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5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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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復行秦法軍功爵的舉國之策,終于公之于眾,昭于世人。 作為第一個大一統的王朝,前秦的故事,已經在中原之地傳播了千余年。 作為京畿之地的應天城百姓,于秦法軍功爵,至多念頭轉動一二,便已分辨出皇帝陛下的這道旨意,到底意味著什么。 而原本心中帶著詫異和震驚,手足無措,心生惶恐,被一名名內侍扒下官袍、去了梁冠的乞骸骨官員們,聞聽這第二道旨意,雙眼瞳孔便是齊齊的一陣收縮。 大明文官集團的臉面,在今天被徹底的踐踏在了地上。 原本,他們并不知道,皇帝到底為什么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然而現在他們終于清楚明白了。 皇帝只是一道旨意,手上便緊緊的握住了百萬柄屠刀。 大明朝再無純粹的文官政治了。 一息悲鳴,在被扒去衣袍梁冠的官員中響起。 孫狗兒這一次沒要朱允熥提醒,已經是將第三道圣旨捧在雙手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天下文脈,儒學為首,天下黎庶尊孔圣為天下師,此乃黎庶之愿。圣人遺澤天下千年,安享太平,教化之功,可傳萬年。 圣人遺脈,不思追憶前人,不作前人之事,不襲前人之志。目無王法,祭祀前朝,勾連塞外,犯上作亂,大逆不赦。 朕習圣賢文章,心存余念。大逆赦之,死罪可赦,活罪難逃。 今奪衍圣公爵,奪孔氏九族功名,著有司押送征南大將軍帳下,以王道仁義,撫平新征之民。登船往歐羅巴,宣揚中原圣賢遺志。 欽此?!?/br> 洪武門前,悲鳴聲終于是停歇了。 若是今日皇帝恩準了百官乞骸骨,皇太孫駕馬威壓百官,是將文官們的臉面給肆意的踐踏在地上。 那么奪了孔家衍圣公爵位,奪了九族功名,發往新征之地,發往萬里之外的歐羅巴苦寒之地。這已經是將天下士紳讀書功名之輩,給徹底的踩進了泥土地里。 此后,天下再無衍圣公。 孔圣還是那個孔圣,還是那位有著大功德的圣人,還是會受到天下人的敬仰,并且與大明一同安享萬世。 但儒家子弟,卻從此徹底成了皇權之下的一支學問。 三道旨意,一道更勝一道,如同驚濤駭浪一般一次次的沖擊著洪武門前的官員,沖擊著圍觀在崇禮街上的百姓和那些聞訊趕來的不曾上奏乞骸骨的官員。 在漫長震驚之下,孫狗兒臉色平靜的宣讀起了皇帝今日里的第四道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天下黎庶億兆,朝廷分設一十四道,有官員兩萬八,歷年官缺頻頻。 朕有感百姓之艱,天下社稷之難。國朝當開典,取官之道,無過科舉,卻能臣乏乏。 今有思,國家增設學堂,叫人識文斷字,學的本事,推新政,辦新學。 開考公法,凡天下明人,無分左右,并行上下,新政之下,凡有舉人身,有志者皆可赴京,春日錄名參考志向之處。 望天下知,望萬民曉,望有志者皆入朝堂,望群賢共筑大明盛世。 欽此?!?/br> 新政和新學是什么? 洪武門前,知之者甚少。 這兩樣,朝廷大抵會在后面解釋清楚。 但所有人都聽明白了,往后在大明做官,不是取得舉人功名、成了兩榜進士就能做官的。 舉人和進士,照舊要參與那考公法。 再見圣旨,春日錄名參考志向之處。其言似是在入仕為官之初,便有了區分,大抵那卷子也是要有所區分的。 “完了,真的全都完了……” 洪武門東側,工部衙門前一角。 從戶部趕來的戶部尚書郁新和工部尚書王儁對視一眼,嘴里低聲哆嗦了一下。 天下間的兩榜進士能有多少? 便是這兩科朝廷增加的金榜的長度,但這些年下來兩榜進士也是有數的。 可舉人卻不同了! 原本皇帝奪了天下讀書功名的優待,是讓天下的讀書人都心生不滿。 但如今,只要是有舉人功名,就能參加考公法。 雖然優待不再,可原本非進士可以擔任的官缺,現在那數量最多的舉人也能參與。 