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6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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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卻是悶聲道:“咱家按照百姓說的,侄兒怎么也算得上是條龍犢子吧?!?/br> 朱棡一愣,張著嘴眨著眼。 然后哈哈大笑了起來。 咚咚鏘咚咚鏘。 伴隨著朱棡那肆意的笑聲,是前方道路上傳來的陣陣鑼鼓聲。 太原城外的官道上,果然是鑼鼓喧天、彩旗招展,人頭攢動,摩肩擦踵。 開路的錦衣衛已經在孫成的指揮下,從官道兩側延伸了出去。 皇太孫還用不上黃土鋪路、清水灑街的規格。 但是太原城給出了最高的禮待。 只看著烏泱泱的一群人,太原城中各司衙門今日可以說是傾巢出動。 遠遠的,那烏泱泱的一群官袍烏紗帽,已經是滿臉紅光、神采奕奕的走了過來。 朱棡騎在馬背上,側目看向朱允熥:“現在可算是到太原城了?!?/br> 朱允熥亦是抬頭,看向那現在是增加了官兵數量的太原城頭,在陽光的照射下,這些官兵竟然都著甲了的。 太原城當真是熱切啊。 他笑了笑:“這些人一直在等著孤,現在孤來了,就看他們怎么做了?!?/br> …… 第五百四十七章 既然沒事那就查查賬吧 “臣等恭迎皇太孫殿下駕臨太原城?!?/br> “殿下千歲,萬福金安?!?/br> 太原城南官道上,北上的當朝皇太孫北巡行在隊伍前,數不盡的山西道三司衙門、太原府諸司衙門官員,躬身抱拳,彎腰作揖。 更不論那些縉紳商賈,亦是在官員之后紛紛揮袍跪拜在了地上。 至于更遠處曠野里的圍觀百姓們,也是蹲著身子,低著頭雙手按在地上,唯恐站著太高而招惹到了太孫北巡行在里那些錦衣衛的注意。 帝國皇太孫的威嚴和尊榮,在一切都沒有撕破之前,必須得到最高的對待。 皇權,在洪武二十八年還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遠處的高坡上,秋娘兩眼望的是神采飛逸。 她伸出雙臂環抱著二郎的一只手臂,輕聲細語道:“真的很厲害哎?!?/br> 朱允炆眉宇帶笑:“放心吧,看到這些總該相信,我們都能回家了吧?!?/br> “嗯?!?/br> 秋娘脆生生的點著頭嗯了一聲,而后將頭靠在朱允炆的胸口,眼中充滿希望的看著遠處官道上那坐在馬背上,處在所有人中間最受矚目位置的那個當初在中都皇城家中見過的人。 “聽聞山西道布政、都司,都是連日趕回太原城的?!?/br> 朱允熥沒有叫起,而是御馬輕提韁繩,不咸不淡的隨口說著,身下的戰馬也隨著他的指示,輕輕的踏動著兩只前蹄。 官道上鞠著腰拱手低頭的山西官員們,心中有些遲疑。 長孫貢作為山西道文官之首,低著頭搖了搖:“臣等久不聞圣言,今昔聞訊太孫殿下北巡,路至山西,臣等欣喜,特回太原問政殿下,為朝堂牧守一方,使一道之地安寧?!?/br> 說完之后,長孫貢心中想著,這個時候朱允熥總該是要叫起的。 然而馬背上的朱允熥卻并沒有這個想法,而是笑了笑,目光在眼前的人群中掃視了一遍,不見有人抬起頭。 他便側目看向一旁還在鑼鼓喧天的臺上,兩班太原鑼鼓還在賣力的敲打著。 在他身邊的高仰止亦是轉頭看過去,隨后對著孫成說道:“叫停了吧,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br> 說完之后,高仰止淡淡的回頭掃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山西道三司堂官和屬官們。 孫成得令,帶著人便趕到臺前。 少頃,在大明內閣大臣嘴里被稱之為吵吵鬧鬧不成體統的太原鑼鼓總算是停了下來。 聲止。 在場山西官員們心中又是一頓。 先是皇太孫未曾叫起眾人,后是內閣大臣言稱吵鬧不成體統。 這是在殺威啊。 朱允熥淡淡道:“行在入山西,行文各府縣為大軍籌備糧草,不知太原府現今籌備如何?” 這還是布政使司衙門的差事。 長孫貢繼續道:“太孫北巡行在大軍所需一月糧草,數目頗大。此時又是年關將至,布政使司衙門清理賬目,各方籌措,各處大倉調運,籌備大軍所需糧草,尚需旬日左右?!?/br> 朱允熥笑道:“這么說,孤這是沒法繼續趕路了?!?/br> 長孫貢露出笑聲:“關口上已經大雪蓋地,這兩日太原府也應當要落雪了。