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5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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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們不聽話,惹得滿朝大亂,天下更是隱隱有尾隨之勢。 這個時候,他們這幫功勛武將,講究的就是一個聽話。 朱允熥轉了下脖子,看向桑敬,然后又看向眼前的功勛將領們。 他露出笑容:“當真都無有不從?你們都是如此?” 在問話聲中,有人注意到,看到后面的出入口,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使孫成,以及所有人都知道但卻沒有人敢于點破身份的暗衛田麥,兩人領著一幫麾下悄然到場。 錦衣衛驅逐文官。 望著孫成和田麥兩人,眾人頓時想到了前幾日的那件事情。 頓時,沒有一個人敢于落后,紛紛開口。 “臣等愿為朝廷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為朝廷效死力,便是馬革裹尸而還,也絕無怨言!” 朱允熥側目看了一眼身邊的常森。 在這位統領上直親軍衛的常家老三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常森默默的點了點頭,給了朱允熥一個眼神示意。 朱允熥輕咳一聲:“孤欲……” “殿下!大事不好了!” 恰在這時,看臺后孫成、田麥兩人以及一眾麾下的后面,人尚未出現,聲音卻已經遠遠的傳了過來,將剛剛開口的朱允熥給打斷。 在眾人慍怒的目光注視下,只見一名身穿綠袍的年輕官員,被官兵給攔在了外面。 年輕官員滿頭大汗,提著衣袍,不停的跺著腳,對著眼前擋住去路的官兵們大喊著:“我要見太孫殿下!出大事了!本官要見殿下!” 常森回頭看了一眼朱允熥,而后轉過頭沖著看臺出入口喊道:“放他進來吧?!?/br> 官兵們得令,無聲的讓出路。 到了近前,已經有人認出了這年輕的官員。 正是接替白玉秀升任吏部文選司主事一職后,遺留下來的通政使司知事官的心學子弟王信陵。 于所有的心學子弟同樣年輕的王信陵,從觀政進士轉為通政使司衙門知事官不過數月。 此刻若不是衙門里幾乎空空如也,又因為事情真的很大,他也不會這般不顧規矩的沖撞并且大喊大叫。 等王信陵被放進來,他一口氣就跑到了朱允熥面前,揮起衣袍也不顧力道,砰的一聲響,重重的跪在了看臺上。 “殿下,出大事了!” 朱允熥眉頭皺緊,他本欲安定身邊這些功勛武將的心,穩定朝堂,好以此來徹底將天下間那幫士紳功名之輩的氣焰打壓下去。 此刻被這王信陵打斷。 朱允熥聲音有些凝重,沉聲開口:“入朝數載,為官數月,還是如此不懂規矩。說,出了什么事,能叫你這個大明朝的官如此驚慌!” 王信陵大口的喘著氣,手捏著衣袖不停的擦著臉上的汗水。 他大聲道:“殿下!如今應天城里的官員們,目下都在洪武門外手捧奏章乞骸骨!” ……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大明的轉折點 時間回到半個時辰之前。 東水關碼頭旁的大中橋上,忽然有數名身穿朝服、頭戴梁冠、身佩綬帶的官員,手抱著笏板和奏章,明晃晃不加掩飾的在那些好事百姓矚目下,姿態從容的自中城方向,走上大中橋,往東城各部司衙門前而去。 官員們今日穿戴的朝服梁冠,是只有國家大祀、慶成、正旦、冬至、圣節、頒詔、開讀、進表、傳制時才會用到。 而隨著頭批的官員穿過大中橋往東城而去,越來越多的只是服色、配飾不同的更多官員,從城中各處云集到了橋頭,追隨前面的人跨過大中橋。 繼而,這些官員也不走西長安街進皇城,反倒是沿著崇禮街一路到了正陽門后。 應天城除了皇宮大內,其余各處皆不禁百姓。 有好事的百姓便歲尾其后,到了崇禮街正陽門附近。 最后終于發現,那些穿戴莊嚴的朝堂官員們,竟然是紛紛手抱笏板、捧著奏章,跪在洪武門前。 又是一次靜跪逼宮? 圍觀者們竊竊私語了起來,只是百姓們看著手捧奏章的官員們,又覺得這或許是官員們前來洪武門前,向皇帝陛下呈奏請罪奏章的。 一名頭戴五梁冠,腰纏金帶佩玉,黃、綠、赤、紫織成云鶴花錦綬,下結青絲網,陪金綬環一雙的正三品京官,手捧笏板、奏章跪拜在洪武門最前頭。 “臣得陛下圣恩,任官十數年,榮祿厚養。然臣愚鈍無能,鳩占鵲巢,十數年來碌碌無為,于國朝社稷無所作為,于天下黎民無所安撫,于陛下之恩無有匯報。臣今日斗膽上奏,乞骸骨,請陛下恩準?!?/br> 正三品的京官,在洪武門前高聲說出乞骸骨的言論。