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5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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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幫憤世嫉俗的監生,現在怎么看著多是諂媚啊……” 圍觀的人群,無不發出詫異的驚嘆。 而今天的國子監,卻不單單只是讓這些百姓驚訝以為。 嘭。 應天府衙門后公堂內測的里間偏室,知府鄒學玉面帶怒氣,手掌按在桌案上。 在他的面前,是知府衙門的其他幾名屬官。 作為執掌應天的最高地方官府衙門,應天府衙門有著屬于自己的消息渠道和來源。 當國子監的教習們反應過來后,人還沒有趕到應天府報信,府衙自己的消息就已經傳了回來。 鄒學玉臉色頗為難看,皺著眉頭看向眼前回衙報信的差役,揮揮手:“下去吧?!?/br> 差役走后,鄒學玉看向在場的府衙屬官們。 同知看了看左右的通判和推官,低聲道:“有鑒于前,是否要只會各處的兵馬司過去?府衙三班差役要過去,兩縣的差役也要行文調過去?!?/br> “今日國子監監生又是為何游街?國子監如何管理監生的?” 應天府通判沉聲詢問。 國子監今天又出了亂子,官府總是要先知道了緣由,才好平定亂子。 京畿附郭衙門,遠不似地方官府衙門輕松。整個京畿都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但凡京畿一帶有點風吹草動,朝堂之上就會立馬知曉。 也正是因此,京畿一府兩縣往日做事,都要比地方上的官府更快一些。 若是慢了,落在朝廷眼里,說不得就要被評一個瀆職怠慢之罪。 應天府推官當即說道:“宜早不宜遲。府尊,我等還是先帶著人趕過去吧,莫要在鬧出沖撞皇城的事情?!?/br> 鄒學玉臉色凝重,長嘆一聲:“來人,本官換靴?!?/br> 方才應天府眾人本是準備去往玄武湖那邊,視察審核新溝渠和碼頭的建造情況,腳下蹬的也是方便在泥地行走的靴子。 此刻出了國子監這檔事,那邊自然也去不成了。 京畿安寧才是頭等的大事。 當應天府上下驚慌憤怒,主官們帶著衙門差役往游街的監生們所在趕去之時,文淵閣里卻是另一番境況。 咕嚕咕嚕咕嚕。 內閣大臣們的公房內,撐開的窗臺下,炭爐煮水,水沸三遍。 高仰止端坐在一只根樁凳上,素面平靜,待到水沸騰之后,便將其沖入一旁的茶壺之中。 茶臺上擺著幾樣每日都由宮中尚食送來,供內閣大臣們歇息之用的糕點蜜餞。 任亨泰、解縉、徐允恭三人分坐于茶臺另一側。 高仰止沖沏茶的動作很輕柔,幾番洗沖,三只盛著金黃茶湯的茶盞便被推到了任亨泰三人面前。 茶盞上,茶葉扶搖而上,卷著幾縷茶香,室內清雅。 任亨泰捏住茶盞,放在鼻間輕嗅一下,而后方才輕撮一口。 喉舌卷著茶湯,流于唇齒之間。 茶澀并著回甘,由上而下,繼而復轉。 “春風沏茶,功夫了得,日益精湛,老夫倒是時時能得些風雅歇息?!?/br> “首輔謬贊厚愛,學生這茶也只能留在內閣,出不得去?!?/br> 高仰止含蓄的回應了一句,伸手俯身,又為首輔續上一杯茶湯。 徐允恭在一旁本欲如任亨泰一般淺飲,只是茶湯剛剛入嘴,就被他一下子盡數吸入腹中。 落下茶盞。 徐允恭開口道:“消息已經讓人傳入軍中,殿下華蓋殿之言,大都督府不日便會行文諸軍,為明軍第一則?!?/br> 任亨泰品著茶湯,亦在心中品著徐允恭和高仰止兩人的話。 毫無疑問,今天華蓋殿里的那四不之言,大都督府自是歡喜的。大明想要一直做到那樣,便需要始終倚重大都督府轄下的百萬明軍將士。而如此,大都督府在朝中的分量和話語權也將會更重一些。 只是眼下朝廷雖然從無旨意,但任亨泰很清楚,大明文武不分輕重,隨著兵部手上的權柄給一次次的剝離,往后文官們能插手軍中之事,也唯有監察軍紀、征召新兵、營造地方屯軍等事了。 沒來由的,任亨泰這位大明文官魁首,想到了錦衣衛。 想到了這個往日里,最不被文官們喜歡的衙門。 或許,該讓錦衣衛對大都督府也履行督查之職。 首輔大人心中深思熟慮,目光卻又看向了繼續沖茶的高春風。 如今的內閣雖然并未有過明言。 但他這位首輔,除了掌總內閣事務,便是分管吏部、禮部、刑部一事。而解縉則是負責戶部、工部一事。 兵部如今權柄削弱,也因為高仰止年輕些,方才代管,方便與大都督府那邊接洽。 只是有魏國公徐允恭人在內閣,高仰止掌兵部諸事,倒也是可有可無。 