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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稠也沒想到周梓安會來看他,忙手忙腳亂的吩咐下人端茶弄水的招待周梓安。 周梓安攔了他,也沒打哈哈,直接問道:"怎么裝病不上學了?" 于稠看著周梓安明亮的雙眸,慢慢的低下頭,不說話。 周梓安見他蔫蔫的樣子,有些著急道:"誒,你這個人倒是說話啊,有什么難辦事情說出來,一起參詳參詳或許就能找出解決的辦法了。" 于稠聽了周梓安關心的語氣,又抬起頭看著她,遲疑道:"四郎,我……" 于稠剛說了一句,就聽門口傳來聲音:"稠兒,是你的朋友來了嗎?" 隨著聲音便進來一位三十多歲甚是美貌的婦人,于稠長得與這婦人很是相像。 周梓安忙給于母見禮,于母忙道:"公子快請坐,我家稠兒性情老實,這么長時間只是你一個同窗來看他,公子既是稠兒的好友,那伯母就拜托你好生勸勸他。" 于稠聽了母親的話,臉便漲得通紅,急道:"娘,四郎還有事情,你不要和她說這些。" 周梓安橫了于稠一眼:"我沒事情!" 又轉頭對于母道:"伯母,有什么需要四郎的您盡管說。" 于母抹著淚說了。 原來,于母竟是于家大爺的外室,這么多年,于稠一直沒有認祖歸宗。 但是前些日子,于家大爺唯一的嫡子病亡了,那邊沒了繼承香火的兒子,便想到了于稠,就想把于稠接回于家大宅,記在嫡母名下。 可是于稠不知怎么來了倔脾氣,就是不肯回去。 周梓安聽了心里嘆息,這于稠少年心性,之前必是受過不少委屈,才會有這種反應。 等于母出去后,一直低頭著的于稠抬起了已變得蒼白的臉:"你如今己知道我是個外室子,你,你還是走吧。" 周梓安笑了,大業階級等級觀念還是很嚴格的,這于稠是擔心她瞧不起他外室的這種連下人都趕不上的身份。 她伸手拍了一掌于稠:"多大點事!" 于稠被她拍得有點懵:"你,你……" "大家同窗,你是什么樣的人我心里有數,對了,為什么不想回去?" 于稠看了周梓安真摯的目光,終于說了。 當年他母親是小戶人家的清白女兒,是被他爹強搶了的。 但他爹畏懼家中的大婦,不敢把他母親帶回家,讓他母親做了外室。 后來被家里的大婦知道,派了奴仆把他母親一頓打,那時他母親已經懷了他,差一點被打流產。 周梓安嘆息,欸,這又是一個渣男的故事,兩個女人都是可憐的。 只是,按上一世于稠是回了于家,不過,這一世看這于稠的樣子還是不愿意的。 "于稠,這于家你愿意回去,就回去,不愿意就不回去。"周梓安安慰道。 于稠眼眶一熱:"四郎,你是第一個沒有勸我回去的人。他們都和我說回去有諸多的好處,可是我一想到我那個所謂的爹,想到我和我娘這些年受的侮辱,我就不甘心。 你看這房子是很好,可這都是我考上官學,他們覺得我有前途了,才給了我娘的,之前我和我娘是一直在大雜院里生活的……" 周梓安了然的點點頭,"于稠,你也聽說過我祖父曾要把我賣給人當男寵的事吧,后來周家這些人都被我打發了,我也成于周家的掌事人。于稠出身你選擇不了,但以后要走的路你可以選擇。" "四郎,我還有別的路可走嗎?"于稠苦笑道。 "當然有,就看你有沒有不怕死的勇氣和膽量。" 于稠瞪大了眼晴看了周樣安,希冀道:"四郎,你快點說,我什么也不怕!" 周梓安拿出了戰報,這也是她今日來找于稠的目的之一。 上一世,謝武帝攻高麗,命于稠在遼水上造橋,于稠兩天而成。 如今蕭煜與謝靈在云水兩岸作戰,蕭煜幾次想乘船渡江,都被謝靈的船打了回來。 如果于稠想辦法能短時間在云水上造出橋來,那么蕭煜這邊膠著的戰事就會改變。 周梓安與于稠說了,于稠兩眼放光:"四郎,我去云水!我一定能造出橋來的。" 周梓安向于稠正色道:"于稠,你若能造出橋來,必是首功一件,我會向陛下為你請功??墒悄阋惨肭宄?,你是上戰場,雖然不用你上陣殺敵,但也是有危險的。 而且我也是有私心,我是為了蕭煜分憂。" 于稠站起身,向周梓安斂袖一禮,正色道:"四郎,大丈夫有機會為國出力,建功立業,于稠深感四郎之恩!" 周梓安送走于稠,只覺得這書院的生活更是難熬。 這一日,是古琴課。 任課的先生有事回了家鄉,當周梓安看著走進學堂的白衣飄飄的新先生時,她撫琴的手就是一抖。 她嬌嫩的手指便被琴弦劃破了,有血珠滴了下來。 "怎么這么不小心?"周梓安便看著那人走到她面前,用一只手托住了她的手,從袖口里掏出一塊絹帕,輕輕的為她拭去指尖上的血…… 第46章 男色之惑(捉蟲) 周梓安看看他給自己擦去指尖上的血珠,然后用絹帕將她的手指包裹住, 還系一個很漂亮的蝴蝶結。 再然后, 周梓安就看他沖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如高山流水,動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