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5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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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冷笑一聲:“那就讓我們去看看,他們到底是何等憂慮?!?/br> …… “我等非是憂心功名利祿,我等只是思慮天下讀書人來日生計?!?/br> “古往今來,多少貧寒少年郎,本該坐于學堂之上,不必憂心每日米糧,不必憂心冬衣夏冰。卻因生計,而不得不困居于田畝之間?!?/br> “朝堂功名優待,是為后世讀書人留存一份體面和從容。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此句雖好,可古今又有幾人許?” 午門前,靜跪逼宮官員們的訴求,經由最前面著紅袍官員們的嘴一一道出。 吏部尚書翟善只覺得腦袋一陣陣的眩暈,這幫人是勸又勸不動,打又打不得,只剩下自己一個人肝火暴起。 翟善忍著嘴角的疼痛,不厭其煩的開口道:“何人說了朝廷要奪了功名優待?此等空xue來風的無稽之談,朝堂之上從未有過半分議論。爾等身為朝堂官員,當兼聽則明,而非不辨是非?!?/br> “敢問翟尚書,為何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殿下問罪孔家,將其一干人等解押回京路上的時候?” 都察院的一名紅袍都御史目光鎮定,看向翟善追問著:“我等雖不知曉皇太孫殿下到底是有孔家何等罪證,但奪功名優待的消息,卻偏偏就發生在這個時候。敢問翟尚書,我等為天下讀書人乃至后世人所思所慮,難道不該?” 翟善兩手攥在一起,咬著牙握拳錘著手掌:“謠言止于智者!只要陛下不曾下旨,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你們的憂慮,也就不會出現!” “這話,我們希望請見陛下之后,能有陛下親口,金口玉言?!奔t袍都御史嗆了一嘴翟善,打定了主意是要從皇帝那里得到保證。 可今日這樣的局面,皇帝又怎么可能會見這些人。 翟善心火中燒,口干舌燥,側目看向身邊的其他四位尚書。 之前才震過一次場子的茹瑺微微低頭:“你家今天是不是煮rou了?” 在他身邊的任亨泰眉頭一皺,轉眼看向說話的茹瑺。 任亨泰臉上露出一絲無奈,這是茹瑺在要自己出聲,好早點尋得法子,將午門前的這幫人給弄走。 任亨泰目光轉動,抬頭時,臉上已經是一片嚴肅:“你們這是在逼迫君父!爾等往日里讀的書都去哪了?圣賢的教化,君君臣臣,難道都忘了? 此刻爾等靜跪于此,便是在逼迫陛下。陛下乃天下人的君父,我等身為臣子,當侍奉于陛下。今日爾等這般行事,與朝堂而言,便是不忠;于君父而言,便是不孝。此般不忠不孝,亦是不仁不義。難道,你們連身后名也不要了嗎?” 這時候,在紅袍官員們后面的青袍官員群里,一人抬起頭。 似是五寺里的某個少卿。 “翟部堂,陛下是當今天下人的君父,可也是后世之人的君父。部堂前番所言,下官不敢茍同。我等亦非是逼迫君父,身為臣子,因思量憂慮后世讀書之人,方才有今日之舉,又何以敢言逼迫?” 翟善張張嘴,忽然覺得往日里那些勛貴叫罵著文官的時候,所說的那些話是何等的貼切。 這就是一幫胡攪蠻纏之輩。 你說你的道理,他說他的道理,便是兩邊都不搭。 戶部尚書郁新這時候上前一步,他看向身邊的翟善等人,而后面朝前方的官員們開口道:“都回吧,陛下若是想見,此刻便已經召見爾等了。今日鬧到現在,陛下那邊想來也是知曉,待回頭本官自去陛下面前說與,屆時爾等再來面圣,說明白了這些事便好了,莫要誤了朝堂諸多事宜?!?/br> 郁新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午門前便立馬熱鬧了起來,所有的官員一時間七嘴八舌了起來。 “陛下既然知曉此處之事,那就該召見我等!” “為何陛下不見我等,難道是有jian佞阻攔?還是陛下當真默認了外間的流言蜚語,當真要奪了天下讀書人的功名優待?” “陛下是想寒了天下讀書人的心嗎?” “天下間多少人,本就是寒窗苦讀,只為科舉入仕,一朝能為天子效力,治理天下社稷?!?/br> “大明開國不過二十八載,太平二十八載,陛下就要縱容jian佞橫生,致使天下再復二十八年前之光景?” 午門前,大明朝的精英官員們,一時長吁短嘆,面目悲愴,人人是官不聊生,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 然而就在這時。 端門外,忽的傳來另一陣嘈雜。 嘈雜里盡是些應天府本地的鄉音鄉語。 所有人齊齊的回過頭。 只見在一群內侍的陪同下,是無數就穿著粗布麻衣的百姓,竟然就這么光明正大的穿過皇城城門,穿過端門,到了午門前的甬道里。 莫名的,所有靜跪在午門前無聲逼宮的官員們,心中一個突突,有了些不妙的猶豫。 …… 第四百一十八章 替陛下出氣 只是一瞬間,原本回頭查看情況的官員們,瞬間便轉過頭低下。 他們可以跪在午門前,可以不要臉皮不要官體的長跪不起。 