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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沅:“也沒什么?!?/br> 她的聲音輕淡柔和,像是春日的風沙沙地吹拂過面前的垂柳。 顧瑜政側首,看過去,今日的她倒是安靜得很,倒像是倦了的鳥兒,收斂著羽翼,就那么無精打采地棲息在枝頭。 顧瑜政:“過兩日,便是春獵了?!?/br> 顧錦沅眉心一動:“春獵?” 顧瑜政看到了她眸中綻放的那點神采,當下目光轉暖:“你喜歡春獵嗎?” 顧錦沅:“還好,我在隴西的時候,鄰居家孩子會去打獵?!?/br> 不過她當然也知道,隴西的打獵和皇上的打獵不一樣。 隴西的人是為了活下去,為了口糧,皇上的打獵是為了尋找樂子。 顧瑜政可以感覺到,她的聲音雖然依然平淡到沒什么情緒,但她是懷念隴西的。 她生在隴西,長在隴西,現在她來到這里,雖然看上去一切都好,但心里卻是掛念著那里的。 他的聲音不由放輕了,聲音低醇溫和:“是嗎?你會跟著鄰居家的孩子打獵嗎?” 顧錦沅:“會?!?/br> 顧瑜政:“去沙峪口嗎?” 乍聽到沙峪口這三個字,顧錦沅心里微震,在遙遠的他鄉,聽得自小熟悉的名字,這讓她下意識生了一股親切。 但是很快她便明白過來了。 他知道沙峪口,因為他曾經在那里生活過,和自己的母親。 他去了,才有了自己的存在,然后他又走了。 原本心底泛起的那點柔軟蕩然無存,她挑眉,看向顧瑜政,輕笑了下:“是,父親倒是好記性,想必父親也曾經去過沙峪口吧?” 只是這一句,顧瑜政臉色變了下。 顧錦沅好整以暇地看著顧瑜政,她就知道,這個人最不愛聽什么,不過這也不能怪她,是他先提起這個話題的。 不過顧瑜政這次并沒有惱,至少沒有像上次那般,如同被人踩中尾巴的貓一樣陡然生了戾氣。 過了好一會,他只是平和地道:“錦沅,這次春獵,太后欽點,你要去?!?/br> 顧錦沅聽著這話,明白了,這是那次壽宴上她被賞賜的后續了。 顧錦沅只回以一個字:“哦?!?/br> 顧瑜政背著手,看著那風吹皺了雙月湖的湖面。 “你可以選擇不來?!彼穆曇舫领o:“但是你既然來了,就應該知道你要面對什么?!?/br> “我要面對什么?”顧錦沅毫不在意地這么問。 顧瑜政卻在這個時候抬起了手,他的手落在顧錦沅的衣袖上。 低首間,顧錦沅這次看到,自己衣袖上沾了一片柳葉。 顧瑜政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淡聲道:“你是一個太過聰明的孩子,你想做什么都可以?!?/br> 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為她拂開那片柳葉,他緩緩地道:“只要你喜歡?!?/br> 第27章 春獵 “只要你喜歡?!?/br> 當顧瑜政這么說的時候, 顧錦沅幾乎有那么一瞬,她相信了他說的話。 這天晚上,她甚至做了一個夢, 夢到她還是一個三歲的孩子,她畫過的那個父親從畫中走出來, 成了活的,就是顧瑜政。 他將自己高高地抱起來,說要帶她去沙峪口, 去捕鳥兒。 后來顧錦沅就醒來了, 醒來后,她睜著眼睛, 茫然了好久,才明白自己做了一個夢。 一個永遠不會成真的夢。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待在這寧國公府待傻了,竟然會相信了顧瑜政的話。 這讓她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以至于當這一天, 她和顧蘭馥同乘一輛馬車前去參加春獵的時候,她還有些懵懵的。 顧蘭馥自然看出來了, 今天的顧錦沅不太對勁, 少了往日那股子機靈,反而看著軟軟的,像是一團冬眠的貓兒狗兒的, 她甚至還在那里捂著嘴巴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 顧蘭馥冷笑一聲, 收回了目光。 她又在搞什么鬼把戲? 不過任憑是什么鬼把戲, 顧蘭馥覺得, 自己再也不要上當了。 那一日, 她被母親帶回去,好一番逼問, 她到底是硬撐著什么都沒說,母親好一番將她譴責痛罵。 在幾日的罰跪后,顧蘭馥才意識到,自己太弱了。 上輩子,自己能夠顛倒乾坤,讓二皇子娶了顧錦沅,自己成功嫁給太子,那都是因為有母親的手段,也是因為有外祖父和舅父的襄助,而如今自己離開了這些,想和母親以及胡家對著干,想堅持住嫁給二皇子,太難了。 想明白這些的顧蘭馥,痛定思痛,開始尋找外援。 她是重生的,自然是有一些手段,也知道一些人的秘密,就這樣,她憑著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事,尋到了二皇子的母親――韓淑妃。 韓淑妃原本也不過是一個小官之女,因為生了二皇子,立了大功,一步步地熬過來,這才成了如今的韓淑妃,之后韓淑妃的父親兄弟也被提拔,如今隱隱也算是一股子勢力。 不過,到底是仗著韓淑妃起家的,在這燕京城里,比起寧國公府這種時代相傳的世家,根基勢力就淺了。 因為這個,韓淑妃自然是想緊抓住寧國公府這門婚事不放,顧蘭馥尋到韓淑妃后,一臉羞紅,梨花帶雨,哀婉哭啼,又說了許多利害關系,驚得韓淑妃好生把她打量,不過一番巧言能辯后,總算把韓淑妃籠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