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6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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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目光凝重,回過頭時卻已經是臉色平靜。 他望著眼前這些臉色焦慮的隨行官員們,輕聲開口:“攔水壩、減水壩毀了,朝廷還可以調撥錢糧,潘德善還可以繼續帶著河道總督衙門的人重新修建。 治河是國策,是我大明能否萬世長存的根基,是洪武新政不可不做的事情! 孤不相信,我大明辦不成這件事。 孤不相信,人難勝天。 孤堅信,人定勝天!” 說完之后,他便重新看向手拿著鳳陽府急奏的孫成。 在他身邊的高仰止心中微微安定,太孫的話沒有提及太多,但是卻已經將這樁事給定性了。 這就是一場天災,而非人禍。 如此,不論是河南道三司衙門還是河道總督衙門,亦或是身為河道總督大臣的潘德善,都能夠從容應對接下來各方的考驗和審視。 只是,攔水壩和減水壩被毀,當真只是天災? 高仰止心中存疑。 而那頭,孫成已經在朱允熥的示意下,翻開鳳陽府送來的急奏夾板,開口念了起來。 鳳陽這邊的急奏很簡短。 除了開頭結尾一切都是按照公式書寫,內容只有一句話。 “臣等失察,廢人朱允炆與妻出城,久不見蹤跡,官府搜尋不得,皇城之內一應物件皆在?!?/br> 炆廢人消失不見了。 這個消息,在這一刻,在某種意義上而言,比河道出的事情還要更嚴重,更有沖擊。 當即就有隸屬都察院的隨行御史在隊伍里開口:“啟稟殿下,臣請奏殿下回返鳳陽城,大軍出動,搜捕炆廢人!” 這是事關宗室傳承,社稷安寧的事情,容不得半點馬虎。 朝廷可以允許皇室對炆廢人格外開恩,甚至于當初炆廢人以帝國郡王的規格成婚,也沒有人出來反對。 但如今這個涉及過政變的炆廢人失蹤了! 誰知道他要干什么,誰知道他又能干出什么! 若是這個時候不追查找到對方,如今朝堂上這些人的正統在何處? 朱允熥目光陰沉。 即便朝廷再如何的革新,如何任用新人。 在官員們的心中,政權遠比百姓更加重要。 這是不爭的事實。 他只是淡淡開口:“中都皇城之內,他的東西都沒帶走?” 高仰止看了眼孫成,低聲道:“依照鳳陽那邊的消息,應當是沒帶走的,只是人不見了?!?/br> 回了話。 高仰止又小聲詢問道:“殿下,如今該繼續北上還是南下而回?” …… 第四百九十六章 我與大明不共戴天 北上還是南下? 只是在一瞬間,朱允熥心中便已經有了取舍。 而他也大致想清楚,朱允炆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朱允熥側目看向高仰止,輕輕的拉動了一下手中的韁繩,通體黑發無雜的戰馬便踏蹄向前。 后面的高仰止心領神會,亦是驅馬尾隨,卻不忘回頭看向一臉好奇的小學弟。 一直期望著自己在將來有朝一日能以大學士身份走進文淵閣的白玉秀,臉上立馬露出笑容,一抖韁繩,跟隨上去。 孫成見太孫殿下如此,便與田麥二人親自護衛在三人身后不遠處。 在后面的北巡隊伍也重新開始移動起來,只是因為有孫成和田麥壓陣,速度并不快,且保持著沉默,整個官道上只有隊伍里的馬匹和馬車發出的哐當聲。 因為朝廷的規定,凡在京三品以上官員方可乘坐轎子,所以北巡隨行的官員們,盡數都是駕馬而行。 國初的官員們,除了不會提刀上陣殺敵,大凡是除此之外的事情都能做的來。 但凡遇到事情,掌印的堂官,也能翻身上馬,駕馬奔襲。 隊伍前面成群駕馬的隨行官員們,望著皇太孫殿下和高閣老駕馬沿著官道往北而行的背影,臉色凝重不安。 “殿下此舉,豈不是要置鳳陽那邊于不顧?” 此番隨行北巡的都察院御史,眉頭皺緊,臉上黑漆漆的好似是別人欠了他多少錢一樣。 兵部考功司的官員低聲開口道:“殿下心善,心里面想的都是百姓們的生計安寧。如今河道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殿下豈能安心?又豈能放著河南道百萬臣民于不顧?” 眾人一陣沉默。 而此次隨行北巡的官員里,獨獨禮部的官員最后,只有一名主事隨行北巡。 此人皺眉開口道:“河南道臣民受危,卻有河南道三司、地方府縣負責救濟。河道上的事情,也有河道總督衙門在管著。 