瞬間,整個崇禮街上圍觀的百姓們,頓時嘩然一片。 舉目觀望整個天下,能一路風平浪靜的走到正三品位子上的官員,足可以算得上是人中翹楚。若是更進一步,自然就是那寥寥數個的部堂大員,說一句出將入相也不為過。 但今日里這樣的大人物,便就是這般風輕云淡的說出了要乞骸骨的話來。 崇禮街上,百姓們熱議紛紛。 “那人戴的梁冠可是五梁?這可是三品大員才能用的東西??!” “三品啊,要是陛下能賞我一個不入流的從九品小官,我都覺得是祖墳冒青煙了?!?/br> “你們說,后面這些人難道也是來乞骸骨的?” “不至于吧……” “何來不至于?我看肯定都是的?!?/br> 人群中發出一片驚嘆。 甚至有好事者,已經開始點人頭的數起洪武門前今日里到底有多少官員穿戴朝服梁冠前來。 “這要是真的,咱們應天城里頭往后好長一段日子,恐怕都看不到幾個官了?!?/br> “你們瞧瞧,那個不是應天府的知府老爺嗎?” “還有還有那邊的,那兩個可不就是上元縣和江寧縣的知縣老爺?!?/br> “這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能叫這么多人都不愿意當官了?” “就是做錯了事,這些人恐怕也不愿意丟了管帽子吧。難道是……” “你最好不要難道?!?/br> “可若不是陛下有逼迫,你們說這場面,還能是因為什么?” “……” 在經歷了最開始的震驚詫異之后,圍觀在崇禮街上的百姓們,已經聯想出了無數種可能。 而因為百官再一次鬧出靜跪宮門之前的事情,問詢姍姍來遲的兵馬司官兵們,終于是在一聲聲訓斥下,將洪武門前給圍了起來。 洪武門前。 隨著第一個人開口乞骸骨。 好似是火星子一樣,將所有人都給點燃了。 “臣上奏,乞骸骨,請陛下恩準?!?/br> 官員們如同事先演練過一樣,齊聲吶喊了整整三遍。 便是那巍峨的皇城第一門洪武門城樓,也好似是在百官齊呵聲中顫了顫。 洪武門后千步廊,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帶動著鐵甲陣陣,無數的皇城禁軍在小旗官、總旗官、百戶官們的帶領下,自兩側城門傾巢而出,羅列在洪武門下。 時間到了這里,洪武門東西兩側的六部、五軍都督府及各部司衙門里,還在當差的官員,早就已經得了風聲,紛紛從衙門里走出,前來洪武門前觀望這一出乞骸骨的好戲。 坐落在洪武門東側,最北邊宗人府旁邊的吏部衙門里。 小吏慌慌張張的從衙門外沖進去,一路到了尚書公堂之上。 自從在午門前昏厥過去一次,在官員群體之中可以稱得上一句年輕的吏部尚書翟善,近來臉色很是不好,一副病懨懨,給人隨時都可能會倒下的模樣。 翟善這時候正在翻閱朝堂之上的觀政進士名單,以及那些不曾參與午門靜跪逼宮一事的官員名錄。 朝廷不能真的停擺了,天下一十四道每日都會發生千千萬萬的事情,所有的事情匯聚在一起,最后就會被送到應天城來。 官員們可以罷朝,但天下人卻還要有一份生計。 自前唐確定三省六部制以來,吏部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一個衙門。衙門大,責任也就更加的重大。 官員治理天下,吏部便治理天下官員。 朝廷這些年一直官缺不斷,近來午門前鬧出那么一回事,翟善心知肚明這里面很多人恐怕已經是上了陛下的某個名單。 為天子治理天下百官,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想在前頭。 本就在午門前倒下了的翟善,這幾日因為這些事,已然是愈發蒼老憔悴。 小吏一路疾走進了公堂,到了翟善面前。 不等翟善抬起頭,小吏便已經是吞咽著口水,急聲道:“部堂……部堂,那些官……官員,他們又靜跪在洪武門前了?!?/br> 正在提筆整理著官員名單的翟善,聞言之后手掌不由一抖,筆肚壓在紙張,暈出一大團黑漆漆的墨漬。 “他們又要做什么!” 翟善嗓音沙啞的低吼著,僅僅是一瞬間雙眼便充滿了怒氣。 小吏縮了縮腦袋,低頭道:“他們……部堂……” 嘭! 翟善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聲道:“支支吾吾的,將話說清楚了!” 小吏抖了抖,雙手帶著衣袍重重一抖,跪在了地上,驚懼道:“部堂,他們在乞骸骨!百官穿戴朝服梁冠,手捧笏板、奏章,跪在洪武門前向陛下乞骸骨!” 說完之后,小吏便將腦袋深深的埋下,藏在衣袍下的身子微微的顫抖著。 公堂上,一片寂靜。 幾名坐在角落里的書吏早已放下手中的墨筆,端著雙手,頷首低頭坐在角落里默不作聲。 官案上,翟善發出了幾聲粗重的喘息,憤怒的氣氛充斥在整個公堂里。 然而,公堂上眾人沒有等來部堂大佬的憤怒和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