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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多謝他的告知。 城主前腳剛走,關鎖后腳就想帶著小苗去白霧林,被她的爺爺攔下了。 她雖然急切卻并不莽撞,已經既定發生的事情,可能改變不了什么了。 熬到深夜,她換上一身夜行衣,悄悄潛出府,無聲飛奔于屋檐上,往白霧林趕去。 一路疾馳,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趕到白霧林的時候,她按著小苗的指示去到當時它所在的那一片地域。 到了附近的時候就不需要再指路了,她已經能看到當初花草茂盛的地方一片狼藉。 地上遍布枯萎的花草尸體,大片枯黃的樹葉落在地上,甚至多到覆蓋了地面與枯骨。 小苗顫抖著從關鎖手腕上下來,看著眼前的一切嚎啕大哭。 她不清楚這么小小的苗是怎樣哭出那樣的聲音的、撕心裂肺又絕望,她心疼的紅了眼。 她跟在小苗的身后,看著它挪著自己的小枝干走到一個大坑旁。 “樹爺爺...樹爺爺......” 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關鎖走到大坑旁,才看到眼前景象: 大坑邊上還留有大樹的根須,現在全部枯黃壞死,而在碩大的坑中,留有一截樹根的空殼。 生息訣上有記載,那里是樹心生長的地方。 萬年靈樹被掏去了樹心,便已經會變成普通的樹,如果經過漫長的時間,還有可能愈合,但萬年靈氣毀于一旦。 若是再被連根拔起呢? 生機全無。 神木一族從不主動攻擊人類,它們只是被動還擊與防御,甚至放上白霧才能留有自己的存活質地。 只因為它們渾身都是寶。 樹心可以直接吸收靈氣,樹干枝丫可以鑄造武器,就連樹皮都能入藥。 她還記得當時放她生路時,它說自己心愿已了,便猜到有這一日了嗎? 所以為小苗鋪好后路。 關鎖蹲在大坑前,手指捂住酸澀的眼睛,豆大的淚珠從指縫滑落,無聲哭泣。 她抱起哭暈的小苗在懷里,默默對著它從前還在的地方,鄭重許下諾言。 謝謝你,將最珍視的小苗送到我手上。 我會伴隨它長大,共御仇敵,若它有日想要自由,便讓它重歸于天地。 而后她用劍卷起地上落葉與花草,填入大坑,用袖子擦干臉上的眼淚,抱著小苗離開。 白霧林的風變大了,吹起幾片葉子在地上打著轉。 這一夜,風驟起。 大雨將至,傾盆而下。 第21章 摳樹皮 關鎖回到關府的時候,渾身被大雨澆了個透,小苗安靜窩在她的懷里,不說話也不動。 她摸著小苗的葉子,注意到深夜的書房還亮著,直接翻去書房的方向。 這一夜,書房的亮光一直未熄,好似在安靜中等待天亮。 等仆人們去喊關鎖的時候,才發現小姐不在房間,并且將臥室收拾的整整齊齊,不是一夜未眠就是一早出行。 這時的關鎖的確已經離開,她騎著靈馬去往傭兵地界,按著骷髏皮上留下的地址去找衛峰他們。 武士傭兵經常出任務,能不能找到,也全憑運氣。 但愿他們剛好在休整期吧。 狂野傭兵團的武士們就這樣在住址門口碰上了御馬而來的關鎖。 一身夜行衣,頭發高高束起,腰間扣著軟劍,手腕上很干凈,渾身沒有佩戴一點首飾。 夜衣白馬,英姿颯爽。 “你們去哪?一起吧?!?/br> 關鎖下馬與各位打招呼,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剛要出行。 眾人上下打量了下關鎖,幾個月不見,氣質更銳利了些。 想來是修為漲了不少。 衛峰走到關鎖身前,“去取東西,帝都附近的鬼哭峽?!?/br> 一路上,關鎖與他們依舊插科打諢,熟悉的感覺很快就回來了。 但是衛峰明顯感覺到關鎖不像三個月前了,大概是幾個月張大了? 關鎖裝作不經意的問起,“我去仙宗之后,有沒有發生什么趣事嗎?” “趣事倒沒有,奇事倒有一件轟動到帝都的?!?/br> 關鎖垂了垂眼,就是白霧林了吧。 果然,在這一句話落下之后,緊接著就有聲音接上了話。 大家都愛談論大事兒,在哪都一樣。 “之前吃人不吐骨頭的白霧林現世啦,骨頭都藏在白霧林里?!?/br> “里面的萬年靈樹極為壯觀,可惜了...” 關鎖不急不慢的騎著馬,與他們前后走在一起。 聽聞這句話,她回頭朝接話的兄弟問,“這靈樹怎么可惜了呢?” “起碼上萬年了吧,極為古老的感覺,但為了護小輩們被打的遍體鱗傷,最后樹葉都掉光了...” “樹心被人奪走了,臨走前也在反抗,是不得了的一棵樹!老子服!” 小兄弟想起當時的場景,不自覺都紅了眼,竟也是感性的。 被他人稱作亡命之徒的這些武士們,卻是比一些修士要來的光明磊落呢。 “定是被大勢力砍殺得吧,樹心歸屬想來也給他們了?” “那些砍傷帝都世家人人有份,以內衛為首的勢力都在參與爭奪,最后的分配就不清楚了,大概是樹心內衛帶走,其他的分給各大世家吧?” 衛峰騎著馬,朝關鎖看了一眼,接著又說:“基本上整個雀羽的大勢力都參與了,除去仙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