王儁渾身發顫,僵硬的轉過頭看向身邊的郁新,只見對方額頭已經滲出汗水來。 “怎么敢!” “怎么敢?” “怎么敢……就讓那幫舉人也……也能高坐部堂了嗎?” 郁新嗓子里一片怪異的甜味。 而在崇禮街上圍觀的人群,卻爆發出了一片轟鳴聲。 孫狗兒僅僅是剛宣讀完這第四道大明開考公法的旨意,人群里便有數不盡的人沖到了最前面,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學生叩謝陛下隆恩!” “陛下隆恩浩蕩,學生等萬死莫辭,誓死效忠朝廷?!?/br> “謝陛下隆恩!” 洪武門前,與那些面無血色、心灰意冷,被扒下官袍,去了梁冠的官員們不同的是。一名名有著舉人功名的讀書人,心甘情愿的長跪在地上,嘴里一聲聲的感謝著重重宮門之后的皇帝陛下。 馬背上的朱允熥望著那些終于反應醒悟過來的舉人們,微微側目看向身后的小胖。 朱允熥低聲開口:“這天下,并非當真都是一體的。天下,想當官的人數不勝數。我家,只需手握一張篩子,篩出足夠優秀有才能的人為官即可?!?/br> 朱高熾目光閃爍不平,考公法的事情,交趾道那邊早就已經推行開來了。 只是朝堂上,那些高坐衙門的人啊,似乎總是覺得交趾道太遠,遠得那里的變化不會影響到整個朝堂和整座大明江山。 只是他們今天開始,注定是失望了。 朱高熾同樣是坐在馬背上,舉目向往洪武門南邊的朝陽門。 他眼角一動,低聲道:“人到了?!?/br> 朱允熥同樣看了過去,只見朝陽門外,那城外的官道上,早就已經有一隊封疆大吏的儀仗擺開,正慢慢的向著應天城里而來。 這時候,內官監總管孫狗兒,則是已經將最后一道旨意打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御極二十八載,一日不敢懈怠,時至今日,國事日益繁重,朕每日入鏡,垂嘆朕之老矣。 國家不可一日停頓,社稷不可一日不辛,黎庶不可一日無米。 大明有幸,朕雖老矣,儲君壯年,皇孫茁壯。 政令無出二三,天下諸道每日千萬事,一令通,則天下平。 朕欲養乾清,群賢不亂,國家依舊。 欽此?!?/br> 皇帝在說什么? 皇帝想要表達什么? 當最后一道旨意在洪武門前傳曉眾人耳中,所有人都愣住了。 皇帝說他自己老了,又提東宮儲君太子,監國皇太孫。 皇帝是要行禪讓之舉了嗎? 一個大膽的猜想,在所有人的腦海中迸發而出。 馬背上,朱允熥亦是不曾想到,老爺子最后一道旨意,竟然會是這樣的內容。 老爺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便是此刻的朱允熥,也想不通。 只是,皇帝的五道旨意,也總算是全數宣讀完畢。 田麥從角落里走出,到了孫成的身邊,附于耳邊輕語幾下,隨后又從袖中取出一份文本,遞入到了孫成的手上。 孫成翻開文本冊子,低頭審閱。 少頃之后,孫成抬起頭,看向馬背上的皇太孫殿下。 孫成手握那份冊子,轉過身看向眼前已經被扒下官袍、去了梁冠的官員們。 他沉聲道:“錦衣衛聽令?!?/br> “屬下在?!?/br> “經查,有舊官所行不法。大明律,罪不可逃。點了名頭,凡涉案之人,皆拿下?!?/br> 說完之后,孫成便將手中的冊子遞出。 有北鎮撫司下的千戶官上前,雙手取過冊子。 饒后,原本只做彈壓威懾之用的錦衣衛官兵,便開始比照冊子上的名字,于洪武門前照名抓人。 一時間,洪武門前再起喧嘩。 已被皇帝恩準乞骸骨的前官員們,誰又能想到,皇帝前頭恩準了他們辭官,現在就來抓人定罪了。 而當洪武門前喊冤聲大起的時候。 朝陽門下,有小吏入內,高聲報名。 “中奉大夫、資治尹、交趾道布政使司左布政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高仰止,入京述職?!?/br> 本該在朝堂之上,入朝述職之時如此報名的高仰止,卻在這個時候,在入城之時被報出名來。 那一樣樣的頭銜,無不是在向朝陽門后的人們傳達著,那位大明最年輕、亦是最前途無量的封疆大吏,終于是從交趾道回京了。 朱允熥提動了一下手中的韁繩,目光穿過眼前被錦衣衛捉拿而顯得混亂的百官,穿過圍觀的人群,看向已經走進朝陽門下的高仰止一行人。 朱高熾在一旁發出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