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6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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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孩兒揣測無錯,接下來殿下就會遣人,示意我等人家稍安勿躁,莫要緊張。一切,皆有朝廷秉公執法?!?/br> 湯醴久在應天,如今又是五軍都督府的都督,深受皇室信賴,與朝堂之上的眾多功勛共同執掌京軍。 雖然他只是湯家庶子,亦沒有機會襲爵,但他的話早就早湯家有著一席之地了。 信國夫人胡氏看了過來,沒有說話。 湯燮就坐在湯醴上手位置,當即開口道:“如此,信國公府便什么都不需要做?” 湯醴點點頭,又搖搖頭。 在湯燮不解和急切的目光指示下。 他開口道:“按照殿下的性格,我等人家自是不動就好。但為臣者,卻要忠心,我等乃是武勛傳家,聞聽此事,秉承本能去做便好?!?/br> 湯醴沒有說該怎么去做,只是目光看向了湯燮。 胡氏望向門外。 只見有湯府在外面的管事趕了回來。 湯家有部分管事,早些年都是隨著湯和上陣殺敵的,只是這些年老了,便留在府上做起了管事的事情。 這管事想來也是如此。 從府外趕回,徑直就入了偏廳:“老夫人?!?/br> 信國夫人胡氏點點頭:“外頭到底是個什么情況?!?/br> 管事也不拖沓賣關子,言簡意賅的便將先前所發生的事情依著順序一一道來。 廳內眾人不禁沉默了片刻。 湯醴說的沒有錯。 信國夫人胡氏看向湯醴,臉上露出笑容:“老五,你說說,我們家如今應該怎么做?!?/br> 湯醴卻是推辭道:“想來四哥也是有了定計的,不如便叫四哥來說吧?!?/br> 將湯燮推到了前頭,湯醴便不再說話。 鳳陽湯和應天湯,往后恐怕還是要有區分的。 信國夫人有些遲疑,卻還是順從的看向了湯燮:“老四,你想好該如何做了?” 湯燮先前被湯醴的話提醒,這時候便當即順勢開口:“我家這時候取一個忠字即可。想來這個時候,城中其他家也是如此想的。 既然要盡忠,兒子便與老五點齊家中仆役家丁,往皇城外過去,護衛太孫殿下與宮墻之外便是?!?/br> 在湯燮嘴里所謂的家中仆役家丁,那都是當年在軍中追隨湯和,因為種種緣由退下來的老卒。 這些人大多在軍中有傷,有無去處,便都落在信國公府。 大明朝往后戰功赫赫的家將,便是如此來的。 湯醴在湯燮的下手默默的點了點頭,這亦是自己所想的,此刻湯家該做的事情。 不論今日鳳陽城生了什么樣的事情,淮右功勛里的各家,都該旗幟鮮明的站出來,站在皇太孫的身邊。 哪怕這是毫無作用的舉動。 信國夫人胡氏目光有些凝重,看向在場的湯家兒郎們。 最后,胡氏還是將目光看向湯燮和湯醴兩人。 “去吧?!?/br> “莫要丟了信國公府的臉面?!?/br> 不管同不同意,隨著湯和的薨逝,信國公府一系如今已經是到了二代,說話的人也該是二代的兒郎們。 湯燮和湯醴當即起身,看向廳里成年了的家中兄弟們。 湯燮眼神示意湯醴開口說話。 而湯醴這時候也不推辭,看向在場的兄弟們,沉聲道:“十四以上的,隨我與四哥出府。余下的,在家中守著?!?/br> 等湯醴說完話,湯燮方才開口:“出發!” 不大的功夫,信國公府外就已經集結了近百名手持刀槍的家丁仆役。 朝廷禁武,但刀槍卻從來就不在此列。 當刀槍握入手中,信國公府里,往日那些對誰都和顏悅色的仆役,人人眼色大變,露出生人勿近的清冷和蕭殺。 湯燮和湯醴兩人,帶著家中十四歲以上的兄弟,朝著這幫追隨湯和一輩子的老卒拱了拱手,隨后方才帶領著整支隊伍往中都皇城外趕去。 而于此同時。 整個鳳陽城里還屹立未倒的淮右功勛人家,亦是紛紛出動人馬。 幾十人,上百人。 每家幾乎都是盡數出動,在當家男丁的帶領下往皇城而去。 