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7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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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哈木在震驚之余,迅速的冷靜下來:“這些事情……” 范蟲斜覦了馬哈木一眼:“自然是我朝太孫殿下拍板子定下的。我朝太孫殿下,若還年輕,可這些年要辦的事情,哪一樁沒有辦成?殿下說要重開西域,遠超強漢盛唐,那也定然是能辦成的!” 馬哈木有些遲疑,他沉默了下來。 范蟲和胡永寧對視了一眼。 最后,還是范蟲開口道:“馬使?!?/br> 馬哈木抬起頭:“范少卿?” 范蟲手指輕輕的叩擊著桌面:“馬使知道成吉思汗和忽必烈嗎?” 馬哈木神色一凝,雙眼縮起。 他的眼底,閃過幾縷殺氣。 隨后,馬哈木亦是抱起雙手,朝著北方拜了拜:“那是我大元的太祖皇帝、世祖皇帝!” 范蟲的手指繼續叩擊著桌子,語氣幽幽:“那馬使知曉,當初他二位,將藩國分封到了歐羅巴嗎?因為前元的統治,歐羅巴才得以有了一次發展?!?/br> 大元初年,皇帝的兒子被分封到了歐羅巴。 這件事情雖然很久遠,卻是每個長生天子民都牢記不忘的宏偉故事。 馬哈木點了點頭。 范蟲張開雙臂,好似是將巨大的大陸板塊攬在了懷里。 “我朝是大方仁慈的,只要馬使真心與大明結好,愿與大明共進退,草原之上將只會有一個聲音?!?/br> “那就是馬使,為我大明在草原上傳播的聲音,乃至萬里之外的歐羅巴!” 馬哈木瞪大了雙眼。 胡永寧承認,自己原本以為范少卿只是想詐一下這個馬哈木,卻不知道他竟然敢許下這么天大的承諾。 整個草原乃至于向西萬里之外,那無邊無際的土地。 范蟲收回雙手,站起身,目光定定的注視著馬哈木。 “馬使是否是在猶豫懷疑,在下所說的這些都是假話?只是為了哄騙馬使,為我大明拋頭顱灑熱血?” 馬哈木抬起頭,卻沒有說話。 但他的眼神,卻已經給出了答案。 范蟲笑了笑,在馬哈木和胡永寧的注視下,從懷里掏出一個夾本。 “這是我大明用于密奏的夾本,其中裝著的向來都是我朝最機密之事?!?/br> 說著話,范蟲已經是在馬哈木的眼皮子底下,將夾本打開。 “馬使,這上面我朝皇太孫的寶印,可還能認得出?” 馬哈木此刻也站起了身。 在他的視線里,那張從夾本里取出的紙張上,赫然蓋著大明監國皇太孫熥幾個大字紅印。 …… 第五百九十二章 人屠鐵鉉回京 一場潑天的榮華富貴,此刻正擺在馬哈木的面前。 而代價,則只是要他對大明低下往日里高傲的頭顱,對大明俯首臣稱。 鎮遠關關所衙門。 堂前,風雪紛紛揚揚,卻被堂下的火爐將寒冷阻擋在外。 范蟲雙手兜在一起,身上的青袍自然垂下,隨著堂前擠進來的幾兩被烘暖的風輕輕飄動。 他緩緩開口,語氣平靜的不起波瀾。 “上諭:大明望安,垂拱天下,天下之大,關外之地,可與馬哈木王之?!?/br> 范蟲以一種絕對平靜,卻又充滿威嚴的語感,將他放在馬哈木面前的那份大明皇太孫教令上的內容默誦而出。 馬哈木的眼眶不斷的收縮著,然后猛的放大。 他的呼吸開始緩慢了下來,直到自己產生了一種窒息感。 