用力,生怕驚醒了她,只是那么虛虛地撫過而已。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那肚子里的小東西仿佛感覺到了他的存在,竟然開始動起來,一鼓一鼓的,將那松軟紅色外衫頂得輕輕抖動。 他頓時驚喜莫名,卻又不敢出聲,只是屏住呼吸看著。 看著間,不覺便伸出手來,大掌輕輕攏在肚皮處,于是隔著肚皮,那小東西便凸凸地碰著他的手心。 手心里發癢,更多的卻是喜歡和期待。 這是她為自己辛苦孕育的子嗣,就在她的肚子里。 過了好一會,肚子里的小東西仿佛累了,終于消停了,不再動了,他卻有些戀戀不舍,俯首過去,用自己的鼻尖輕拂過那處肚皮,低啞地道:“好好睡吧,小東西?!?/br> 聲音太低了,低沉模糊,模糊到除了他自己,并不會有人聽見。 一時他起身了,起身的時候,恰此時門被推開了,卻是一個嬤嬤進來,那是特意為顧錦沅熬制的燕窩羹,那燕窩還是外朝進貢的血燕窩,據說是從海外而來,比外面勛貴之家能見到的那種血燕窩更為珍稀。 本來皇上他并不是信這個的人,只是那次偶爾給顧錦沅嘗了,她卻說味道不錯,竟吃了小半碗,為了這個,皇上自是下令,每日御膳房都要精心熬制這么一小碗給她享用。 皇上見了,自是明白,不過回首看看此時睡著的顧錦沅。 她烏發如云,挺翹的鼻子微微聳動,修長的睫毛垂下,睡得恬靜香美。 ! 當下不由微微蹙眉。 那嬤嬤本是捧著燕窩羹進來的,是要伺候皇后服用的,如今猛地見到皇上在那里,且廂房中如此安靜,竟一時不敢出聲,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進還是該出。 進的話,怕驚擾了皇后,惹了皇上不快,退的話,又想著這燕窩羹還是要趁熱用才好。 皇上何等人也,在朝堂中面對群臣,自是明察秋毫敏銳善辨,如今一看這嬤嬤便知她的心思。 他眸光掃過那嬤嬤手中的燕窩,又看了看睡得香美顧錦沅。 這一刻,殺伐果斷的他,竟然有些猶豫了。 是應該讓她睡,還是應該叫醒來用燕窩? 這是一個問題。 皇上劍眉輕動,到底是抬起優雅的手來,比了一個手勢。 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