殿下現如今趕過去,最多不過是穩定人心。 便是河南道的臣民之心穩住了,可鳳陽這邊呢?那位當初是因為什么,被廢黜貶謫囚禁在中都皇城?我想諸位都是清楚的。 此般之事,干系我大明萬世社稷基業,涉及國家儲君之位,豈能輕易置之不理?” 工部的隨行官員亦是開口附和道:“雖說那位在中都皇城內的錢財家用都不曾帶走,但人卻不見了。其心必異!所圖甚大!他想要做什么,能做什么,諸位恐怕也是心知肚明?!?/br> 說完之后,工部的官員冷笑一聲,眼底帶著幾縷殺氣。 周圍人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此言不虛!”都察院之人開口贊同,說道:“只是本官想不明白,他能去哪里?又與何人糾纏在了一起?” “怕不是與此次殿下封鎖鳳陽城有關,大抵就是白蓮教社那幫歹人!” “錦衣衛這些年都是吃干飯的嘛!近三十年,小小一個白蓮教社都不曾能抓干凈。老夫此番回京,定要上奏彈劾!” 有人氣惱不已,已經不管不顧的開口低罵了一聲。 隊伍旁駕馬護衛的錦衣衛緹騎不由側目看了過來。 那叫罵的人,本就是朝中經年的老倌兒,四五十歲的年紀,在如今的朝中也算的上是老人。 見到錦衣衛這幫不成事的混賬看過來,當即兩眼豎起。 “看甚?” “多少年了?從洪武元年開始,陛下頒布旨意,禁絕白蓮教社等,爾等食君之祿,卻不思為君分憂??v容jian佞歹徒之人為禍地方,制造動亂。 今歲春,殿下賑濟河南,更是在徐州府鬧出伏襲的事情來。本官聽聞,那一次就有白蓮教社眾人參與策劃吧?!?/br> 老倌兒一頓罵,幾名錦衣衛緹騎頓時臉上發燙,又不愿與這老倌兒分辨。 自己這些人的嘴皮子從來就不是這幫讀書人的對手。 老倌兒卻是開了嘴就止不住,臉色憤憤:“朝廷每年砸了多少錢糧,錦衣衛拿了多少的權柄,一幫蠢貨,現如今鬧出這等荒唐事情來,你們是要叫太孫……” “您老息怒,少說幾句吧?!?/br> 老倌兒罵罵咧咧,身邊的人終究還是覺得如此失了禮儀,拉了一把勸阻。 老倌兒哼哼了兩聲,望了一眼轉頭看向這邊的高仰止,這才吭哧吭哧的仰起頭悶聲看天。 經此。 那最先開口的都察院官員,低聲道:“稍后與高閣老議一議,看看北巡行在這邊,是否要呈奏一份奏章回應天?!?/br> “這事須得要陛下和太子知曉,朝廷無論如何不能坐視不管,各司該將事情壓下去督辦的要去下壓,錦衣衛也要尋人,大都督府那邊更要行文地方衛所,謹防歹人有可乘之機制造動亂?!?/br> 在隊伍的角落里,被點名隨行北巡的原中都鳳陽府知府丘鳳珍,聽著這幫京官同仁們的議論,心中一陣后怕不已。 此刻,丘鳳珍無比慶幸,自己被太孫殿下給提溜著塞進了北巡的隊伍里,而不是被留在鳳陽城,還要面臨著炆廢人失蹤的麻煩。 封云松,合該你要倒霉! 丘鳳珍攥緊手中的韁繩,嘴角帶著一抹竊笑。 若是自己還在鳳陽城,這事定然是要自己扛的。自己是鳳陽知府,乃是中都地界上的首位牧民官。 而封云松雖然是中都留守司留守,但人家只是統領中都地界上的衛所兵馬罷了,不參與中都地方政務。 丘鳳珍心中可是老大的慶幸和歡喜,只要鍋不在自己身上,便是萬事大吉。 他不由的抬頭看向無數道背影最深處的皇太孫殿下,原本心中那一絲不滿,也盡數煙消云散。 朱允熥此刻并未理會這些隨行官員的想法。 他駕馬走在最前面,官道兩旁是秋收之后荒蕪的田地。 更遠處一些溝渠上下,則是有少數的百姓,正在趁著冬天到來之前,做著清理溝渠的事情,好保障來年開春落雨之后,溝渠不至于被堵塞。 高仰止低聲說道:“今日河南道、鳳陽府分別來奏,兩處皆為緊要之事。殿下此刻選擇北上河南道,微臣知曉,此乃殿下心系百姓,不忍百姓受災。 而鳳陽之事,恐怕殿下心中也有定論。只是微臣仍是擔憂,若是放任不管,恐致生變,地方動蕩。 再不濟,那人也可能會有性命之憂?!?/br> 在一旁的白玉秀眨眨眼,提起精神,默默的聽著學長和太孫殿下的每一次對議。 朱允熥輕嘆一聲:“是孤想的欠妥,方才導致他被歹人擄走。但凡孤昨日考慮的再周到些,也不至于他身陷危局?!?/br> “哦?”高仰止笑了笑:“殿下這是猜得出那位是被人擄走?” 朱允熥從官道旁的野外收回視線,看向高春風:“此次鳳陽之行,偶現白蓮教社與晉商蹤跡。官兵大肆清剿,可是城外潛藏之人呢? 想來這一次,他就是在出城之際,被那些人給擄走了的。 若我昨日便提點鳳陽官府,今日也不會生出這等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