但是,絕對不能在這些百姓面前做這些! 雨田一馬當先,親自攙扶著一名應天城的老翁,走進換成甬道里。 “老丈,您慢些走,小心腳下?!?/br> “今日宮里頭有猴戲,還有蘇州府的戲班子,陛下想著好些日子沒與大伙說話,今天剛好宮里頭得空?!?/br> 雨田很殷勤,說的也很大聲,似乎是怕那些七老八十的老翁聽不清他說的話。 只是傳到午門前的官員們耳中,卻又變了另一種味道。 宮里頭什么時候有過猴戲看了,便是戲班子,也都是唱的些花團錦簇,要得是得體和富貴。 再說陛下便是體恤百姓,那也都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召見這些百姓入宮,而非是這等不年不節的時候。 而且,便是宮里頭宴請百姓,那也該是二十四衙門的人去辦,卻非是太孫府的總管事來做這樣的事情,多少都有些李戴桃冠的意思了。 官員們低著頭,心里頭已經是萬般猜測。 走進端門后的百姓越來越多,好奇于那些個官員為何會跪在這里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大伴,這些……為何會在這里?” 雨田側目看向身邊的老翁,目光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官員們,嘴臉閃過一絲嘲諷:“朝廷的事情,我這個做奴婢的,又哪里能知道?!?/br> “定然是他們做錯了事,被陛下罰在這里了的!” 后面有百姓已經是高聲喊了出來,且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雨田立馬輕咦了一聲,反問道:“總不至于這么多人吧,我也是這會兒才知曉?!?/br> 又有被請到宮中來的百姓拍著胸脯,振振有詞道:“陛下是何等寬宏大量,何等愛民。必然是他們做錯了事,陛下才會罰他們。不然,他們是吃飽了撐的,跑到這里來跪著的?” “對對對!” “肯定是他們做錯了事,要是沒做錯事,沒有惹了陛下不高興,誰會跑到這里來跪著啊?!?/br> 百姓們淳樸的思考著眼前所看到的問題。 在百姓們心中,朝堂之上的那些官員們,平日里可都是高高在上的,恨不得拿著鼻孔瞧人。 他們固執的認為,要不是這些官員做錯了事,是斷然不可能跑到午門前跪著的。 這些人是來請罪的! 雨田不說話了,只是默默的看了眼前方午門城門樓。 太孫殿下要他請了城中百姓入宮,他便照做了。初時不知殿下為何有此主意,現在耳邊聽著那些百姓們的議論,方才了然。 今天殿下請這些百姓入宮看戲,看的不是戲班子,而是午門前這出戲呢。 而被請入宮里來的百姓們,見沒人阻攔他們議論,膽子便愈發的大了起來。 皇帝這些年對百姓是沒話說的,早年間有百姓遇到不平事,都能跑到宮里來找皇帝訴苦告狀的。 更何況是這些應天城里,天子腳下的百姓。 膽氣本就比外頭的百姓更大一些。 見無人阻攔,那些官員們又一個個的低著頭,百姓們便越發的堅定,是這些官員做錯了事情。 于是。 便有一名白發蒼蒼的老翁,杵著拐杖到了一名官員身邊。 本來走路都顫巍巍,需要內侍攙扶的老翁,竟然是提著拐杖就砸在了那名官員的后背上。 “讓你們這幫壞了心的惹陛下生氣,老頭子打死你個爛了心的!” 午門前隨著老翁舉杖拍官,瞬間便亂了起來。 內侍們上前攙扶拉扯,卻又不敢太過用力,唯恐這老翁在宮中出了什么事。 而那被打的官員就更不敢有半分反抗了。 要是因為自己一個不注意,鬧出了人命,那可真的就是百口莫辯了。 在其周圍的靜跪逼宮官員,更是悄然的挪動著膝蓋,試圖遠離是非之地。 而百姓們,見如此之下竟然還是沒有人敢來阻攔,便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其中。 能有棒打官員,還不會被阻攔的機會,可不是多見的。 一時間,那些入宮的百姓也沒了急切于見到皇帝的念頭,紛紛是圍著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員,便是一頓捶打。 “別打了!” “別打了!” “你們不要再打了!” 午門前徹底亂了,亂成了一鍋粥。 雨田扯著嗓子不斷的呼喊著,試圖制止眼前的混亂場面,但人卻就是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曾挪動。 百官前頭的翟善等人也早就瞧見了被帶進宮里來的百姓們,只是一開始不知曉要做什么,現在看到這群百姓竟然在毆打朝堂官員,當場便是一陣頭皮發麻。 瞧著這群百姓又個個都是比自己還要年長的,更是不敢有分毫的懈怠,唯恐鬧出更大的亂子,鬧出人命的事情來。 翟善等人滿臉惶恐的趕了過來。 本就肝火旺盛、心火中燒的翟善,這時候也忘了前朝和后宮的體面規矩,伸手便一把抓住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雨田的衣領。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帶著這些人入宮做什么!還不快拉開他們!” 雨田淡淡的看向翟善,也不氣惱:“翟部堂,是陛下的口諭,今天要在宮中與民同樂。百姓們覺得這些大人們做錯了事,惹陛下不開心,所以在替陛下出氣?!?/br>