殿下何不如年關前就暫居太原,待開春解凍路固之后,再北巡各處邊關? 太原府往北出境,便是大同軍鎮,不必旬日路程即可達。殿下若是不愿久留太原,忙于北巡邊關,也可待臣等籌措齊糧草,再行奔北?!?/br> 朱允熥無聲的笑了笑。 山西道找的理由很充足,單論從朝廷律法規矩上,挑不出毛病。 任誰都知道,籌措大軍糧草最是耗費時日。 只是這個時候地方上的夏秋兩稅早就完畢,除卻解送朝廷的那一部分,余下的可都早已進了地方大倉里面。 高仰止回頭看了景川侯曹震一眼。 曹震立馬會意,重重的一抽馬鞭。 鞭子劃過空氣,發出刺耳的尖銳嘶鳴聲。他抽的法子很獨特,落在馬身上卻不甚重,只是讓座下戰馬仰頭嘶鳴一聲,兩蹄高高揚起,隨后在曹震的駕馭下到了前頭。 曹震望著面前躬身低著頭的山西道官員們,冷哼一聲:“送往太原府的行文,早于五日之前便已發出收到,太孫北巡行在不過萬人而已,一月所需糧草不過米三千石,煤炒三千石,黑豆五千石。 太原府乃山西道治所,三司齊聚,本部萬余人合共一月所需一萬一千石,難道都拿不出來?還需旬日籌措?你們山西道是在糊弄誰!” 景川侯曹震的質問,讓長孫貢等人一時凝重起來。 大明軍伍之中,除卻駐防衛所所需糧草都是按需調用。一應出營出行軍馬,都是設有輜重營,一座輜重營便有大車八十輛用于運載大軍所需的糧草。 在朝廷的規定之中,每車需裝載米豆煤炒合共一十二石又斗,米為二石五斗,煤炒三石七斗五升,黑豆六石二斗五升。 一座輜重營可供應一萬人馬滿載糧草,可供一萬人馬三日所需。 若是行軍,則還可以將部分米換成光餅,官兵們掛在脖子上,于行軍途中啃食果腹。 但從總量上而言,都是有著定數的。 一切都是嚴格按照朝廷規定要求的。 曹震這是在質問,但無疑也是在懷疑山西道的官場當差辦事的能力,進而引申還可能是在暗示山西道的官員們瀆職。 長孫貢當即開口:“今歲河南遭了災,朝廷賑濟,山西道作為鄰道,亦有朝廷旨意調撥糧草支應。加之邊軍所需,亦是從山西道解送不少。 雖今年山西道夏秋兩稅已經完畢,然各處倉房皆是就近支出,尚無一處可獨自足數供應將軍所需糧草,因而還需各處倉房統籌。 還望景川侯知悉,非是我山西道無能?!?/br> 在一切都沒有改變之前,乃至于山西道的局面沒有發生大的改動之前,長孫貢對朱允熥還保持著身為臣子的謙卑和尊敬。 但是面對同朝為官的曹震,就沒有那么多的顧忌。加之曹震還是功勛武將,和他們文官本就不是一條路的。 長孫貢回懟起來,也自然是不作保留的。 馬背上的朱允熥眼中帶著一絲曖昧的笑意,望著面前的長孫貢以及那幾位不曾開口的山西三司官員。 他的手掌疊在一起,輕輕的轉動著手中的馬鞭。 “都是同朝為官,辦的也都是皇差,何必如此針鋒相對。當以和睦為主,同心戮力,攜手共進?!?/br> 朱允熥淡淡的開口提點著。 曹震哼哼著說道:“臣知罪,只是兵貴神速、糧草先行,這是天下皆知的道理。我朝又不是前宋,難道還要在糧草上做文章拖累大軍?” 低著頭的長孫貢臉色有些難看,曹震這是在暗指自己是前宋那幫混賬文官? 他低沉道:“自太孫入山西,臣聞訊之后便回趕太原,太原府得令之后亦在馬不停蹄籌措糧草,不敢有一日懈怠。臣不敢有一日拖延,只是卻非急功而成,若是倉促籌措,皆時或數目不足,或陳米腐豆解送軍中,卻又是臣等之罪也?!?/br> 任誰也沒有想到,朱允熥到太原城的第一面,局面就好似是被架在了火上一樣,氣氛凝重陰沉無比。 人群后面,跪在地上的李文相,無聲的挪動了一下雙膝。盡管早就有了準備,在膝蓋上加了兩幅軟墊,但他又何曾有過這等遭遇和經歷。 透過前面官員們的縫隙,李文相默默的抬起頭,看向那北巡行在隊伍最前面騎在馬背上的年輕人。 雖無常服在身,只是一襲曳撒內加棉衣,卻還是讓李文相清楚,這就是那位讓自己等了許久許久的大明監國皇太孫朱允熥。 躲在躬身彎腰的官員后面,這讓李文相有了更多可以活動的機會。 他默默的直起腰,雙手團在一起藏在袖中緊了緊。 現如今太原城里已有過萬人馬入城。 只要等朱允熥進了太原城,去了今日為其準備的宴席上。 等到各處城門封鎖,便可發動,滿城起事,擒拿朱允熥。 那時候,北巡行在的兵馬不可能進城,等到明天天亮,只需要將朱允熥綁起來立在城頭,就可以讓城外的京軍投鼠忌器,乃至于是被收編。 只是…… 李文相目光嫌棄的望了一眼前面的山西道官員們。 這幫沒卵子的玩意。 圖謀頗大,卻又膽小如鼠。 竟然想要讓自己和劉宗圣到時候給他們也綁了起來。 這是掩耳盜鈴,還是給自己留條后路? 李文相不禁對這幫文官秀才多了幾分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