而在城中,由錦衣衛和暗衛主導的清剿和廝殺,還在繼續。 得益于錦衣衛詔獄百戶張輝的培養,錦衣衛如今有著一支掌握最成熟的拷問技巧的隊伍。 每當鳳陽城中一處暗樁被敲起,這些人就能在最短的時間里,將上上下下涉及的人給揪出來,如同藤蔓一樣向著四周張開,令鳳陽城內潛藏著的那群碩鼠無路可逃。 城中各司衙門,人人驚嘆于錦衣衛的效率,更是對中都城內潛藏如此多的碩鼠歹人而感到后怕。 今日所幸是太孫殿下揪出此事,方才有如此雷霆清掃中都。若是長此以往不曾被糾察出來,誰也不知道日后中都鳳陽城會發生什么樣的動亂。 皇城內的清查和殺戮,已經漸漸地停了下來。 右順門后的殿前廣場上,即便此時秋高氣爽,但鳳陽知府丘鳳珍早已是汗流浹背。 那幫錦衣衛沒有說半句罪名,凡是被捉拿的皇城內侍,在核對過身份之后,便是引頸一刀,血撒當場。 廣場上的尸骸越來越多,活著的人越來越少。 丘鳳珍渾身冒著冷汗,一陣陣的膽顫著。 終于。 有人為太孫搬來了桌椅,撐起了遮蓋。 朱允熥坐定,轉動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目光淡淡的望著跪在地上的鳳陽知府。 “丘知府,知道這些人做錯什么了嗎?” 丘鳳珍一抖,雙手在地上扒拉著轉動腦袋,朝向太孫:“微臣……微臣……” 朱允熥呵呵冷笑一聲:“丘知府在鳳陽履任多年,身為地方官,盡然能讓中都皇城被賊子如此蠶食,難道還要等那些人將我朱家的祖宅給搬空嗎?” “微臣不敢!” 丘鳳珍五體投地,莫敢為自己開釋。 遠處,一名官兵揮舞著手中的繡春刀,將最后一名清查出來的皇城內侍送走。 朱允熥嘆息一聲,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神下沉俯視著丘鳳珍:“孤有一樣東西,今日方才得到,還未曾打開來看,不知丘知府可否代勞,為孤看一看那些東西都是個什么?” 他說完話,孫成已經叫人抬著從炆廢人那里搬來的木箱子,落在了丘鳳珍的面前。 箱子落子,哐當一聲。 丘鳳珍的肩頭又是一抖。 他緩緩的抬起頭,望著眼前這只漆面大紅的木箱子,就好似是看見了一口能夠吞人的深淵一般,眼睛里充滿了畏懼。 丘鳳珍抬頭,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朱允熥,又看向一旁的高閣老和那位年輕的白主事。 朱允熥沒有說話,他只是在靜靜的等待著這位鳳陽知府的選擇。 而白玉秀卻是有些好奇,他同樣想知道,炆廢人拿出來的這口箱子里,究竟都藏了什么秘密。 高仰止輕咳一聲,眼瞼下沉:“丘知府,太孫當前,何以遲疑?” 帝國最年輕的內閣大臣也發話了。 丘鳳珍心中愈發惶恐起來。 “臣領命!” 他低呼了一聲,緩緩的挺起胸膛,雙手顫顫的伸出,靠近那口藏著大秘密的木箱子。 箱子上的鎖早就被人打開,只是箱子一直都未曾被打開。 丘鳳珍的手已經捏在了木箱上沿上。 他深吸了一口氣,雙臂高高托著木箱蓋。 咯吱一聲。 木箱終于被打開。 一旁的白玉秀當即默默的伸長了脖子,踮腳看向箱內。 周圍眾人的視線,也都投向了箱子上。 丘鳳珍處于正中,跪在地上的雙膝向前挪動了幾下,到了箱子邊上,低頭看向箱子里。 引入眼簾的,是一錠錠的金磚,以及放出去便是價值連城的珠寶奇物。 然而在這成堆的珍寶上面,卻是一疊疊紋樣復雜,上面清晰標注著,最低都是千兩紋銀的青墨紙張。 僅僅只是粗看了一眼,丘鳳珍估算著,這一疊紙張便價值遠超十萬兩白銀。 然而,這些卻非是最讓他驚訝的。 在這些東西的最上面,還有一直小木匣子,吸引著丘鳳珍的注意。 他抬頭看了眼四周,見無人開口,嘴巴小心的吞咽了一下,捏著手將那木匣子打開。 一封封的書信,頓時暴露在眾人眼前。 敬大明廣陵郡王書! 丘鳳珍雙手一顫,急忙將那一封封書信攤開。 入目,書信題名皆為廣陵郡王。 這些都是寫給炆廢人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