這位春風是想要做事了。 錦衣衛的事情說不得,但春風一事卻可言。 任亨泰開口道:“近來秦王督辦京察地方一事,清理出了不少國之蠹蟲。老夫時下多有疲倦,解閣督辦各處工程,也是分身乏術。如今,還要春風多往三法司跑一跑,盯著這幫人協從秦王殿下,辦好圣上交代下來的京察一事?!?/br> 這是要將大明三法司的職權分配給高仰止的意思。 已經三泡,正在換上新茶的高仰止,手下的動作微微停滯了一瞬,繼而面露輕笑:“晚輩年弱,正是做些跑腿之事的時候,若有錯漏,還望任閣斧正?!?/br> 任亨泰淡然揮手,側目看向一旁的解縉:“名師高徒,大紳是個有福氣的?!?/br> 解縉頷首,嘴角帶著些許的笑容:“國家穩固,君上賢明,才能有賢能聚于此。今日國子監一改前非,游街夸功,揚名君上,亦可表我大明士子之心,赤誠忠君。任閣所計,持重中正,深思熟慮,我等所盼之國家社稷,還要任閣領銜矣?!?/br> 任亨泰微微的笑著,天下每時每刻都在變,文淵閣里也在變化著,但不變的是人心。 “三盞即可,不便再飲?!比魏嗵┚従忛_口,止住了被勸阻繼續倒茶而面露疑惑的高仰止。 在三人的注視下,任亨泰輕步到了那一排排的書架前。 繞過最前排的案牘架,任亨泰到了第二排,從成堆的書本案牘中取出一捆裹著書殼的書本。 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下,任亨泰捧書而還,解開書殼上的布條,揭開書殼。 “當真是想不到,任閣竟然還有此雅好?!?/br> 解縉輕笑出聲,望著書殼下空蕩蕩的小空間,里面并無書本,而是一只封口很是嚴密的酒壺。 高仰止眉頭挑動,這可不像是任亨泰這位首輔平日里會做的事情啊。 首輔竟然會在內閣里藏酒。 意外之余,高仰止手上卻已經開始取了四只新盞沖洗。 任亨泰接過盞,提壺拔蓋,清澈之中泛著些微黃的酒液落下,在盞中沖出一圈圈的酒泡。 “并非名酒,只是老夫閑暇之余,于城外老酒坊偶得,喝的久了,也就習慣了這口?!?/br> 任亨泰將盞滿上酒水,緩緩舉起:“諸位,滿飲!” “滿飲!” 酒水晃動,一時間周遭酒香四溢。 徐允恭豪飲入肚,張嘴吐著酒氣,手拍茶臺:“酒香綿延,淳厚至極,好酒!” 任亨泰一杯下肚,臉上帶著些紅潤望向任亨泰:“來日魏國公若有領兵出征之時,老夫愿以此酒為國公壯行,待國公凱旋,亦以此酒酬功!” “好!” 徐允恭雙目放光,常升和李景隆封王一事,已經在朝中推議了,只是人人都知曉這是走流程的事情。 只等消息傳到東征和南征大軍,再有開國公、曹國公兩人上奏推辭,朝廷再封,如此之后才算是將事情辦成。 而自己身為中山武寧王長子,中山王府如今的執掌者,又怎能不對那王爵期盼。 “再飲!” 任亨泰這位首輔亦生豪氣,拍案為三人再次滿上酒。 …… 風吹草地不見牛羊,草坡背風,稀疏的常青針葉林邊緣,兩名身穿明軍軍袍,配長刀,帶火銃的將士趴在坡下,看向遠方一望無際的大漠草原。 “忒!這酒愈發的難喝起來了!” 唐可可眉頭皺緊,滿臉嫌棄的將一只小銅壺遞到了張志遠的眼前。 投身邊軍多年的唐可可,本就漸漸沒了儒家學子的氣質,如今隨軍出關數月,更是長得滿臉絡腮胡,身上的肌膚也被陽光加深了幾度。 粗獷的好似是多年的軍戶。 張志遠接過散發著濃郁酒味的銅壺,不曾如唐可可那邊牛飲,只是小小的含了一口酒在嘴里,讓那濃郁的酒水一點點的順著食道滑入腹腔之中,感受著五臟六腑一點點的溫熱起來。 等到口中的酒水全部下肚,張志遠這才滿臉愜意的長出一口氣,搖著頭看向身邊翻著白眼的唐可可:“太醫院就是為了防止像你這樣的人,將軍中的消毒藥酒全都喝光了,所以才會越做越難喝?!?/br> 唐可可撇撇嘴:“往日還覺得燒刀子過癮,自此喝了這個,那燒刀子可不就是漱口用的?” 張志遠仍是搖頭,回頭看向身后并不茂密的林地:“傳令下去,夜襲韃靼,現在每人可飲三口酒驅寒?!?/br> 唐可可臉色立馬嚴肅起來,點點頭壓著腰上的佩刀,小心的摸向后面的林地。 少頃,林地里傳來了幾道好似是山鳥歸林的聲音。 再過片刻功夫后,唐可可已經是帶著幾名軍中的統領回來。 “韃靼人已經越來越難殺了,前頭的韃靼人部族已經是我們如今能單獨應對的最后一個族群了?!?/br> 張志遠說著話,抽出腰間的佩刀,又從懷里掏出一塊風干后的醬rou干。 刀口很亮,嗜血的刀身被擦拭的很干凈。 張志遠持刀將醬rou干切成幾塊,分與唐可可等人。 眾人也不嫌棄。 九邊將士手中的刀就是另一條生命,出了上陣殺敵之外,還能做更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