且不論那寫著大明要將關外之地盡數給予自己的內容,便是那方殷紅的大明監國皇太孫寶印,也是做不得假的。 他的身子已然變得僵硬起來,卻還是一點一點的抬起脖頸,雙眼死死的盯著面前神色平靜的范蟲。 “這是真的?” 半響之后,馬哈木的嗓子里發出一道沙啞急促的詢問。 站在堂前的鎮遠關關所知事官胡永寧,亦是心中生疑。 那方太孫的寶印做不得假啊。 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范蟲再一次張開雙臂,走到了馬哈木的面前。 馬哈木遲疑著站起身。 范蟲當即笑道:“誰人敢作假?” 嘭! 馬哈木張開雙臂,與范蟲重重的擁抱在一起。 “朋友!” “從此以后,您就是我馬哈木最真摯不可分割的朋友了!” …… “朋友?” “胡兄,你說朋友能值幾兩銀子?” 還是在鎮遠關關所衙門,后衙暖房里,范蟲站在窗邊,望著外頭漸大的落雪,未曾回頭,靜靜的詢問著。 躬身站在他身后的鎮遠關關所知事官胡永寧,微微頷首。 “下官以為,得要先論一論,這是怎樣的朋友?!?/br> 范蟲端起手抵著下巴,眉頭微微皺起,似是在估算著價格,而后方才緩緩說道:“那本官和那馬哈木的朋友之情,大抵只值半顆蘿卜的價格?!?/br> 似乎是說了一個笑話。 可站在范蟲身后的胡永寧卻臉色緊繃。 他思量再三之后,還是忍不住上前小聲道:“少卿,您用蘿卜私刻太孫寶印,于那馬哈木面前作假。事后若是被殿下知曉,恐怕會有災禍加身……” 范蟲伸出手。 窗外,一片晶瑩的雪花落入他的掌心。 只是很快就融化在了掌心,化作一滴晶瑩的水珠。 范蟲搖搖頭,轉過身看向面前的胡永寧:“胡知事,本官為何會在這里?” “少卿身負皇命,在此與瓦剌部商議結好互市一事?!?/br> “不?!?/br> 范蟲仍是搖頭,冷笑一聲:“本官在這里,就是為朝廷榨干瓦剌部最后一滴血,將瓦剌部最后一根骨頭磨成骨粉!” 胡永寧心中有些不安:“可馬哈木不會僅僅因為少卿拿出的那道假……教令,就真的歸附我朝?!?/br> “那我們現在就給他能拿到手的實惠!” 范蟲雙眼在一瞬間沉了下來,眼睛里透著幽光。 胡永寧抬起頭,迎上了范蟲的眼睛:“少卿為何要冒死行此僭越之事?” 范蟲目光平靜的注視著挺起胸膛,直起脖子,定定的注視著自己的胡永寧。 “本官若是說,是為了大明呢?” …… 少而。 天色未晚之前。 大明陜西道寧夏府鎮遠關內。 自關所衙門簽發的行文開始,便不斷的有囤積此處的糧草和兵械,被送到瓦剌部使臣居所處。 出離的是,整個鎮遠關上下,竟然無人過問。 中間也只有鎮遠關將軍衙門派人到關所衙門詢問了一遍,而后也就沒了更多的動作。 …… 三千里之外的應天城。 往日里熱鬧非凡,擁擠不堪的外金川門龍灣碼頭,未曾有官府清場封鎖,竟然是罕見的平靜了下來。 甚至,可以用空擋來形容。 偌大的碼頭上,那一條條從岸邊延伸進江水里的棧橋左右,竟然是稀稀疏疏的只停著十幾條大小官船。 過往那數不盡的商船、船工、水手、力工和應天府征收商稅的戶房差役,再也見不到。 此刻。 時值正午,天空中艷陽高照,卻因為時節寒冬,而沒有多少的暖意。 只有在避風的地方,久久的停留,才能讓人覺著溫暖。 這時候,江面上自下游出現一支總數十余條的大小戰船。 戰船停在了碼頭不遠處江邊,放下船帆,落下船錨,緩緩的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