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毛絨獸世當典獄長 第47節
他看見墻壁的陰影后冒出半邊毛絨絨的團子臉。尖耳長胡須,通體漆黑,毛發順滑,一動不動像玩具。 如果不是許子昭的眼睛尖,仔細看都不一定能看出來。 可許子昭顧不上去想那些東西。 他怔愣的視線徑直往下,和黑貓幽深試探的眼神對在一起,恍如千年。 第三十章 看到鐘愛的毛絨生物,許子昭本以為自己會直接撲過去,可兩只腳就像生根扎進了泥土里。 半響,才叫他遲緩地邁出一步。 “進山的各個通道要口都有守衛負責警戒,能避開他們的巡視,你的實力不差?!?/br> 許子昭平靜地問道:“告訴我,你是誰,來找我有什么目的?” 黑貓團子歪了歪頭,一臉不知道他在說什么的表情。 許子昭凝視黑貓,面無表情地打了一個響指。 金色光芒無聲浮現,不是一點,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多到幾乎占滿了整個山包。 那光輝耀眼而灼目,哪怕在凜冽的漫天飛雪里也不容忽視。 黑貓茫然抬頭。 下一刻,光芒快速凝為數枚巴掌大的光錐,尖銳的一端倒轉,齊齊對準它的腦袋! 許子昭:“我給你十秒的時間坦白,十……” 話音未落。 “喵嗷??!” 黑貓團子終于反應過來,對著滿視野的光錐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嚎,飛機耳往后扯,撒腿就跑! 許子昭一驚,反應極快地調出建造模式。 一面厚實的城墻憑空出現,嘭的一聲砸落在地。 雪泥飛濺,去路被堵。 黑貓驚亂扭頭。 半秒不到的時間,又是“嘭!嘭!嘭!”三連砸。 四面城墻兩端相砌,幾乎沒有留出一點縫隙,將它的前后左右都堵了個徹底。 黑貓無路可逃。 許子昭走到其中一面城墻前,揮動金光將其撤開。 果不其然在墻內部的夾角處,看見了一只渾身毛發根根豎起的‘小劍背龍’。 “嗚嗷——” 黑貓幾乎將整個側身都貼在了墻上。 它那雙琥珀色的豎瞳凝為針狀,爪子朝前伸出,尖牙外露,齜牙發出尖銳的哈氣聲。 明明害怕得不行,卻很努力地強撐氣勢驅趕敵人。 ——像一頭兇猛威武的小老虎。 許子昭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他走近,蹲下身,精神力包裹在手掌上,朝黑貓伸了過去。 “都已經死到臨頭了,還是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黑貓:“哈呲!哈——!” 眼見再怎么發出威脅聲都沒法嚇到許子昭,而散發著危險氣息的金光,又在一點點地朝自己逼近。 黑貓宛如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它沒有想到,下一秒金光就散開了。 許子昭用雙手將黑貓團子抱起來。 掌心觸及細密的毛發,是一種完全不扎手的柔軟。 軟到仿佛化為一灘溫熱的流水,將他的手完全包裹其中。 許子昭心里帶著一種不真實的茫然。 他抱著貓,從頭到尾,翻來覆去地打量。 自穿越以來,心中那塊始終空落落的缺口,仿佛就在這不停的打量中,得到了踏實的填補。 對著眼前這張毛絨絨的小貓臉,許子昭不禁怔然出神:“沒有鐐銬和抑制器,不是囚徒,難道是只真貓?……嗷!” 手里的黑貓找準機會,狠狠地給了他一爪子! * 遲遲沒人到客廳用餐,守衛干脆將晚飯都送了過來。 白尾接過道謝。 他剛才在房子里轉了一圈,沒有看到許子昭的身影,眼下四處張望也不見人,順勢向守衛詢問許子昭的去處。 守衛直言不清楚。 白尾應聲,將門關上,端著餐盤放在桌子上。 “赤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br> 轉過頭,白尾滿臉嚴肅地盯著紅發團長。 “我們和典獄長大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幼崽恢復精神力的事不可能瞞得過他,萬一透露風聲,只會毀掉他對我們的信任?!?/br> “你說的我清楚?!?/br> 紅發團長面無表情地cao起一顆蘋果,在衣袖上擦了擦,咔嚓咬下半截。 “前有暴雪將至,后有大逃殺,得罪典獄長無疑愚蠢至極?!?/br> 白尾感覺他的語氣不太對勁,皺了皺眉頭:“那你剛才為什么……?” 明明在典獄長回來之前,赤焰都興致勃勃地想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給對方。 “因為陸司澤在場?!?/br> 白尾一愣。 赤焰將蘋果吞咽下去,抬眸:“如果陸司澤越獄成功,擺在他眼前無非就兩條路?!?/br> “一,假設他沒有背主叛國,那么他極有可能聯系陸家在軍部的勢力,伺機搜集當年被污蔑的證據,向皇帝證明自己的清白和忠心?!?/br> “二,如果他不是被冤枉的,那么他肯定會在越獄后的第一時間逃往邊境,去召集被發配到邊境敢死隊里的私人親兵,重新組建勢力?!?/br> “組建勢力……那就得先找一個地方扎營?!?/br> 身為赤狐的副團長兼軍師,白尾很輕易地想到了關鍵,擰眉深思:“但污染系數稱得上安全的區域,幾乎都有帝國防衛軍的足跡?!?/br> 這個世界的污染極其嚴重,每隔一兩百年,人們的棲息地就會朝內縮小一圈。 到現在,無數文明國家隕落,只剩下了一個莫侖迪亞。 沒有外敵,手握重兵,獨占風水寶地,才叫這個腐爛到骨子里的帝國,氣焰依舊如日中天。 但要是問,這片大地上還有沒有一個未受帝國侵襲的地方? 有。 “但還有一個地方?!背嘌胬渎曊f道,“我們赤狐傭兵團的大本營?!?/br> ——傳聞中連惡魔都無法涉足的神棄之地。 畏于詛咒,帝國不敢輕易向其靠近。土地沒有被污染,可以種植作物。 簡直是陸司澤擁兵自重的最佳選擇。 白尾終于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用力揉捏鬢角。 他常年和邊境地區的黑商打交道,不說神機妙算,至少看人這一塊少有錯漏。 他看得出來,陸司澤這個人,睚眥必報,錙銖必究,絕對沒有重侍舊主的可能。 這是個非常不好的消息,意味著他們和陸司澤注定將為爭奪地盤開戰! 赤焰和白尾對視在一起,后者嘆著氣承認:“你說得對。是我大意了,沒能想到這一點?!?/br> 他說著,開始坐立難安,背著手在房間里焦躁地走來走去。 赤焰確實有點餓了,兩三下把手里的蘋果吃完,又拿起來一顆。 忽然白尾轉過身,用力地拍了下巴掌。 “如果是這樣,我們為什么不把消息偷偷告訴給典獄長?” 赤焰剛張開的嘴一停,下意識冷笑道:“可別了,咱們的典獄長大人多有善心啊,萬一他看其他囚徒可憐,把消息公布出去怎么辦?” “他不會?!?/br> 面對赤焰狐疑的眼神,白尾堅定地搖了搖頭:“恰恰是因為典獄長仁慈和明智,他一定會先控制住消息,以免引起sao亂和暴.動?!?/br> “……” 赤焰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似乎無法否認,又很是不忿。 白尾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問:“團長,你是不是和典獄長起爭執了?” 赤焰:“?我能和他起什么爭執,我供著他還來不及?!?/br> 白尾嘴角一抽,坐在赤焰的對面。 赤焰下意識看向窗外的落雪,就是不和他對視。 叔侄兩人都知道這是后者心虛的表現,因此,白尾十分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