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毛絨獸世當典獄長 第25節
“對醫生客氣點?!痹S子昭聽出他的不耐煩,順勢在人的手背上一拍。 男人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個安撫的動作,就眼睜睜地看著許子昭將他的袖子擼了上去,露出一條肌rou緊致的臂膀。 許子昭:“用不了藥沒事,麻煩你們幫他做一下消毒,縫合開裂的傷口,總不能讓血就這么流下去?!?/br> 此話一出,空氣陷入難言的寂靜。 先不提陸司澤是什么表情。 醫生和幾名護士看著男人光潔平整的肌膚,面面相覷,回頭問他:“典獄長大人,哪里有開裂的傷口?” 許子昭:“?” 不是就在手臂上嗎?四條交錯在一起,血淋淋的。 但幾人眼里的困惑不像有假。 許子昭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你們看不到?就在這,還有這里兩邊?!?/br> 盡管許子昭已經指得很具體了,幾名醫護還是搖了搖頭,說什么都沒看到。 這就奇了怪了。 許子昭放下手,轉向旁邊的陸司澤:“陸將軍,你知道這是……” 嘭。 他忽然被一股大力按在了墻上。 “典獄長大人!”“陸司澤你要干什么?!” 大廳一陣sao亂,誰都沒想到陸司澤會突然發難,守在門口的ev幾乎瞬間就沖了過來:“大人!” “我沒事先別過來!” 一聲喝令讓ev原地待命,許子昭平復起伏不定的心跳,冷靜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遇襲時緊急喚出了精神力,此時金色的光點就浮現在兩人的面前。 光點凝成銳利的矛尖,直指陸司澤緊縮的瞳孔。 但陸司澤根本不躲。 他頭向前伸,迎著眼睛被金光扎穿的威脅,將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點、一點地迫近到極致。 不容抵擋的威壓橫掃出去,如暴風驟雨猛烈砸下,想要湊過來的囚徒紛紛摔了個底朝天,瑟瑟發抖地縮在一邊。 之前許子昭見過的陸司澤還算彬彬有禮。 可此刻,什么將軍儀態、什么未了卻的仇怨、什么對金光的忌憚,全都被男人拋去了一邊。 陸司澤一個勁兒兇狠地盯著他,就好像被困在黑暗中苦苦掙扎了幾十年的困獸,陡然看見出口就在前方。 那一瞬間心里何止是不敢置信,必定要用盡全力飛撲過去,將希望死死地攥在手里。 許子昭內心os:就是他第一次看見整碗的白米飯,都沒陸司澤表現得這么垂涎欲滴。 陸司澤的嗓音粗糙得像磨砂紙:“你能看見,為什么?” 許子昭反應很快:“我也不清楚為什么,但你要是再用點力,以后就沒人能看見你的傷口了?!?/br> 雖然事情鬧得毫無征兆,但前因后果不難想。 醫護人員看不見的傷口被他看見了,陸司澤不是為這事發瘋,又能是為了什么? 許子昭還挺佩服自己的,男人的力氣大得快把他肩膀給捏碎了,他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地和人交談。 “……”陸司澤聞聲松了點勁兒,但手掌仍舊箍在許子昭的肩膀上。 許子昭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對著噤若寒蟬的眾人說道:“沒事,你們繼續忙自己的?!?/br> 然后他再看向陸司澤:“我答應了你表弟,不會走遠,看護室里還有一個隔間,我們進去聊?!?/br> 陸司澤沒理由拒絕。 他倆進屋之后,呆若木雞的醫護們也都回了神,繼續手里沒忙完的工作。 眾人罵罵咧咧地散開了,但有幾個囚徒沒走,頻頻遞交眼神,動作中有股說不出的鬼祟。 見ev始終守在看護室門口,不給任何人靠近偷聽的機會,幾人才滿眼陰郁地離開。 看護室隔間。 陸司澤跟著許子昭進了屋,隨手關上門,這個過程中,他的手一直放在對方的肩膀上。 忽然。 許子昭往前快跑了幾步。 陸司澤也跟著快跑了幾步。 許子昭突然往后一個勁兒地后退。 陸司澤隨即同步調后退。 許子昭仗著有精神力的加持,輕輕松松地在空中旋轉跳躍,姿態堪稱優雅。 陸司澤:“……” 他鋼鐵般冷硬的表情裂開了。 許子昭沒放過這個機會,往后一蹬地,直接脫離束縛。 “不!等一下!” 陸司澤心頭一緊,下意識伸出手去抓。 許子昭迅速地拋出金光凝聚的繩索,反手將他甩進了治療倉。 撲通。 水流激蕩。 陸司澤完全顧不上會嗆水,瘋狂地掙扎出水面,喊聲宛如哀求:“別走!” 一根白皙如玉的手指伸了過來,如蜻蜓點水般落在了他的眉心:“安心,我沒走,就在這兒呢?!?/br> 這一下像點在了心口上,陸司澤動作一停。 他抬起頭,許子昭沖他無辜地彎了下眼睛:“抱歉,我總得想個辦法讓你先冷靜下來?!?/br> “……”陸司澤啞聲,“剛才失禮了?!?/br> “剛才那么兇悍,現在又這么客氣,真讓我有點不適應?!痹S子昭坐在治療倉旁邊,往里看。 治療倉里都是創口修補液,會在磁共振的驅動下自發地修復傷口。 可是一遇到傷痕累累的陸司澤,滿治療倉的修補液就像啞了火的炮仗,完全沒反應。 許子昭問:“你的那些傷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陸司澤:“一直都有痛感?!?/br> 許子昭:“只是有痛感?你自己能不能看見?” 如果其他人看不見,至少陸司澤自己該是能看見的吧。 豈料陸司澤說道:“看不見?!?/br> 他皮笑rou不笑地扯了下嘴角:“在你說它們存在之前,我都以為自己其實早就瘋了?!?/br> 如果一個人受了傷,傷口會自動隱去。 旁人看不見那道傷口,以為它早就好了,自己看不見那道傷口,卻痛得劇烈。 所有藥物涂抹上去,只有藥沾在皮膚上的觸感,伸手去觸碰,也只能摸到完整光滑的皮膚。 傷口日復一日地累積,疼痛日復一日地加劇,等回過神來時,全身都在痛,又哪兒都找不到傷口。 那么這個人,不是瘋了,又能是什么呢? 正這樣想的時候,陸司澤的手被許子昭拉了起來。 “你的這條手臂上,我能看到的傷口只有四條,但看你的表現好像不止如此?!痹S子昭說,“不過,應該都不是假的?!?/br> 他伸手去觸碰自己看到的傷口,稍微用了點勁兒。 更加劇烈的疼痛感傳來,陸司澤卻不怒反喜,瞳孔微張,震驚地看著許子昭。 “看吧,能碰到,有感覺?!痹S子昭笑道,“陸司澤,你一直沒瘋?!?/br> 第十八章 有一瞬間,許子昭疑似在陸司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氤氳的濕意。 再一眨眼,那抹濕意就消失了,快得仿佛只是他的錯覺。 許子昭想了想,起身朝柜子走去。 陸司澤注意到他那邊的動靜:“你在拿什么?” 啪。 一個四四方方的箱子落在旁邊的桌子上,上面刻著“醫藥專用”標識。 能摸到的傷口沒道理不能治療。許子昭躍躍欲試地看著男人:“試一試?” 話還沒說完,就見陸司澤飛快地將手臂伸過來,生怕他反悔了一樣。 ——這也太信得過他了。 陸司澤這樣爽快,反倒把許子昭弄得有些遲疑。 倒不是說他沒經驗。小時候受了傷沒人管,都是自己學著處理的,反正他皮糙rou厚,大不了多痛一痛。 但這事輪到陸司澤,他可沒法心安理得地讓對方“多痛一痛”。 陸司澤仿佛看出他的猶豫:“典獄長不用擔心,再怎么樣也不會比現在更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